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軍對邵三河笑道:“三河,你這是從哪裡找來的牛皮大王啊,。”
全場轟然大笑。
邵三河道:“方司令,我可是他的手下敗將呀。”
“怎麼個敗法?”
“一點贏的希望都沒有。”
“哦……”
老實人撒謊,足可以假亂真,讓方成軍收斂笑容,不得不重視起來。
“這小子……我好象在哪裡見過嘛。”方成軍瞧着向天亮唸叨。
向天亮微微的笑着,還是沒有開口。
邵三河故意說道:“方司令,要不,要不算了吧。”
“不。”方成軍擺着手道,“來的都是客,既然上門挑戰,總得給人家一個機會,我方成軍不能沒面子是不……於參謀,給他槍。”
年輕的於參謀走過來,摘下肩上的自動步槍,遞到向天亮的手上,。
向天亮提着自動步槍,走到射擊位上,吸一口氣,先退下彈匣看了一眼,卻沒有上回彈匣,而是右手腕一抖,自動步槍突然飛了起來。
驚呼聲中,自動步槍在空中翻了三個跟斗,往下急墜。
向天亮右手拿着彈匣,兩手平伸,正好接住落下來的自動步槍。
“咔嚓。”槍彈合一,不偏不倚。
開機,定位,瞄準,扣機,槍響……
現場很靜,方成軍臉色凝重,來了高手了。
報靶員在一百米外發出了旗語。
於參謀念道:“十發十環。”
“好傢伙,有點意思啊。”方成軍問道,“打死人不算本事,能來活的嗎?”
“試試。”向天亮說得氣定神閒。
方成軍攤開右手掌,伸出去晃了晃,“於參謀。”
於參謀應了一聲,俯身撿起了五顆小石子,喊了聲“準備”,仰身甩開了右臂。
五顆石子斜向天空,一齊飛了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
向天亮舉槍便射。
五槍,五顆飛行的石子,還沒有開始下墜,就都被擊碎了。
“好槍法,。”
方成軍帶頭鼓掌,軍人們跟着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向天亮將槍還給了於參謀,轉身向方司令行了個手禮,“方司令,在下獻醜了。”
“好傢伙,好傢伙,有兩下子嘛……哎,你也是濱海的?”
“方司令,我是濱海的。”
“嗯,濱海英雄多啊,三河是一個,春南是一個,如今又多了一個,了不起,不起啊。”方成軍嘆道。
邵三河道:“方司令,李春南是他的姐夫。”
“啊……等等,等等。”方成軍兩個手指頭敲着額頭,想了想道,“你是向家的人,你就是那個……那個被謝自橫甩了的向天亮,對不對?”
“甩了?”向天亮沒聽明白。
方成軍樂道:“你一個堂堂的警校生,本來應該當警察,不就是謝自橫那老小子使壞,才把你甩到那個那個建設局的嗎?”
向天亮聽得忍俊不禁,“方司令,您咋知道的?”
“哈哈,這可說來話長了……噢,你先等等。”方成軍轉過身,一邊揮着手,一邊喊道,“於參謀,你們都散了吧。”
於參謀問道:“司令,您,您不和人家比賽了?”
“啥意思,快滾快滾。”方成軍不耐煩了。
於參謀嘿嘿一笑,忽地喊了起來。
“同志們,司令慫了。”
幾十個男人的嗓子,跟着喊了起來,。
“司令慫了。”
官兵們一邊跑,一邊繼續喊着。
“司令慫了。”
向天亮和邵三河聽得目瞪口呆。
方成軍一點都不生氣,反而哈哈的大笑不已。
“他媽的,土崽子們等着,老子回頭再收拾你們。”
回過身來,笑眯眯的看着向天亮和邵三河。
“想知道我和謝自橫的事嗎?”
向天亮笑道:“方司令,他惹着您了?”
“哈哈,正是正是。”方成軍走到旁邊一塊石頭邊坐下,“他媽的,他一個剛進常委會的新人,敢在常委會上耍威風,我看不慣,就罵他了。”
向天亮心道,謝自橫雖然是新晉的市委常委,但畢竟是市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的,方成軍在常委會上罵,讓他情何以堪。
“方司令,您是這個。”向天亮翹起了大拇指。
“哈哈,我就是看不慣他……對了,你們今天來,是爲了謝自橫那老小子嗎?”方成軍是何等樣人,他看出來了,向天亮和邵三河是有事找他,所謂挑戰,只是一個藉口而已。
邵三河走上來,湊到方成軍身邊,低聲的說了幾句。
方成軍一臉愕然,“竟有這樣的事?”
