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昌盛先走到電梯前,按了按扭,見電梯遲遲不上來,就轉身向中間的樓梯口走過來。
邢珊珊的心一陣狂跳,將身子貼在後面的牆上,屏住了呼吸。樓梯口基本上是黑的,看不見人影。他從門裡擠進來,想從樓梯口走下去。說時遲那時快,她不顧一切從後面抱住了他。朱昌盛嚇了一跳,但馬上從氣息上猜到是她,就壓低聲說:“你要死了,簡直膽大包天。”
話音未落,就一返身把她摟在懷裡,推貼在牆上,瘋狂地吻她:“你瘋了是不是?我的心跟你一樣,你不是不知道。可你知道嗎?張林鳳已經對我們生產了懷疑,說那天拍照時,感覺我們有些不正常。先是貼得很緊地站在一起,後就又欲蓋彌彰地站過去。還說我們好象在背後拉了手,晚上就跟我吵架。我罵她神經病,她將信將疑,這兩天一直在監視着我們,再不小心,就危險了……”
“我不管。”邢珊珊閉上眼睛任他吻,激動地說,“我不能沒有你。我就是身敗名裂,也不能失去你。”
這時,樓下好象有人輕輕走開的聲音,接着傳來一個房間的開門聲,有個人向樓梯這邊走來。他們倏地分開,站在黑暗裡,嚇得氣都不敢出。朱昌盛反映快,暗中示意她往上走,自己迅速退出樓梯口,朝宿舍急步走去。
她剛走上四樓,就碰上陶曉光。陶曉光疑惑地看着她有些繚亂的頭髮,說:“你到哪裡去了?剛纔裡邊好象有人?”
她故作生氣地說“你神經病,有誰呀?”
陶曉光疑心重重地從樓梯口急步走下三樓,往過道里一看,空空蕩蕩,沒看到什麼人。
邢珊珊嚇得身上的汗都出來了。天哪,幸虧朱昌盛警惕性高,行動迅速,否則這會兒就完了。不過,這是遲早的事。唉,怎麼辦呢?還是要想辦法把這危險的地下情轉爲公開的地上情才行。
陶曉光有些尷尬地衝她說:“我去找一下朱校長,看明天什麼時候走?你回去先吧。”
邢珊珊這才餘悸未消地走回去,呆呆地上牀睡了。但她哪裡想到,剛纔這危險的一幕卻被背後另一雙眼睛看到了。那就是呂小妮。
呂小妮看到他們照像時在背後抓手後,就一直關注着他們的動靜。要是真的發現他們有了那種關係,她想盡自己的微薄之力挽救他們一下。畢竟都是同事,朱昌盛還是她和星星的恩人呢。她不能眼巴巴地看着他們走上犯罪道路。實在挽救不了他們,也要跟他們進行鬥爭,爲純潔社會風氣作一些貢獻。
於是到了青島旅遊勝地,她在那個導遊安排住宿的時候,看見邢珊珊手裡拿着一個房卡,她留心一看,是406房。就連忙上前,從導遊手中揀出407的房卡說:“這個給我吧。”導遊不知道她的心思,就給了她。
她有意住在邢珊珊的對面,這樣可以更好地監視他們。頭天晚上,她進入房間後,先是洗了個澡,然後坐在牀上,跟劉紅說起話來:“劉老師,你今年二十五歲了吧?”
“嗯。”劉紅一邊梳理着頭髮一邊不無討好地說,“呂主任,你幾歲了?看上去好象比我還要年輕。”
小妮笑了笑說:“我今年二十九歲了,怎麼會比你還年輕呢?我的孩子都三歲了。”
“但你看上去,還象一個未婚的小姑娘,真的。”劉紅繼續討好着她說,“我們學校這麼多女老師,算你最漂亮。”
“都是孩子媽了,還漂亮到哪裡去啊?”小妮聽着好話,心裡也是開心的。
“邢主任儘管比你年輕幾歲,長得也不錯。但跟你站在一起,就暗然失色了。”
“女人最大的優勢就是年輕。”小妮想關心誘導她一下,就引開話題說,“你比邢珊主任小一歲,你男朋友談了沒有?”
劉紅說:“誰看得上我這個醜八怪啊?”
小妮打量着她說:“你瞎說什麼呀?你在我們學校幾個未婚女孩子中,算是長得最漂亮的。除了身材稍微矮一點外,你的臉長得很耐看,真的。你嬌小玲瓏,惹人喜愛,各方面條件也不錯,應該找個好男生戀愛結婚。噯,學校裡不是有五六個未婚小夥子嗎?你感覺哪個最好?我給你們牽牽線。”
“我還年輕,也沒有在意他們。”劉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想幹幾年再說,邊幹邊等緣分吧。呂主任,這是要靠緣分的,自己急是急不來的。”
小妮想了想說:“緣分是什麼東西?緣分這個詞,現在常常變成了一種不積極追求愛情的藉口,有時也成了一個人回絕別人情意的理由。我覺得你完全有條件談一個穩重誠實,積極上進的大學生,千萬不要有其它想法。”
劉紅身子一震,停下梳髮的動作,愣愣地看着她。小妮見她有些驚訝,就索性點破說:“劉老師,我不是說你,我是說社會上一種不太正常的現象,你不要有什麼想法。我就說得直接一點吧,現在社會上,有些女孩的思想不太對頭,她們都比較看重金錢和權力。個別女孩子對有權有錢的男人特別注意,就是已婚男人,她們也無所顧忌。這是不對的,也是很危險的。”
小妮見劉紅的臉脹紅了,才委婉策略地說:“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所以纔跟你說這個話的。一個女孩子還是傳統一點比較好,正宗談一個未婚的小夥子,名聲好聽,各方面都會有好處。”
劉紅只紅着臉聽,不說話,小妮也就知趣地不說了。第二天去海灘玩水,她在海灘上,發現邢珊珊雖然坐在丈夫一邊,卻有些心神不寧,臉老是轉向朱昌盛這邊。後來乾脆跟她搭話,然後藉故走過來,在她這邊坐下來。
但她和朱昌盛的神情都有些不自然,都故意冷冷地不理睬對方。這種欲蓋彌彰的表現,更顯出他們心中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