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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淺忽然說要去洗手間,站起來的時候,也不知是酒喝多了還是沒走穩,突然身形一晃,便往樑建懷裡栽過來。樑健下意識地伸手去摟了,淡淡的香味流淌過鼻尖,低頭看懷裡,淺淺猶如一隻小兔,驚慌卻又羞澀地伏在那裡,臉頰紅得像是夏天時緋紅如火的晚霞。
“樑健,我……”淺淺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到,她叫他樑健。這一聲,將樑健心底最後一絲理智也給趕走了,他幾乎就要陶醉在此刻她帶給他的這種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覺中。
“噔噔噔——噔噔……”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在安靜得只剩兩人略微粗重的呼吸聲的房間中顯得格外刺耳。樑健瞬間清醒了過來,看了看懷裡還有些迷茫的淺淺,將她輕輕地從懷裡扶了起來,道:“你的手機在響。”
“哦!”淺淺似乎這纔回過神,忙去找自己的包,翻出手機後瞧了一眼手機顯示的名字,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隨手將電話掛斷後,她擡頭對樑健說道:“我去個洗手間。”
目光裡還有羞澀,臉上還有紅暈未褪,可腳步卻匆忙起來。她一走,樑健長舒了一口氣。他應該感謝那個電話,要不是這個電話,他今天搞不好就得拜在這淺淺姑娘的石榴裙下。
看着桌上這一桌沒怎麼動的菜,再看那已經喝得見底的紅酒,樑健心裡忽然清醒過來,自己之前的猜測或許並非是不準確的。
如此一想,樑健便不敢再多留。想了想,從包裡拿了張紙,給淺淺留了個字條,就匆匆走了。
穿過院子,走到前面的時候,正好碰到從外面進來的玉蘭。樑健朝她笑了笑,玉蘭叫住他:“梁書記怎麼是一個人?淺淺姑娘呢?”
樑健道:“她在打電話,我有點急事。”
玉蘭目光怪異地看他一眼,道:“那梁書記慢走,下回再來。”
“好的。多謝老闆娘招待。”樑健一邊說,一邊又打量了一眼玉蘭,這個渾身上下都透着嫵媚的女子。
樑健擔心淺淺追出來見到尷尬,便匆匆離開了那裡。
坐到車上開出去沒多久,徐京華的電話就來了。
樑健沉了沉氣才接起電話:“徐部長。”
“聽說你把淺淺一個人給留在那裡了?”徐部長開口就問,有些興師問罪的問道。
樑健只好扯了個謊:“剛纔家裡給我打電話,說是小孩子發燒了。她媽媽在美國,就兩個老人在,實在是不放心。”
徐部長道:“這倒也是情有可原。不過,你把人家姑娘一個人扔下了,這也不對。回頭好好跟人家賠個不是。”
“是!首長教訓得是。我待會就給她打電話賠禮道歉!”樑健忙道。
“你記得就行。”徐部長說完就掛了電話。樑健給淺淺回了個電話,將剛纔跟徐部長說的藉口,又跟她說了一遍。淺淺的聲音,清清淡淡的,聽着有些疏離,兩人間之前房間裡的那番旖旎,似乎又只是一場夢。
樑健沒有多想,淺淺是他不能碰的。先不說這姑娘是徐部長帶來的,就是看在項瑾的面上,他也不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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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健再次在心底感謝了一下那個電話。
回到太和沒多久,樑健剛準備睡下,忽然接到明德的電話。明德說,小葉的母親醒了,鬧着要見領導。
樑健道:“你不就是領導嗎?”
明德支吾着說道:“您最好還是過來一下比較好。”
樑健皺了下眉頭,問:“爲什麼?”
明德猶豫了幾秒,才說小葉母親醒來後就一直在說,女兒是不可能自殺的,肯定是被別人害死的。她知道女兒最近交了一個男朋友,她覺得小葉的死跟這個男朋友有關係。
樑健聽完這些,心裡咯噔一下,就想到了霍家駒。難道小葉母親知道些什麼?根據明德所說的,小葉母親未必知道霍家駒這個人,但到底掌握了多少也不好說。最最關鍵的是,萬一小葉母親不甘心,鐵了心要將事情鬧大的話,就比較難辦了。
樑健還是決定去一趟。
到醫院的時候,已經一點多了。
明德站在病房門口,神色憔悴。看到樑健過來,忙迎了上來,輕聲道:“人在裡面,鬧了兩個多小時了。”
“辛苦你了。”樑健看他一眼,道。明德忙說:“這是職責所在,應該的。”
說話間,已經走到了門口,門縫裡傳出哭聲,嘶啞沉痛。
樑健深吸了一口氣,推開門走進去。明德在身後小心地囑咐:“她的情緒不穩定,您最好別靠太近!”
