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家奇氣咻咻地說:“好,屁股大,大腿壯,肚子圓,福大命大富貴大,這該聽明白了吧。”
“哈哈,老聞,早這麼說不就結了。”楚天舒拍手大笑,說:“給個理由先。”
“媽的,看你小子像是挺有學問的,搞了半天也是粗俗不堪之徒,“聞家奇被氣樂了,忍不住罵了一句,說:“‘十肥九富,不富在沒屁股’,她的屁股肥不肥,‘腿長腳瘦,奔走不停,辛苦勞碌命’,她的大腿結實不結實,‘背無三甲、腹無三壬,此皆不壽之驗’,她的小腹是不是圓潤,這些我沒見過,你總該見過摸過了吧。”
話音未落,楚天舒已是窘迫不堪,心裡暗暗罵道:奶奶個熊,這傢伙未必長了對透視眼,隔着衣服也能看清楚女人的屁股、大腿和小腹。
楚天舒強作笑顏道:“老聞,照你這邏輯,男人們人人抱個胖妞,豈不都要發達了。”
聞家奇拖長聲調“哎”了一聲,說:“小楚,肥而不膩懂不懂,道家文化最忌走極端,豐滿不是肉的堆砌,還要勻稱協調,這樣纔是女人的旺夫之相,有史爲鑑,唐朝以豐腴爲美,一舉開創了歷史上最富庶的朝代,而清朝國力逐漸式微,積弱難返,與女子束胸裹腳不無關聯。”
此時的楚天舒對聞家奇不得不高看一眼。
雖說他一向不太信命,但聞家奇能把奇談怪論說得頭頭是道也是一個能耐,楚天舒忍不住又不滿地問道:“老聞,照你這麼說,如果我今後能有點出息,全是沾了她旺夫的光,難道我自己就一點功勞也沒有嗎。”
聞家奇晃着腦袋說:“此也不盡然,相書有云,兩好方能合一好,,才能越燒越旺,如果男人自甘墮落,女人再旺也是枉然。”
“這還差不多。”楚天舒突然換了話題,說:“老聞,那你看看,我最近運道如何。”
聞家奇打量了楚天舒一番,沉吟半晌才道:“小楚,我看你最近桃運通暢,喜事連連,事業上卻是運程不開啊,近期正有一劫等着你,要想度此一劫,恐怕還得藉助晚晴之力。”
聽聞家奇這麼一說,楚天舒心裡有點不以爲然。
執法檢查組開展大檢查的七天裡,倒是流言傳得很兇,說他夥同伊海濤在江北開發區和沿江商貿圈建設過程中,爲衛世傑大開綠燈,幫助成立才一年多的世紀陽光承接了很多的大項目,這其中難道沒有權力尋租,行賄受賄行爲。
這當然是唐逸夫之流想找出破綻以扳倒伊海濤,楚天舒也做好了應對調查的思想準備,可是,這一風波在自己的運作之下,以申國章的跳樓和秦達明的而收場,早已煙消雲散了,聞家奇突然又出驚人之語,多半是他又在故弄玄虛。
想到這裡,楚天舒輕鬆地說:“老聞,我覺得我最近諸事順利,你怎麼說我運程不開呢。”
聞家奇不緊不慢地說:“我早就說過,根據五行數理,你命中屬木,姓名含木,木最怕金、水相剋,也就是說你命裡這兩樣東西克你,這一劫就是金水來襲,自然要靠火命的人來相助相旺,而晚晴就是你的福星,千萬不要放手哇。”
楚天舒默然無聲。
聞家奇料到楚天舒不會相信,他怪笑一聲,突然又說:“冒昧地問一句,你二人是不是已經龍鳳呈祥了。”
楚天舒被他這麼一問,愣住了:“老聞,你什麼意思。”
“嘿嘿,你是龍命人,與虎命人不合,需要鳳命人相旺。”聞家奇說到得意處,手舞足蹈起來:“龍命人,遭遇白虎,龍虎相鬥,定然在劫難逃,兩敗俱傷;逢上烏鳳,龍鳳呈祥,方纔逢凶化吉,順風順水。”
看聞家奇笑得怪異,楚天舒想起臨**原一帶有一個說法,女人下面沒毛或毛少叫白虎,毛多毛厚叫烏鳳,烏鳳旺夫,白虎克夫,仔細想想,似乎向晚晴那地方比其他的女人茂盛得多,按照相術上的邏輯,應該是一隻難得一見的大烏鳳。
我靠,這聞家奇也太神奇了吧,這麼隱秘的東西他也能看得出來。
楚天舒罵道:“老聞,我看你最近給富婆算命算得太多了,已經不僅是一個大神棍,簡直就是一個大淫棍。”
聞家奇聽了,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他這一笑,就沒有防備,被楚天舒一把捏住了肩胛骨。
“小楚,你要幹什麼。”聞家奇知道分筋錯骨手的厲害,大驚失色。
楚天舒手上加了力氣,威脅道:“大師,告訴我,冷雪她怎麼了,否則,嘿嘿……”
聞家奇擺手道:“別,別,我實話實說,我也不是很清楚。”
