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正信又是搖手,又是搖頭,“真沒事,真沒事,天亮,你這瞎聯想的毛病也太厲害了.”
向天亮哪裡會相信羅正信的話,“你少來,你羅胖子沒有這麼強的責任心,說你大清早就來檢查工作,誰也不會相信,而且據我所知,市委招待所的安全保衛工作,已經被市公安局臨時接管,根本就沒你什麼事。”
“嘿嘿。”羅正信訕訕地笑了,“天亮,你不能罵人啊。”
“死胖子,我不但罵你,我還要揍你。”向天亮一點都不客氣。
羅正信說,“我是來找王組長的。”
“誰,你來找誰?”
“省委組織部副部長、考察組組長王國信。”
向天亮暗暗吃了一驚,“老羅,你認識王副部長?”
羅正信說,“我認識他,但他不一定會認識我。”
“哦,怎麼回事?”向天亮很好奇。
羅正信說,“是這樣的,八年前我在省黨校學習的時候,王國信曾給我們上過課,雖然只是短暫的三個月,但我和他有過語言交流,當然,人家官當大了,肯定記不得我了。”
向天亮笑道:“你以市委招待所負責人的身份出面,人家王副部長怎麼着也得給你一; ..點面子,你要是再說你聽過他的課,人家更得見你一面了。”
羅正信說,“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去拜訪一下而已。”
“我呸,你當我是三歲的小毛孩啊。”向天亮盯着羅正信問,“老羅你老實交代,見到王副部長了嗎?”
羅正信搖頭道:“我來早了,王副部長昨天晚上接見了幾位市領導,現在還沒起牀呢。”
“老羅,我有點不明白。”向天亮道,“省委組織部考察組是來搞定正廳級和副廳級的,你要是正處級,那你還有點盼頭,可你現在只是副處級,即使爲了讓你副處升正處來找王副部長,人家省委組織部也管不着啊,處級幹部歸屬市委組織部管理,你找王副部長屬於拿大炮打蒼蠅,基本上沒用嘛。”
“這個,這個,我不是爲了我自己。”
“雷鋒啊,你爲了誰?”
“你明白的。”
向天亮噢了一聲,“你是爲了徐羣先?”
“對了。”
“他找你了?”
“他不找我,我怎麼可能主動呢。”羅正信道,“他前天找過我,說他從在省裡工作的朋友那裡得到消息,他要被調到清河市去工作,可他不想去,所以他找我,想通過王副部長了解一下,他的調動有沒有迴旋的餘地,作爲多年的朋友,這個小忙總該要幫吧。”
向天亮點着頭說,“我也知道老徐要調走的事,不過,調到清河市當副市長,還能進市常委會,相當於升了半級,這不挺好的麼。”
羅正信也有同感,“老徐的特長是管理國營企業,清河市那邊國營企業衆多,不正好發揮他的特長嗎,也不知道老徐是怎麼想的,大概是不願意離開家鄉吧。”
“再說了,王副部長管用嗎。”向天亮很是不以爲然,“正廳一級歸省常委會管,副廳一級歸省委組織部管,老徐是歸省委組織部管,但省委組織部有一正四副五位正副部長,王副部長只排在第四,他能當多大的家啊,即使王副部長兼任考察組長能起一點點作用,但省委組織部由省委副書記高玉蘭直管,這說來說去,人事大權還是掌握在省委副書記高玉蘭、省委組織部部長和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三位領導的手裡。”
羅正信笑着說,“天亮,你門兒清清,什麼都知道,莫非老徐的事你也什麼都知道吧。”
“呵呵,知道又能怎麼樣,不知道又能怎麼樣?”向天亮笑問。
羅正信又是嘿嘿一笑,“我和老徐都認爲,都認爲老徐的調動,是因爲他老婆陳彩珊,爲了陳彩珊,你才把他弄到清河市去的。”
向天亮笑而不言。
羅正信明白了,徐羣先的事全是向天亮所爲,而且應該是無可挽回,“天亮,容我說幾句心裡話嗎?”
“老羅,你我之間直到現在,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呢?”向天亮不滿地反問道。
“我啊,是這樣想的。”羅正信道,“你把老徐弄走,主要是兩個目的,一是爲了陳彩珊,因爲老徐調走後,只要扣着陳彩珊繼續留在濱海市,老徐和陳彩珊就是分居兩地,離婚就成了必然,陳彩珊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和你在一起了,這二麼,是爲了拆散我與老徐和老謝的關係。”
向天亮問道:“這第二個目的重要嗎?”
