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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健是故意留着朱建飛,讓他聽他和記者的那番談話的。朱建飛雖然是個小角色,但這個小角色暫時想換掉他,也不是那麼容易。報社對於政府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門面部門,如果朱建飛不合作,就算樑健能掌控住朱琪,也依然會容易有很多潛在問題。
這一次,樑健算是給朱建飛一個機會,讓他想清楚,是要站在哪一邊。
朱建飛走後,樑健也收拾了一下,很快離開了辦公室。還沒到酒店,樑健就接到廣豫元的電話。廣豫元說:成海傷情有變化,送急救室搶救了。
樑健心裡咯噔一下,之前去看他的時候,他表現也還好。當時詢問了醫生,傷勢並不是很嚴重,只需靜養就可以,怎麼才幾個小時就變成要搶救了?
樑健帶着懷疑,立即讓小五掉頭直奔醫院。火急火燎地找到廣豫元時,發現婁江源也已經在了。
樑健跟他打過招呼後,問廣豫元:“怎麼回事?之前不是還好嗎?”
廣豫元皺着眉頭搖頭回答:“我也不是很清楚,之前他說肚子餓,想吃點東西,一定要我去買。我出買了東西回來,他就已經在搶救室了。”
樑健聽完,目光微微一偏,看到成海的秘書也搶救室門口那裡站着,心裡微微一動,問廣豫元:“那你出去買東西的時候,是誰在看護?”
如樑健所料,是成海的秘書。
樑健沒再說話了。在門口大約等了三十分鐘後,醫生出來,告訴樑健等人,成海同志現在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了,但是最好還是要在重症監護室裡觀察48個小時,以防萬一。按照醫生的說法,是因爲成海的肋骨有碎片刺破了肺部,造成了內出血,從而導致胸內氣壓失衡,再加上失血,於是造成了他的暫時性休克。現在體內出血已經暫時止住了,但是也不可大意。
醫生說得嚴重,樑健雖然心有疑惑,但這種事情也不敢絕對,也就信了。
成海同志從搶救室出來,直接就送了重症監護室。樑健隨着一起過去的,路上的時候,樑健看着成海躺在那裡臉色蒼白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模樣,忽然有些內疚,或許他不該那樣揣測。
樑健在重症監護室外一直守到了凌晨三點左右才離開,婁江源比樑健提早一些走的。回到賓館,樑健準備洗澡的時候,一脫衣服,發現胸口有一片淤青。摁了摁,很疼。不過,除了摁着會疼之外,其他倒也沒有什麼大的不適。
樑健也就沒太在意,匆匆洗了澡之後,就立即準備睡覺。還沒睡着,忽然收到短信,是項瑾發來的。
樑健這纔想起之前她發來的那條短信。樑健有些煩躁,身邊這一堆事還沒處理好,成海又這樣,項瑾又……
樑健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那些煩躁的情緒,猶豫了一下,回覆:“機票已經定了嗎?”
過了兩三分鐘,收到項瑾的回信。她說:“下週一。”也就是後天。
樑健心裡某個地方,不可避免地刺痛了一下,某些情緒剛泛起,又被樑健暴力地摁了下去,他問:“霓裳跟着我,還是跟你走?”
項瑾發來短信:“我問過她,她想留下來。”
樑健剛準備回覆,手機又嗡嗡地震動了一下,還是她的短信。她說:“霓裳,她很懂事。”
樑健沒有去品味這句話裡流露出來項瑾的那些複雜。他不願意。
他回覆:“好的。那我爭取這兩天過來接她。”
短信回覆過去後,過了一會,收到項瑾回信:“我沒有其他要求,就希望你能把她帶在身邊,多點時間陪陪她。”
“好的。”樑健應下。
放下手機,樑健沒了睡意。
原本是打算讓樑父樑母他們呆在北京,既可以提高生活享享福,也可以多和霓裳他們接觸。現在事情有變,要是讓霓裳呆在北京,樑健不忍心。樑健不能讓霓裳沒了母親的陪伴再沒了父親的陪伴。
所以,樑父樑母還得跟着一起來太和。這一次過來的話,就要長住了,再住酒店不合適。
樑健看了下時間,已經將五點多了。他給翟峰發了條短信,讓他這段時間花點心思,租個房子。大概的條件樑健也在短信裡簡單的陳述了一下。
發完短信,樑健立即躺了下來,原本沒怎麼覺得困,可一閉眼,竟然立即就睡着了。再醒過來,是被電話吵醒的。
電話是翟峰打來的。翟峰說,有個記者在他辦公室,拿了一份稿子過來。
樑健皺着眉頭坐了一會,才清醒過來,想起昨晚的事情,便吩咐翟峰先安排記者等一等,他過會就過來。
掛了電話,匆忙洗漱了一下之後,就準備出門。一邊給小五打電話,讓他準備車,一邊開門。剛轉身出去,就聽到背後有個熟悉的聲音喊了一句:“梁書記,早上好。”
樑健轉過來看到楊彎不同以往,一身白色緊身連衣裙站在那,格外的端莊美麗。腳下一雙銀色亮片的高跟鞋,在走廊裡暖黃的燈光下,閃爍着迷人的光芒。
樑健眼前不由一亮,愣了愣,笑道:“早上好,楊經理。”
“梁書記去上班嗎?”楊彎往前一步,笑着問。
“是的,有點事要去處理下。”樑健回答。一邊說,一邊關上門,準備離開。
忽然,楊彎腳下快走了兩步,追上樑健,道:“梁書記。”
樑健轉過頭疑惑地看着她。楊彎臉上閃過一絲猶豫,旋即微微一笑,道:“您早飯還沒吃,要不吃了早飯再去上班吧?”
