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心酸

她不過是個與他相隔十萬八千里的小貧家女,對他有期望就是給自己找傷害。再說,就算他來了,他們又能說什麼呢?!讓他說“謝謝”,然後她回答“不用謝?!”

沒意思。如果兩個人之間是這種關係,就更沒意思了。她可不需要他用以身相許來回報她,她再窮再可憐也不至於這般。

“我好啦!幫我辦出院吧!”一小會兒,顧如雪起身坐了起來。

“不行、不行……你得多住幾天!俞書記問我你的情況時候,我說得可嚴重了。就是讓他覺得我們安家有恩於他,讓他快點給我辦工作關係。你現在出了院,如果他來看他的救命恩人,那不是馬上就穿幫了啊?!”顧如風連忙把姐姐又重新按回牀上躺着,當然不肯同意姐姐這個時候辦出院。

“什麼?!你幹什麼誇大其詞?!我明明好都好了,讓人家爲我們擔心做什麼啊!”這個顧如風,滿腦子全是投機倒把的壞水,真是服了他了。

但轉念一想,心裡挺酸的。

其實如果兩個人換個位,恐怕顧如雪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他了。加上弟弟把自己的病情誇大其詞、說得萬分的嚴重,那他更加應該來看她啊!

也許 “人家”根本一點也沒爲她擔心。

她冒死救了他,可是他到現在看都沒來看她一眼,難道僅僅只是批弟弟幾天假就算扯平了嗎?!

當然,她不是爲了真的得到俞行光什麼好處,更沒有弟弟想得那麼多,可是心裡就是委屈得要命!

難道她傷得還不夠徹底,難道她對他還有所期待,難道她還想跟他繼續不成?

只怕他以爲她又通過這些事情纏住他吧!

他總是把她想得很陰暗,難道不是嗎?!

“姐,你不是爲了我的工作,那你拼死命到底是爲了什麼?!難道真的是捨己爲人,見義勇爲啊!”顧如風當然不肯放過這麼一個正好演戲的機會,他不僅僅要得到工作,還想在俞行光那裡得到更多,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姐姐這一次演得越慘越好。

“如風,如果你還當我是你姐姐,馬上給我辦出院手續。如果還有藥沒打完,帶出醫院我去樓下的小診所打。你別忘記你是怎麼進小車隊開車的,是我啊!如果你真想轉正就好好工作,我再給你想辦法,歪門邪道的路咱們不走!”顧如雪態度果斷,亦如那日在小租房樓下對他一般。

“姐……”如果顧如雪不配合他的戲,他一個人也是演不下去的。但這麼好的機會真的就這樣放過?!顧如風有些心有不甘。

“按我說得去做!”顧如雪沒好氣的再一次命令,看着顧如風拖着“尾巴”低着頭走出病房,顧如雪這才鬆了一口氣。

弟弟跟爸爸一樣,都是心術極不正的人,總是想貪點小便宜,總是想投機發點小財什麼的。但有她在,她不能熟視無睹,她一定要幫他糾正。

沒多大一會兒,顧如風就爲她辦好了手續,扶着她上車往家趕去。

“囡囡,怎麼這麼快就回來啦?!我正在給你做飯,準備一會兒讓如風過來接我給你送飯呢!”媽媽開門,連忙扶顧如雪進房間。

“如風,你自己的房間也不收拾一下,都亂成什麼樣子了!”進入顧如雪的房間時必需是要經過顧如風的房間,一屋子亂七八糟地讓人走也走不進去。媽媽這兩天忙着給一大家子人做飯,伺候奶奶,基本沒時間管他的,這個時候走都走不進來,不得不埋怨。

“又不是我弄的,都是壯壯那小子搞出來的。”顧如風用腳在地面上亂踢了一陣,終於清理了一條還能讓人走進去的路。

安家是兩室一廳的小房子,根本不夠住。爸爸媽媽住一間房後,顧如風與顧如雪就只能擠一間房了。

可是兩孩子長大了,沒有自己單獨的房間不行,所以爸爸就在房間中間隔了一堵牆。顧如雪住最外面有陽臺的地方,而顧如風住裡面沒有光線黑漆漆的地方,所以進入顧如雪房間就一定要先經過顧如風的房間。

