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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昨天通知我們讓我們不要聽市裡的,我們聽了您的,可誰想到這樑健是個狠角色,竟然直接把我們這幾個礦區的電都給停了。我跟電力局那邊打聽過了,那個俞局長都已經被停職放假了,看來這次樑健是鐵了心要關我們的礦了,您說,我們該怎麼辦?”吳胖子記得腦袋上都冒了汗。這礦要是真關了,他損失的可不止一點兩點。而且他聽說了,那個樑健可是公開承諾,凡是礦裡的員工遣散費都是三個月的發,這得發掉多少錢!吳胖子一想到這個問題,就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肉疼,疼得鑽心。
大金牙聽完胖子吳的話,眯起了眼睛,揮手讓技師出去後,才懶散地在竹椅裡躺了下來,語氣無賴地說道:“吳胖子,你剛纔的話說得可有些不對,什麼叫我讓你們不要聽市裡的,我胡某人何德何能呀,對不對?”
胖子吳聽到這話,差點沒一口氣憋過去氣死。深吸了一口氣,忍住那滿肚子的怒火後,咬牙切齒地認錯討好:“對!對!對!您說得對,是我不會說話。那您給指點一下,我現在該怎麼辦呀?不會是真聽市裡的安排,把礦關了吧?”
大金牙依舊是那副懶懶的姿態:“你捨得關嗎?捨得關就關唄!”
“我當然是不捨得,要不然還來求您胡老闆幹嘛?您說對不對?”胖子吳臉色鐵青,語氣卻依然是那副恭敬的可憐兮兮。
“不捨得,那就扛着啊!怕什麼,樑健自然會有人收拾!”大金牙說道。
“可是……”胖子吳剛要說話,纔開頭就被大金牙毫不耐煩地打斷:“可是什麼呀?你這點膽子都沒有,還想吃肉,做什麼夢呢!”
胖子吳噤了聲。
大金牙又不耐煩地說了幾句:“我告訴你,你要是怕就趁早關礦,該割肉割肉,該放血放血。這後面分肉的事情,你也別想了,肯定沒你的份了。你要是膽子夠大,先扛着,這樑健蹦躂不了多久的!”
胖子吳咬着牙,沉默了一會,道:“行,我知道了。那您先忙,我不打擾您了!”
掛了電話,大金牙卻收起了剛纔懶懶的神情,手裡拿着手機盤旋了幾個圈後,撥了個電話出去。
“小葉啊,在忙嗎?”電話那頭是大金牙的那個俏秘書,聽得大金牙這一反常態的語氣,當即明白大金牙要說什麼,立即就說道:“你知道我跟她的關係,你有事不用來找我,沒用。”
大金牙繼續笑着:“這麼兇幹什麼?我難得關心你一下,還不行?”
小葉冷着臉:“有事說事,沒事我就掛了。”
“我說你這性子,什麼時候也可以改改了。得,有件事,你幫我去安排一下。”大金牙說道。
“你說。”小葉拿出筆和本準備記。
“幫我聯繫一下宋姐,我想跟她吃個晚飯,你跟她定一下時間。”大金牙說完,臉上有得意的笑容。
小葉臉上怒氣一閃而過後,又變得冷靜。冰冷的聲音,跟剛纔沒什麼區別:“好,我知道了!”
她的平靜,讓大金牙沒有一種計劃得逞的快感,不由有些無趣,也就沒了再逗逗他的心思,立即就掛了電話。
房間裡就剩他一人,旁邊的溫泉池裡,咕嘟嘟地冒着泡,薰香淡淡的味道從旁邊的香爐裡冒出來,盤旋着消散。
大金牙隨手將電話甩到了一旁的沙發凳上,起身,甩着他那身赤的肥肉,下了溫泉池,舒舒服服地閉上眼享受。
而,政府大樓市委書記辦公室外。
沈連清正拼命攔着這位突然被停職休假的電力局局長俞建民同志。
“俞局長,你現在不能進去,梁書記沒空見您。”可沈連清的勸誡,俞建民根本聽不進去。他不服氣,他一定要來找樑健要個說法,憑什麼停他職。
辦公室內,樑健聽着屋外的動靜,冷笑了起來。這俞建民,要麼是過於狂妄,要麼就是太不聰明。
凡是長了心的人應該都能看出來,樑健爲什麼要停他職。可他卻還有臉來樑健辦公室外鬧,這要麼就是太不把樑健放在眼裡,要麼就是腦子被門擠了。除此之外,樑健想不到第三種可能。至於到底是前者還是後者,樑健沒這個心情也沒這個時間去驗證。他拿起電話,聯繫了保安科,很快,這俞建民的聲音就從門外消失了。
沒多久,沈連清就敲門進來,樑健看了他一眼,他喘着氣,衣衫略有凌亂,渾身上下透着些許狼狽。便問:“人走了?”