樑健擺擺手:“不用了,時間來不及。”說完,看了看她,總覺得她今天似乎有點什麼事,再打量了一下她今天這一身打扮,和以往總是一身制服的樣子不同。白色的裙子很適合她,尤其是這一身還是緊身的。特別是胸前的位置,雖然領口不低,但那鼓鼓囊囊結結實實的感覺,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十分有料,忍不住要遐想一番。
樑健問她:“你是不是有事?”
楊彎忙搖頭:“沒事,沒事!”
“有事就說,跟我不用客氣。”樑健道。
“好的。謝謝梁書記。”楊彎似乎有些感動。
樑健看了她一眼,那個記者還在等着,也就話不多說,轉身走了。
坐到車上,車子一開,睡眠不足的疲倦又涌了上來。閉上眼睛一眯,行政大樓就到了。
下車的時候,小五遞給了樑健一個粢米飯糰子。樑健拿在手裡,回憶忽然涌上心頭,多久沒吃過這東西了?以前上學的時候,學校門口總有好幾個小推車賣這個。
樑健以前挺喜歡吃這個的,後來畢業後,加上歲數漸長,追求的不一樣了,對這東西也就沒了什麼愛好。
樑健笑了笑,對小五說了聲謝謝,就拿着這個轉身上樓了。
在電梯裡的時候,樑健啃了兩口,就吃不下去了。原本美味的東西,現在覺得油膩了。走出電梯,將它放在了垃圾桶上面,然後轉彎去了翟峰的辦公室。
記者在翟峰的辦公室裡抽菸,翟峰站在門口,神情有些不悅。
樑健走過去的時候,他正皺着眉頭盯着裡面那個自顧自吞雲吐霧玩手機的記者看,樑健在他旁邊咳了一聲,將他嚇了一跳。
“梁書記。”翟峰聲音大了些,將裡面的記者也嚇了一跳。手機的煙慌忙用手指搓了,手機也塞進了口袋,人也立馬站了起來。
樑健看着他,道:“下次來,別再辦公室抽菸,要抽菸到樓道里去抽。”
記者忙點頭:“癮頭來了,一下子沒忍住。下次一定注意。”
“稿子呢?”樑健問。
記者慌忙拍拍身上揹着的包包,道:“已經準備好了。您在這裡看,還是?”
“你拿出來給我吧。”樑健道。記者低頭在包裡翻了有半分鐘,才掏出兩張弄得有些皺的紙,走過來遞向樑健。
翟峰先一步接過了稿子,然後才交到樑健手裡。
樑健接過,沒看,對記者說道:“你現在這裡坐一會,我看完了再過來找你。”
記者有些茫然。樑健轉身走了,進了辦公室坐下來後纔拿着記者的那兩張紙仔細看了起來。
對於昨天的事件,記者寫的,並沒有什麼能引起樑健興趣的。樑健看完後,將紙一扔,拿起電話給翟峰打電話:“讓他走吧。”
一會兒後,門口傳來嘈雜的聲音,然後是砰砰地敲門聲,和翟峰與之爭論的聲音。樑健也不算意外,他坐了一會才站起來,去打開那扇門,看向被翟峰攔着的那個記者,斥道:“吵什麼!”
記者喊:“你昨天答應給我一萬塊錢,錢呢!”
“要不我讓秘書給你一個擴音喇叭你拿着喊怎麼樣?”樑健冷靜地瞧着他。
記者悻悻。
樑健哼了一聲,道:“一萬塊錢是作爲交易,你沒給我想要的東西,我不付錢,好像沒錯吧?”
“你要的東西我不是已經給你了嗎?”記者喊。
“我要什麼,你應該知道吧?”樑健反問他。
記者語塞,一會兒後,卻又仰起脖子,答:“你要的,我沒有。東西我已經給你了,錢你得給我。”
樑健笑了一下,道:“怎麼?跟我耍橫?”
“說話要算話。你昨天說的,我都錄音錄下來了。你要不給我錢,我就發到網上去。讓所有人都瞧瞧你這個市委書記的嘴臉!”
樑健微微眯了下眼睛,這記者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那樑健可真是粗心大意,小瞧了這個記者了。
不過,樑健注意到他有些閃躲的眼神。
“是嗎?”樑健說:“那要不我電腦借你,你現在就發。”
記者臉色難看,抿着嘴站了一會後,忽然喊道:“好!你等着,我現在就去發!”
難道他真有錄音?樑健心裡多少也有些忐忑,但嘴上還是沒鬆口,靜靜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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