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翰林執意不要她跟着,但是,她卻是一把拿了李翰林褲子上的車鑰匙,原來李翰林還沒來得及穿褲子,她堅持的穿好了自己的衣服,然後率先下樓說道:“我在下面車子裡等你!”
李翰林很無奈,悔不該那樣對她的,她看來也是一個很固執的女孩。
阿嬌坐上車,卻沒有坐在副駕駛上,而是直接坐在了正駕駛的位置上,等着李翰林。
他下了樓,走到車跟前,對她說:“下車,別再鬧了,這可不是鬧着玩的,坐在後面去。”
阿嬌伸手掏出了駕駛執照亮給他看,說:“請你相信我,我已是個合法的駕駛員了。”
阿嬌啓動了車子,她沒讓李翰林開車。她擔心他把車開出路旁的護欄。雖然,阿嬌只有剛剛拿到駕馭執照沒多久,但總比李翰林在精神恍惚的狀態下,駕車要好得多。
阿嬌很快就熟悉了這個車子的各種性能,他應是一個悟性很好的女孩,在五分鐘之內級已經把這個車的掌握的很嫺熟了。車子開得不錯,李翰林心想,真是一極其聰慧的女孩。
阿嬌問:“拿上快出城了,我們應該怎麼走?”
“出了城之後,上高速,往省城的方向去。”李翰林剛還很擔心她的駕駛技術呢,現在纔算是徹底放心下來,回答道。
阿嬌兩隻眼睛一刻也不離開前方,說:“那好啊,我們去省城幹嘛?需要辦事情嗎?”
“不需要,也沒什麼事兒可辦,只是覺得往省城的路好走,只是想出去看看綠色。”李翰林望着窗外,心情這會纔算是好了一點。
阿嬌駕駛着車子很快出了城,車就馳上了去省城的高速公路,路很直很平坦。阿嬌不敢把車開得太快。她的心也很亂。
她開了音響,開了窗,讓風吹進來,吹拂她的臉,吹飛揚了她的發。她從倒後鏡看了一眼李翰林,他沉默地坐在後排座位上,背靠着座椅的背靠,瞪着兩眼定定地看着前方某一個不存在的點。許久,李翰林說話了,他在給某個人打手機。
他說:“何瓊,應該知道虞凝在哪。”
他撥打何瓊的電話,說:“我是李翰林。”
何瓊說:“我知道,我的手機有顯示的號碼。”
李翰林說:“何瓊,現在,我想讓你幫幫我。”
何瓊爽快地說:“你說吧,只要我能幫的,我一定幫你。”
李翰林說:“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只想你告訴你的老總虞凝現在在哪裡?”
何瓊說:“我也想告訴你,但我並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
李翰林固執地說:“這麼小的事,你都不幫我?”
何瓊好像很委屈地說:“你怎麼就認定我一定知道呢?”
李翰林陳述他的理由,說:“你一直都在幫着你的經理。她是你的主管,你明知道我在找她,你卻不告訴我,幫她隱瞞着。”
何瓊說:“你是我的朋友,她也是我的朋友,其次纔是我的主管。我一直把你,把她當我的朋友,你們倆的事,我誰都想幫,但誰都不能幫,我只能站在中立的位置。她回來那幾天,我並沒想幫她隱瞞,但我也不會主動給你電話。如果,那幾天,你給我電話,問她的事,我可能會告訴你。但是,你一直沒給我電話。”
李翰林問:“你就沒問她離開這個公司可以去哪裡?”
何瓊說:“我問過她,但她沒有說。”
李翰林不完全相信何瓊的話,但又無可奈何。他說:“打擾了!很對不起!”