樑健沒說話,走進去看到一個頭發散亂的中年女人蜷縮在牀上,旁邊頭髮花白的中年男人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雙手抱着頭。
聽到聲音,男人先擡起了頭看向了樑健。
明德在身旁介紹:“你們要見領導,領導已經來了。”
聽到聲音,女人停止了哭泣,從牀上坐了起來,看着樑健,空洞的目光一下子有了聚焦,用力地盯着樑健,像是要將樑健身上的每一個細節都記到腦海裡。
樑健不太喜歡被她用這樣的目光看,剛要開口說話,忽然女人一下就從牀上衝了下來,噗通一聲跪在了樑健面前,彎腰就要給樑健磕頭,一邊彎腰一邊嘴裡還嚎了起來:“領導,你要爲我女兒做主啊!我女兒死得冤啊!”
女人的動作太快,樑健實在是沒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想要躲開已經來不及了,女人雙手抱住了他的腳,讓他動彈不得。
樑健雖然憐憫他們痛失愛女,可是這樣的方式,真的讓人無法冷靜下來。樑健皺着眉頭忍着心底的煩躁,道:“你先冷靜下來,這樣子的話,我們沒辦法說話。”
女人根本聽不進,男人本也想跪下來,聽到樑健這話倒是停住了。女人已經失去理智,樑健只好看向男人道:“把你夫人扶起來,這樣子的話,我只能走了。”
男人這纔去拉自己的夫人,好不容易扶起來後,女人還在那邊抽噎,氣都喘不過來的模樣,讓人又心生憐憫。
等了好一會兒,纔等到女人冷靜下來。樑健開口問他們:“你們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
女人又要哭,旁邊明德許是聽了這一夜聽得煩了,喝了一聲:“哭有什麼用!哭能把你女兒哭回來嗎?”
女人愣在了那裡,雖然明德這話有些傷人,但確實有用。
一會兒後,女人開始說話。
她說,小葉懷孕了。樑健震驚地轉頭去看明德,明德低了頭不敢看樑健。顯然他已經知道這件事,但他沒告訴樑健。
女人還說,小葉懷孕的事情,她也是前幾天才知道的。小葉告訴她,她喜歡上了一個有婦之夫,她本來想跟他一刀兩斷,可是沒想到她懷孕了。她說要跟他談判。
女人還勸小葉,把孩子打了,把這個男人給忘了,重新開始。小葉是個固執的人,她覺得無論如何,男人多少應該有個態度。女人說着說着又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大罵那個讓小葉懷孕的男人。
樑健見她情緒已經失控,便從裡面走了出來。沒多久,小葉父親也走了出來,叫住樑健:“領導,等等。”
樑健站住,等着小葉父親過來。
小葉父親第一句話是:“您是梁書記吧?”
樑健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點頭:“我是。”
小葉父親抹了下眼角,哽咽道:“小葉喜歡上有婦之夫是她不對,可是罪不至死啊!梁書記,小葉以前常跟我提起您,說您是個很有能力,很會爲百姓着想的好官。我求求您,幫幫我們,小葉不能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死了!她是個很樂觀的女孩子,她是不會自殺的!”
小葉父親說着說着,就要給樑健跪下了。樑健忙扶住他。他心裡多少有些震動,之前因爲小葉調動的事情,小葉還跟他吵過,沒想到她在家裡人面前是這麼說他的。再想到自己今天的作爲,樑健忽然有些愧疚。
他對得起小葉對他的那句評價嗎?
“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弄清楚事情真相的!”樑健安慰他,小葉父親再三謝過後,回去陪病房裡嘶聲痛苦的妻子。
樑健站在那裡,心裡十分複雜。
明德在身後輕聲道:“酒店那邊,有好幾個服務員都看到出事前,曾有個中年男人進小葉的房間。”
樑健回過神,瞪他一眼。明德立即噤聲。
樑健快步往醫院外面走,明德緊隨其後。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樑健才覺得壓在胸口的那塊大石松了鬆,能喘口氣了。
這口氣還沒吐出來,明德又在旁邊說:“小葉有身孕的事情,我也是晚上的時候才知道的。本來想通知您,但當時這邊小葉母親鬧了起來,就忘了。”
樑健沒說話,他忽然覺得明德有些煩。這明德人雖然不錯,工作也還算穩重,但怎麼就這麼沒有政治敏感度呢?
樑健讓他將錄像帶拿回來,又勒令他必須要將這件事的消息封鎖住,無論從哪一點,他都應該品味出,這件事必然是涉及到了某些重要的人。
可他卻不停地在耳邊說一些不該說的話。他想幹什麼!
樑健在心底吼了一聲,然後順着臺階快步往下走。可這明德不知是真沒看出樑健此刻的厭煩,還是裝傻,竟又跟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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