現在加上叔叔一家人,連客廳都搭起了兩張牀鋪,一張是奶奶的,一張是叔叔和嬸嬸的,堂弟自然就跟顧如風擠到了一起。

所以只要打開大門,一眼看去就只是牀和人,連個走路的地方也沒有。

“媽,你有沒有跟我存一點錢啊!”提起沒地方住人,看着這小破房子,顧如風就是頭疼起來。

“我哪來的錢?!手上有幾千塊,等洪水退了我還要給你叔叔他們家再修修呢!”媽媽把顧如雪扶到牀去,然後給她蓋好被子。

“那如果我們單位分房子、按福利價給我,你豈不是買不起了?!”不是吧!顧如風一心想要自己的房子,結果到頭來連福利房的錢也拿不出來,這不是大活人讓尿憋死嗎?!

“你們單位要分房子關你什麼事?!你現在又能是正式的,誰分你啊!”媽媽完全莫明其妙地看着顧如風,只能怪自己能力有限,總讓他做白日夢卻不能兌現。

“那如果我就這幾天轉正,馬上要分了呢?!我不管啊!當初姐姐結婚的時候你給了兩萬多,這一次、你一分都不能給得比她少的。”看着媽媽那窮樣子,顧如風賭氣摔門而去。

“這個臭小子,就知道一天到底向家裡伸手要錢!”媽媽氣死了,女兒還病着,兒子就鬧起來不聽話。

“媽,不氣了,如風就那樣。這會兒氣得半死,過會兒又嘻嘻哈哈地跑回來給你捶背了。”顧如雪拉着媽媽的手,也只能安慰媽媽了。

其實顧如雪一直知道,媽媽很有重男輕女的思想。在自己身上花兩萬多,不過是看中孔餘家裡的條件不錯,希望在弟弟結婚的時候自己能封還他個不少於兩萬的大紅包而已。

可是現在,因爲自己的自尊,她付出的兩萬都成了別人的,還哪裡有返回來的大紅包呢

?!

媽媽自然是爲這事責怪自己,可是又不好說出口,這才當着自己的面責怪弟弟不懂事。其實平時,弟弟就是再渾,她也半句都捨不得罵的。

“對了,你哪天回怡景?!”兒子人都跑了,媽媽也只得不跟他計較,這纔回過頭來問顧如雪。

“明天就回去。我請了週四週五兩天假,週一還要上班呢!假請的太多影響不好。”這一次被人“點水”說請假太多,對於平時認真工作的顧如雪來說真是委屈死了。當不當科長並不重要,可是當所有人都跑她前面的時候,她這個落在後面的“小尾巴”心裡怎麼好受呢?!

“那……明天跟我給你說的那個對象見個面?!”媽媽很爲女兒的終身大事着急。

“什麼啊!我現在病成這樣,見什麼面啊!”又來了,顧如雪最受不了就是媽媽說這個。

“你回來一次不容易,不見面就走……我都跟人家說好了啊!”

“媽!你就別爲難我了,這三年內我是不想再談結婚的!”一張嘴,顧如雪便給出了三年時間。

“你要氣死媽媽嗎?!如風不爭氣,你也這麼不爭氣,難道讓媽媽指望你們的爸爸現在一把年紀了出去爭氣啊!”話說到這裡,媽媽乾脆就哭了起來。

“媽……”她最不想惹媽媽哭,可是、又惹她哭了。本來就嘴笨,現在更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好吧,我見還不成嘛。”在媽媽的眼淚面前,顧如雪只能選擇退步。

“媽、媽、媽……”忽然的,顧如風一陣風兒似的跑了進來,大喘着只知道叫“媽”卻說不出話來。

“什麼事情急成這樣?!慢慢說啊!”媽媽一把年紀了,哪裡經得起這般的擔心受怕?!自己一顆心被顧如風叫得七上八下的,但還想穩着顧如風讓他慢慢說。說老實話,顧媽心裡的第一反應就是,該不又是他爸爸在外面欠了賭債,被人催上門來要錢了吧?!