何瓊說:“應該是我對不起你。我很想幫你,但我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我想,她不告訴我,就是擔心我會告訴你,就會擔心你會找到這裡來,會找到這裡來。”
李翰林掛了電話,滿臉憔悴,又瞪着兩眼定定地看着前方某一個不存在的點。
這以後,李翰林一直處於這種精神恍惚狀態,彷彿靈魂已離開了他的軀殼。即使在官場上經受屢次重挫,想想自己曾經競爭副市長的時候,希望徹底破滅後,他也沒表現得這麼魂不守舍。那時候,擊敗他的是他的競爭對手。
雖然,那競爭對手自稱是他的兄長,是他的摯友,他們曾經在一起搭過班子,也曾經很默契的合作過,但是失敗了,那也只能怪他李翰林太實在。
競爭對手就是競爭對手,就是要想盡辦法,甚至於不擇手段打敗對方,他李翰林被對方技術性擊倒,只能怪自己沒有防備之心,不能怪對方。
他李翰林沒有擊倒對方的機會嗎?有!但誰讓自己沒把握住,自己錯過了機會,更準確地說,自己當時根本沒意識到那是一個機會。
顯而易見,自己的思想境界還沒有達到某一個高度。
而虞凝的離去,卻讓李翰林找不到任何能說服自己的理由。他們承受了許多打擊的打擊,走出了偷偷摸摸的禁錮,再往前走,等着他們的將是歡樂,是幸福,是愛的肆意施放,是無邊無際的美好。
然而,虞凝卻悄無聲息地走了,且走得不留一絲兒痕跡,那麼堅定,又那麼從容。
阿嬌停了車,說:“到了。”
李翰林似乎沒聽見,又說了一遍,他纔看了看窗外。
他說:“天都黑了。”
可他一直眼光光望着這天黑下來的,竟沒一絲兒察覺。
阿嬌沒理他,一個人下了車,往前走,腳步紊亂。李翰林沒有想下車的意思,也沒有想在省城逛逛的意志,他本來在潛意識裡想去省城找虞凝,在車上給何瓊打電話的時候,卻沒想到何瓊不告訴她,虞凝在這哪兒,何瓊一定會知道虞凝在哪兒。只是不想告訴他而已,李翰林理解,畢竟她和虞凝是朋友,她不想背叛朋友。
於是到了省城,他卻覺得很盲目,也很茫然,就連忙喊住阿嬌回來,阿嬌往前走的腳步停止在原地不動了,李翰林就下了車,三步兩步追上了阿嬌對她說:“我們回去吧,我不想在省城逛,只是想開車在高速路上兜兜風而已。
阿嬌於是被動的被他拉回了駕駛室裡。然後他們又再次回到了往淮河市的方向開去。一路上,阿嬌也不想說話,她很惱怒,惱怒李翰林那種靈魂出竅的迷茫,惱怒李翰林竟不像男人。男人就要像個男人樣,男人就應該能夠要拿得起放得下,男人要頂天立地!
但是,她又不得不爲李翰林那份癡情所感動。她心情很複雜,既羨慕又妒嫉。她想,自己怎麼就得不到這個男人的那份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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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門的老朋友趙登聽到了他們的腳步聲,開門出來問:“你們?上哪去了?怎麼一天不見影?”
李翰林說:“去了趟省城。”
趙登笑,說:“你們可真會忙裡偷閒。還沒吃飯吧?”
李翰林說:“累了。再說吧。”
他進了門,回到自己的主人屋,回到了自己那昏迷的老婆身邊。
趙登問阿嬌:“你是?”
阿嬌害羞一笑道:“我是李秘書長保姆的女兒。過來照顧他的生活。”
趙登問:“是出什麼事了?”