羅正信道:“我與老徐和老謝,我們三個雖然互相有些不服,甚至是勾心鬥角,但我們三個對外還是一致的,我們三個擺在一起,就是一股力量,就是對別人的威懾,所以,你一邊扶植老謝,一邊把老徐弄走,只要老徐一走,我和老謝就更成不了氣候了。”
“呵呵,老徐你什麼都明白,還用我再說什麼呢。”向天亮樂道。
羅正信點頭稱是,“其實我這心裡頭,也巴不得老徐調走呢。”
“咦,不會吧,這又是爲什麼呢?”向天亮好奇地問道。
“這個……這個麼……”羅正信吞吞吐吐。
向天亮笑,“還要跟我藏着掖着?”
“嘿嘿。”羅正信低聲笑道,“因爲你把老徐調走後,陳彩珊就是你的人了,你說我高興不高興?”
向天亮說,“老羅,你這是因愛生恨哦。”
羅正信說,“確切地講,是因爲喜歡才生仇恨,陳彩珊是我先看上的,他徐羣先憑什麼搶了去。”
向天亮說,“好個羅胖子,這說明你對陳彩珊還念念不忘啊。”
羅正信說,“你放心,現在陳彩珊是你的人,我不會再打她的主意的。”
向天亮說,“諒你也不敢,不過我倒是挺佩服你的,五十多歲了還是個情種,了不起那。”
羅正信說,“又笑話我了是不是。”
向天亮說,“當然,陳彩珊也是個大美人,你對她念念不忘,我完全可以理解。”
羅正信說,“你說,謝影心、陳彩珊和馮來來,哪一個最好?”
向天亮說,“老羅,你怎麼問起這個問題來了?”
羅正信說,“反正你上午肯定待在這裡,閒着也是閒着嘛。”
向天亮說,“你怎麼知道我上午肯定待在這裡啊。”
羅正信說,“今天上午,所有老幹部都要集中住進市委招待所,所以我想,你肯定會守在這裡,看看有哪些人私下接觸老幹部和省委組織部考察組。”
向天亮說,“說得也是,但是,我怎麼能說謝影心、陳彩珊和馮來來呢?”
羅正信說,“要同時評價謝影心、陳彩珊和馮來來三個人,你最有發言權。”
向天亮說,“我?我最有發言權嗎?”
羅正信說,“那是當然的。”
向天亮說,“還當然的?老羅,你要是不說出個一二三四來,我就不放你走。”
羅正信說,“你想啊,我與老徐和老謝,也只是分別享用過謝影心、陳彩珊和馮來來三個人,而你卻不一樣,謝影心、陳彩珊和馮來來三個人已經都被你據爲己有了,你說你是不是最有發言權?”
向天亮說,“這麼一說,呵呵,這麼一說,我還真的是最有發言權呢。”
羅正信說,“所以,你的評價一定是最最公正的哦。”
向天亮說,“老羅,一定要說嗎?”
羅正信說,“不是一定,但是,人都讓人搶走了,難道說幾句也不行嗎?”
“呵呵……這我得想想,容我想想……”
停頓了一會,向天亮收斂了笑容,慢慢地說道:“以我看麼,謝影心、陳彩珊和馮來來三個女人,就象三杯白開水。”
羅正信楞道:“三杯白開水?難道她們三個是一樣的嗎?”
“不一樣,白開水也各有特色嘛。”向天亮笑道。
“哦,怎麼個不一樣?”羅正信問。
向天亮道:“馮來來這杯白開水,水溫有九十度,陳彩珊這杯白開水,水溫有三十度,而你家謝影心這杯白開水,水溫是六十度,老羅,你認爲我說得對嗎?”
羅正信還真的想了想,“天亮,你這個比喻很恰當啊。”
“是嗎,恰在何處,當在哪裡?”向天亮反問道。
羅正信笑着說,“你深有體會,我豈敢亂言,反正你我心照不宣罷了。”
“心照不宣?你又沒體會過陳彩珊和馮來來,你憑什麼心照不宣啊?”向天亮樂道。
羅正信笑道:“我雖然沒體會過陳彩珊和馮來來,但我看過你體會陳彩珊和馮來來啊,所謂旁觀者清,雖然不是切身體會,但也知道個大概吧。”
向天亮笑道:“你的意思是說,你雖然沒吃過豬肉,但你見過豬跑?”
“嘿嘿,就是這個意思,就是這個意思。”
“我呸,你拿誰當豬啊?”
“哎,我可不是在說你。”
“那你是在說陳彩珊和馮來來嗎?”
“也不是,也不是,那就是一個比喻,天亮,你別在意嘛。”
“呵呵……話粗理不粗,你是話粗理不粗。”
笑過之後,羅正信問道:“天亮,你不會真的是要在這裡待一個上午吧?”
向天亮又反問了,“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