?
“但是———”藍萱的手託着下巴好象思考了一下很難決斷的樣子。“我想在你離開還是要提醒一句哪怕你蘇市長不太高興聽這個。”她笑着說“你不是常常說真相嗎?我想我有義務讓你這個真相。就當是感謝吧———感謝你讓我看到一種偉大的愛情方式如此瑰美宏偉感天動地。”
我抱緊了柵欄把臉貼在冰冷的鐵欄杆上眼也不眨地盯着藍萱我不知道她爲什麼會興奮爲什麼有那麼期待的。我只知道自己很混亂我力不從心快要崩潰了。
蘇靜美也一樣她望着藍萱緊張恐慌她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生什麼。
藍萱把錄音機裡的拿了出來看也不看隨手扔了。然後又從衣袋裡掏出一本新的來重新裝了進去。她的樣子認真仔細冷靜從容就象一個執行任務前的狙擊手正在檢查槍械裝填彈藥。做完這一切動作後她擡起頭來微微一笑“蘇市長你對這位真心實在是太寬容了我好象覺得你打算接受他的出軌行爲是這樣嗎?———嗯那麼如果是真心的背叛呢?這位愛人———你還能接受嗎?”她把錄音機放在蘇靜美面前晃了一晃就象擺弄一支槍。
“又是什麼?”蘇靜美高聲說她的神情很恐懼“我不要聽。”她好象想擡起手但是隻能把手銬弄出一點聲響———的刮擦聲尖銳刺耳。她的眼神轉向我悲涼無助象一頭受驚離羣的小鹿再也找不到回家的道路。
“靜美———”我說。我的眼淚流了下來望着她空空蕩蕩的眼神很痛很苦但是我完全幫不到她。
藍萱笑得很無邪很天真。她彎下腰凝視着慌亂的蘇靜美在她耳邊輕輕地說“蘇市長你是我所見過最完美的女人真正的女神你總是那麼驕傲那麼神氣永遠高高在上無與倫比你讓所有的男人瘋狂讓所有的女人嫉妒大智慧小手段你什麼都有。政治官場江湖朝堂你什麼都能應付什麼都沒放在眼裡進退從容遊刃有餘———”
她的聲音輕細溫柔就象情人在耳邊的呢喃但是我能夠聽見。而且突然讓我回憶起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個夜晚她也曾經在我耳邊用同樣的語氣說過一些不同的話很溫柔很輕細我的心猛地提吊起來感覺哽到了喉嚨上。
“是的蘇市長你是一位鋼鐵處*女無比聖潔無比堅強完全沒有缺點無隙可擊!你根本不應該出現在牢房這種骯髒地方你現在的悲慘遭遇完全是因爲愛情矇蔽了你的眼睛你看錯了人!你的愛情沒有任何價值你把自己託付給了一個真正的流氓這個流氓可以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跟任何一個女人上牀這些女人裡邊有你的敵人甚至也可以包括你的。”
蘇靜美看着藍萱她的目光充滿茫然。
藍萱直起身子“蘇市長———知道我跟你的這位愛人曾經生過什麼嗎?”她看着手裡的錄音機嘲弄地笑了笑。
我的身子劇烈顫抖我終於知道她想做什麼了。“不!”我大聲喊“藍萱!求求你———”我痛哭流涕把欄杆搖得嘩嘩亂響“你會殺了她的!”
“我錯了!”我喊“懲罰我!不要傷害她!”
“是的你錯了。”藍萱淡淡地說“我告訴過你———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犯下的錯誤付出代價受到懲罰。不過這一次你很走運你付出的代價是你的愛人她爲你而死。”
她把臉轉向蘇靜美“蘇市長好好聽聽吧這是我跟你愛人之間的一段**就在我們來此之前生的。聽完之後也許你應該爲你的愛情默哀。”她的手動了一下。馬上屋裡有了聲音———果然就是我跟她的綿綿情話。
“你聽蘇市長。”藍萱很耐心地解說“你的這位愛人他應該跟你也說過差不多的話他愛你對嗎?嗯毫無疑問好象今天上午在法庭他都有說過。甚至當着那麼多人的面還獻花給你真感人。”
“但是之後呢?你就不太清楚了吧?他把這些話又用到我的身上呵呵真有趣。”
蘇靜美瞟了我一眼她的目光剜心刺骨我感覺冰入血髓。
我一激靈突然反應過來意識到藍萱在說什麼“不!”我大聲抗辯“你說謊!不是這樣的!絕對不是!”
“哦?不是嗎?”藍萱搖搖頭“那你說說怎麼回事?”
我張了張嘴我在想我應該說什麼。
其實這時候說什麼都已經太晚。跟上一本錄音帶放出來的一樣我聽見了同樣的呻吟同樣的碰撞同樣的尖嘯同樣的嘶吼我聽見了———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喊叫興奮莫名激動不已。
“藍萱我愛你!”
“藍萱我愛你!”
“藍萱我愛你!”
反反覆覆周而復始。
我的手鬆開了我跌坐到地上。我知道這一刻我已經被埋葬徹底地埋葬絕無生還可能。
蘇靜美靜靜地坐着一動不動姿勢很僵硬。她似聽非聽神情癡癡呆呆她的目光漸漸黯淡漸漸枯萎她的肩膀顫抖得很厲害。
藍萱靜靜站在她面前一動不動姿態強硬高傲她的神情充滿悲憫目光無限憐惜。“愛**望;生活權力;享受榮耀;聲名地位———這個男人什麼都想要什麼都不肯放手僞裝得那麼好———你居然一廂情願地以爲他是個君子是個道德家太可笑了!你爲他死心塌地把什麼都放棄了你實在是錯得太多。”
她指着我冷冷地說“這麼渺小的一個男人就是你苦苦守望的那隻遠天杳鶴嗎?你就是爲了他錯過無數次的春江月明嗎?那麼蘇市長現在你真的可以痛哭了。而且你只能默默飲泣獨自痛哭你沒有愛人的肩膀可以倚靠。”
她說“什麼都沒有了痛哭吧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