阿嬌說:“你問他吧。”
她拉上門,趙登呆了一下,莫明其妙地站在門外。
屋裡的阿嬌休息了一會,氣消了一半,便感到周身不自在,頭髮髒得很不像樣,臉也粘了一層灰。她衝了個涼,邊衝邊想,應該和李翰林好好談一談,不跟他談,他就走不出那死衚衕,擺脫不掉虞凝離去的陰影,無法掙脫瀕於精神崩潰的邊緣。
她知道,她在李翰林面前,總不能理直氣壯。
從小時候到長大,到她從鄉下一直到了現在自己長大了,長成大姑娘了,她在李翰林面前,總有一種心虛,一種小孩子和大人在一起的心虛,她心裡有什麼不滿,有什麼難受,但是也不可以對他耍小性子,發小脾氣,從沒敢想要和他坐下來平等地談一談。
雖然她經歷了昨晚,是他讓她從女孩變成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女人,但她還是不能理直氣壯低面對他,但是,阿嬌還是決定好好的安慰他一次,讓他重新振作起來,她希望看到的是從小在她眼中的那個完美果敢,沉着,而又無所畏懼的大男人的樣子。
趙登沒有看到李翰林臥室的門關上了,也就沒有多問什麼,知趣的把他家的房門給帶上之後,就回到了隔壁自己家裡去了。
阿嬌這時,發現自己有點餓了,就看看主臥那邊的門,還緊緊關着,她試着扭了一下門把手,裡面沒鎖。
李翰林還躺在□□,雙手墊着頭,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發癡。
她小心翼翼走過去,坐在牀沿邊,淋浴後的幽香在屋裡飄蕩。
李翰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已經意識到阿嬌進來的目的,等着她說話。
阿嬌問:“你肚子不餓嗎?”
李翰林搖搖頭。
阿嬌說:“我肚子餓了。”
李翰林說:“你去吃吧。”
阿嬌坐着沒動。她覺得自己很沒用,要說的話都已經想好了,又在肚子裡打了好幾遍腹稿,真要說的時候,竟是這味兒。
李翰林笑了笑,就隨她來到了客廳坐在沙發上說:“有什麼話,你說吧。”
阿嬌說:“我們今天跑了一趟省城,你其實想去找虞凝,而是中途打給她公司的那個小女孩的電話,沒想到那個小女孩卻不願意背叛她的朋友,沒有告訴你,其實我想,有很多事情你應該知道了,應該想到了,也比我應該更明智怎麼樣做。”
她說:“既然那個她作出離開的決定,很有可能是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她不想讓你找到她。她沒有把她去哪裡告訴任何人,那個女孩不知道,所有人也不會知道,即使你到了省城去找她,我想也是徒勞。她甚至於,連你會去省城找她都有可能考慮到的。
阿嬌接着說:“她這麼做,當然有她的理由。她選擇離開,當然是認爲她應該離開,她認爲她的離開比不離開好,可能她認爲,和你在一起你不會幸福,又可能她認爲和你在一起她不會幸福,更主要的還是,她可能認爲和你在一起只是一個夢,不現實,你不可能現在就和菁菁阿姨離婚,去娶她的。”
阿嬌一邊說一邊用她那美麗的大眼睛注視着李翰林:“你其實不動女人的,我是女人,女人也許更能夠懂得女人所要的是什麼,應該是一生一世的幸福,你們今後在一起的希望幾乎爲零,沒有結果的愛,女人是不會就這樣繼續下去的。所以,不管她離開的理由是什麼,你都應該尊重她的選擇。
阿嬌說:“她是爲你着想,爲你好,因爲你是官場之中的人,爲了你的官途不受到風浪,爲了保全你,她才選擇離開的。她絕對不想看到你現在這種精神狀態。如果,你就這麼沉淪,把一切都看得世界末日即將到來,你就對不起她,就辜負了她的期望。
李翰林看看阿嬌,問:“你說我應該怎麼辦?”
阿嬌說:“你應該忘記她,只有忘記她,你才能從新開始,才能像她希望的那樣生活得更好。”
李翰林問:“你認爲可以嗎?”
阿嬌說:“爲什麼不可以?你自己想想,你有沒有想過要自己這麼去做呢?沒有。你只是覺得,這個世界上,只有她這麼一個女人。其實,你只要靜下心來看看,你身邊不是沒有比她更愛你的人,不是沒有比她更適合你的人。”
李翰林嘆了一口氣道:“你說的很有道理,只是這事兒不在自己身上,這些我都懂只是自己現在迷在了這一畝三分地上而已。”
他現在不得不用一種全新的目光重新審視阿嬌了,是的,昔日的這個小女孩已經長大了,她其實什麼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