楚天舒冷笑道:“你不是大師嗎,能掐會算的,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嘿嘿,那都是扯淡,扯淡。”聞家奇忙說:“我只知道,吳總跟我說,她要和玉芬去東北走一趟,讓我過來照顧老爺子和倆孩子。”
楚天舒不信,問:“就這些。”
“就這些。”聞家奇忙解釋:“我吃的是開口飯,從來不打誑語。”
楚天舒失望的鬆了手。
聞家奇揉着肩膀,討好般提議道:“你可以給吳總打個電話,問問她不就知道了。”
楚天舒想想也有道理,便撥通了吳夢蝶的電話。
電話裡面有點嘈雜,有女人咋咋呼呼的喊叫聲,還有小孩子的啼哭聲。
楚天舒問:“姐,是不是冷雪遇到麻煩了。”
吳夢蝶安慰楚天舒說:“天舒,沒什麼太大的事。”
楚天舒一再說:“姐,有事可別瞞着我。”
“沒事,真的沒事。”吳夢蝶說:“這會兒正忙着呢,過幾天我就回來,再跟你詳細說說。”
楚天舒懇求道:“姐,我要和冷雪通電話。”
吳夢蝶沒同意,說:“天舒,我和玉芬都過來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掛了電話,楚天舒抱着頭,神情沮喪地望着聞家奇,哀求道:“老聞,你幫我算算,冷雪會不會有啥事。”
看着楚天舒痛苦的表情,聞家奇忽然於心不忍,他說:“我姑妄言之,你姑妄聽之啊。”
楚天舒擡起頭:“老聞,快說,快說。”
聞家奇分析說:“吳總親自趕回去,多半是冷雪有了麻煩事,在東北,值得她如此上心的人只有她一個了。”
楚天舒緊鎖着眉頭,點了點頭。
聞家奇又說:“不過我估計,也不會是什麼太大的事,真要是很緊急的事,她帶你去肯定比帶你玉芬嫂子去更管用,對吧。”
楚天舒眉頭舒展了一點,繼續點頭。
“對呀。”聞家奇突然一拍桌子,盯住楚天舒,問道:“小楚,你琢磨琢磨,你玉芬嫂子最擅長什麼。”
楚天舒想了想,說:“我知道,她是儀表廠的下崗女工,車牀開得最好了。”
“嗨,吳總需要人去東北幫她開車牀嗎。”聞家奇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着急地說:“你玉芬嫂子跟我說過好多次,她啥也幹不了,只會洗衣做飯帶孩子,要不是吳總好心收留,老爺子和盈盈怕是養都養不活了。”
“洗衣、做飯、帶孩子。”楚天舒突然明白了什麼,自言自語道:“未必是冷雪的父母生病了,不會呀,有冷雪在,用得着把玉芬嫂子帶去嗎,那是冷雪的舊傷復發了,也不對,沒聽說她受過什麼太致命的傷,難道……”
楚天舒收住了嘴,沒敢再往下說,因爲他想的是:難道玉芬嫂子是去幫忙帶孩子。
聞家奇卻笑眯眯地看着他,似乎在說,你想得太對了。
啊,,冷雪生孩子了,我有兒子了,老爸老媽有孫子抱了,楚天舒腦子裡嗡地一響,心撲通撲通地一陣亂跳,如果不是聞家奇在眼前,一定會喜出望外,欣喜若狂,蹦個老高。
聞家奇掐着手指頭,問道:“小楚,你跟冷雪去年十一那個……咳咳,我算算,是該到日子了。”
楚天舒極力抑制住內心的狂喜,半信半疑地問:“不是說打掉了嗎。”
“估計是沒有。”聞家奇微微搖着頭,說:“據我觀察,那應該是她們合起夥來給你演的一齣戲。”
楚天舒這才醒悟過來,冷雪那天專門把自己從青原喊到了臨江的婦產科醫院,原來是爲了讓自己相信,她已經把孩子打掉了,之後,吳夢蝶借養身體爲由,把冷雪送回了東北老家,這次她帶着譚玉芬去東北,就是因爲冷雪生孩子了。
想到這裡,楚天舒不由得感慨萬千:吳夢蝶從長遠考慮不希望自己和冷雪結婚,以免拖累了自己,煞費苦心做通了冷雪的思想工作,但又不願意傷害冷雪肚子裡的孩子,這才共同演了這一出苦肉計。
喜悅是暫時的,回過頭來還得面對現實。
楚天舒下意識地看了看書房的門,壓低聲音問:“老聞,求求你,幫我想想,我該怎麼辦。”
“如果你玉芬嫂子沒跟吳總一起回來,這事就鐵定是真的了。”聞家奇也皺起了眉頭,說:“不過,吳總爲人處事考慮非常周全,又有你玉芬嫂子在,冷雪那邊自然可以放心,只是晚晴姑娘這邊,暫時還聲張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