邵三河點着頭道:“是的,我們三人遭到伏擊,差點回不來了,。”
“你們兩人跟我來。”
方成軍帶着向天亮和邵三河,腳步匆匆,來到了警備區作戰室。
偌大的作戰室,四周牆上都是軍用地區,中央是一個巨大的沙盤,正是清河市的地形地貌。
方成軍繃着臉,擺了擺手,室內的三個值班軍人立即閃身而去。
“三河,你說的是這裡吧?”方成軍指着沙盤上的一個地方問道。
邵三河看了看,點頭道:“是的,就是那裡。”
“他媽的,在我的地盤上,竟然還有一支地下武裝,這不打我的臉嗎。”
邵三河道:“據我們估計,那裡現在已被市公安局的人佔領了。”
方成軍點了點頭,“我想派兵佔領那裡,會對你們有幫助嗎?”
向天亮心裡一動,急忙應道:“那當然是好,可是,可是方便嗎?”
“哈哈,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我這個方,跟方家鎮那個方,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但我和方家鎮還真有點緣分,因爲方家大院的地下,原來是一個軍用倉庫,現在雖然沒有使用了,但是並沒有被廢棄,還在我們警備區的管轄之下,我去過那裡三次,每年還會派人過去檢查的。”
向天亮道:“方司令,那就麻煩您派人過去,迅速佔領那裡,包括方家大院。”
方成軍沉吟着問道:“你需要我的人在那裡待幾天?”
“一個星期,。”向天亮想了想後答道。
雷厲風行,方成軍喊來於參謀,如此這般的吩咐的一陣。
於參謀領命而去。
向天亮心裡直樂,軍隊借演習的名義,和警察搶佔方家大院,警察肯定只有退避三舍,餘中豪非氣炸不可。
“向司令,謝謝您。”向天亮道。
方成軍揮了揮手,“你們昨天晚上剛經歷了生死考驗,你們都是英雄,我幫定你們了。”
邵三河道:“方司令,我們還有一件與此相關的事,需要您的幫忙。”
“小向,三河,你們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向天亮道:“事情是這樣的,五月二十九號那天早上,清市公安局清河分局局長肖劍南突然失蹤,與他一起失蹤的,還有一個叫方瑋的女人,就是三一八縱火謀殺案首犯邱子立的遺孀,她也是方家大院現在的擁有者,我們就是奉命查找肖劍南的下落,昨天,也就是五月三十一號早上,市公安局副局長郭啓軍遇刺,我和三河兄恰逢其會,救了郭啓軍後,我們從現場留下的線索,追查到方家大院,因此才發生了昨晚的激戰,從激戰中,我們判斷對方的頭目是個軍人,也是清河本地人,而且應該是個參加過實戰和有些指揮才能的人,他還可能是因爲某種原因而不太得志的人……我們要找到他。”
“明白了……肖劍南的事,我也聽說了。”方成軍點着頭,“可是,你說的這樣的人,其實不是很多啊。”
邵三河拿出從民政局帶來的花名冊,“方司令,民政局那邊,提供了一份三百多人的名單。”
“沒那麼多人。”方成軍擺了擺手,“據我所知,清河籍參加過南疆保衛戰的人,大概有一百八十多人,按照你們說的條件,就算班班副班長以上,大概有六十人左右吧,。”
向天亮思忖着道:“六十多人,查起來太麻煩了。”
方成軍攤了攤雙手,“那沒辦法,我可以把這些人的檔案調出來,你們慢慢查嘛。”
“方司令,有肖劍南的檔案嗎?”
“當然有,象三河,你姐夫李春南,以及肖劍南,他們都是戰鬥英雄,檔案都是重點保管的,這樣的人,至少有三十位吧。”
向天亮又問道:“肖劍南當年在部隊服役時,有在同一個團隊的老鄉戰友嗎?”
“你問着關鍵點了。”方成軍微笑着說道,“知道我爲什麼記得嗎,因爲肖劍南當年入伍時,有不少老鄉戰友,他所在的團,連他一起就有七個清河籍的,其中一位是副連長,是九門縣人,他在戰爭中失去了雙腿,現在就住在市福利院,我常去看他,他對肖劍南很瞭解,你們可以去找他。”
“他叫什麼名字?”
“高米生。”
向天亮起身道:“方司令,對不起,我們要馬上去見高米生,見過他這個活檔案以後,我們再來向您借檔案。”
“去吧,我不留你們了。”方成軍爽朗的笑道,“不過,我也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哈哈,比賽,我和你比賽,不管輸贏,我不能讓我的手下笑話吧。”
向天亮也笑了,“一定,一定奉陪。”
告辭出來,向天亮和邵三河上車,迅速趕往市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