“沒有,在門口賴着不肯走。”沈連清喘勻了氣後,立即回答。
樑健起身走到窗邊,從窗戶裡望出去,正好可以在偏左邊的地方看到政府大院的大門。大門後,一個黑影坐在那裡,旁邊站着兩個保安守着。
樑健眯了眯眼睛,還真是個頑固不化的人。也好,正好可以讓其他人看看他樑健要關煤礦的決心!
樑健轉身問沈連清:“時間也差不多了,食堂的午飯準備得怎麼樣了?”
“已經準備好了。辦公室那邊去了兩個人幫忙安排去了。對了,食堂讓我問您一聲,午飯您是打算去二樓吃,還是在辦公室吃?”沈連清看着樑健問。
樑健回答:“既然是我請人吃飯,那作爲主人不出席,未免就不太禮貌了。”
“好。那我去通知一聲食堂。”沈連清說着就準備出去安排。樑健叫住他:“這市政府的主人也不是我一個人,今天凡是正處級以上幹部,只要在大樓裡,都安排到會議室吃飯。你去通知一下。另外,你通知一下朱琪同志,讓她馬上過來一趟。”
沈連清點頭,然後出去安排去了。
這座政府大樓裡的正處級幹部,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這些人,隨便拎一個出去,在太和市,也都算得上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了。沈連清的通知下去後,這些人裡不少人的臉都烏了,養尊處優了多年的他們,突然要和一羣農民工同一個房間,甚至同桌吃飯,聽着他們那不甚標準的普通話,還要躲避他們開口說話時,那胡亂噴濺的口水,聽着他們嚼咬食物時那不雅的吧唧聲,最關鍵,肯定還要聽他們的牢騷!但,市委書記下的命令,他們又怎麼敢抗拒。他們可不想做那市政府門口坐着的身影。
朱琪接到通知,沒立即出發,他走到了窗口,看了看那市政府門口坐着的黑影,才動身。俞建民,她也認識,甚至很熟。這人,說他靈光也靈光,說他不靈光也不靈光,否則這個時候,又何必來觸樑健的這個眉頭,害得自己還要因爲他被樑健叫過去。
朱琪還沒去見樑健,就已大概猜到,突然把她叫去,應該是跟着俞建民有關,就是不知,要吩咐什麼事情。
朱琪也沒敢耽擱太久,看了兩眼就收回目光,匆匆往樑健辦公室趕。轉過彎纔看到市委書記辦公室的門,就看到沈連清從辦公室出來,看向她,像是料到了她這個時候會到一樣。
“朱部長,書記等你有一會了。”沈連清一句話,在提醒朱琪來得有些慢了。朱琪朝他笑了一下,沒說話。跟着沈連清進了辦公室,沈連清茶也沒倒就出去了。樑健也沒留住沈連清讓他泡杯茶,只是擡頭看了一眼朱琪,指了指辦公桌前的椅子,道:“坐吧。”
朱琪坐了下來,剛要開口,樑健就搶了先:“門口俞建民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吧?”
朱琪斟酌了一下,回答:“不是很清楚。”
樑健看了她一眼,笑道:“在我面前,你就不用謙虛了。你作爲一個宣傳部長,還是一個女人,這政府大樓裡,有點什麼風吹草動是你不知道的?”
朱琪尷尬地笑着說:“梁書記這是在誇我嗎?”
樑健放下手裡的筆,擡頭盯着她,道:“是不是誇你,就看你是怎麼想怎麼做了。俞建民這麼往門口一坐的事情,是好是壞,也就看你怎麼想怎麼做了!”
朱琪臉色微微變了變,眼瞼微垂,不太敢與樑健對視,抱着一絲不想蹚這渾水的僥倖,回答:“我不太明白梁書記到底想讓我做什麼。”
樑健看着她,沒立即說話。目光將她從臉到脖子,再到肩膀,又沿着鎖骨往下,到那微露了一絲深溝的胸口,那傲人的弧線,不得不說,很有誘惑力。可樑健也是見多了美女了,若只是一條溝就沒了定力,也枉他曾經情場的那一場遊歷。目光繼續向下,細腰,肥臀。渾圓的臀部在裁剪得體的套裙下,顯得更加飽滿,樑健的目光在上面轉了幾個圈,又豁然上擡,盯向朱琪的臉,她的眼裡有些許驚惶,許是沒料到,平日裡看着正人君子般的樑健也有如此目光放肆的時刻吧。
樑健笑了笑,嘴裡輕聲吐出一句話,讓朱琪驀然失了顏色。
“我其實挺想不明白的,以朱部長這樣的姿色,怎麼就看上了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
朱琪眼中的驚慌終於掩飾不住,她的手猛地攥緊了腿上妥帖的套裙,蒼白的皮膚下,青筋都驚得乍了起來。
她勉強還能保持點理智,強力壓住那止不住想要顫抖的身體,撇開自己控制不住恍惚的眼神,嘴裡裝傻道:“我不懂梁書記說得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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