“俞、俞書記來了,我們南湖縣委書記來了,一把手書記來了,就是讓我開車那個……”將自己胸口拍了好一會兒,顧如風這才眉飛色舞的大叫起來。

“什、什麼?!俞書記?!就是你給開車的那個俞書記?!他來哪兒了?!我們棉紡廠?!檢查工作?!”媽媽愣了愣,還好,跟他爸爸無關。

“不是棉紡廠,不、不、不……是棉紡廠,也不是……”結結巴巴地不會說話了,又是抱着頭努力了好一會兒,這才安靜下來:“俞書記要來我們家了。剛剛我接到他的電話,他說他正在路上,馬上來我們家。問我住棉紡廠宿舍幾號樓,幾樓。”

“來我們家?!來我們家給你安排工作?!那不能通融一下嘛!現在家裡人這麼多,你姐姐又病着,你不在家裡幫一下忙又出去……”媽媽還是雲裡霧裡,長這麼大就沒見過什麼大官,當然猜不中當官的心事。

“哎呀!媽!你這腦子裡想什麼呢!不是、不是!是我姐在安鄉救了他,他是專程來看我姐的。怎麼着?!有戲了吧!我姐救了他,他肯定得馬上給我安排工作。怎麼着?!我姐就是個厲害人兒,能考進怡景大學,還能救縣委書記!怎麼着?!你就沒看出來吧!怎麼着吧!”這會兒神氣了,顧如風就豎着大拇指不斷地誇着顧如雪,把牀上的顧如雪都要誇到了天上去。

“你姐救了縣委書記?!”又是一愣,但立即露出了笑容,“你這臭小子,什麼時候把你姐放在眼裡過,不總說她這沒用那沒用?!我平日裡怎麼教育你來着?!要你多聽姐姐的話,你姐姐是大學生,懂得比家裡誰都多……”原來是天大的好事啊!邊說邊拍了拍顧如風的後背,一時間也樂得語無倫次了。

“你們高興什麼啊!這家裡能讓人走進來麼?!如風,你快點給你們領導打電話,讓他別來了,就說我已經回怡景去了。”真沒有料到,他雖然沒去醫院看她,竟然會親自到家裡來看她。但此刻她哪有時間高興?!卻是滿心的惶恐。

這房子不足八十平時,就住了八個人,其中還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奶奶和身有殘疾的叔叔、嬸嬸。

家裡沒一件值錢的東西都算了,可是客廳、房間裡全是牀、都是人,讓外人進來怎麼好看呢?!

“這、這確實是不怎麼好看,我來收拾。”說着,媽媽連忙取下腰間的小圍裙,趕快準備去收拾房子。可是人多東西多,奶奶、叔叔、嬸嬸的東西除了堆在客廳和他們房間外,還能往哪裡放呢?!

“哎呀!別收拾啦!來不及了!從醫院到我們家開車過來也就是十幾分鐘的路,沒準現在都在樓下了,還收拾個什麼啊!再說了,亂就讓它亂唄,越亂、越破、越寒磣越好,這樣才能更加引起俞書記的同情啊!沒準,還會丟個萬兒八千的安撫費哩。”顧如風卻是一把拉住完全沒有頭緒、不知道該從哪裡收拾的媽媽,又玩起了小聰明。

“你腦子裡成天想什麼啊!誰無緣無故給你萬兒八千啊!就是真給你萬兒八千,你敢要嗎?!”顧如雪真頭疼,都是一個媽生的,他怎麼跟自己的思想就隔這麼遠呢?!

“咚、咚、咚……”正鬧着,門響了,一家子人都愣住了。

“噓!別出聲、別出聲,一定是俞書記來了。都別動,我去開門。”顧如風像個小神經似地用食指放在嘴邊噓了噓,然後像賊似的小心意意跳到大門口。

“你弟弟說得沒錯,你是應該躺下來,別逞強。”媽媽激動得不知道怎麼纔好,連忙把顧如雪扶着躺下,又是搓手又是跺腳的,都不知道把手腳放哪裡合適。

大門打開,縣委辦公室主任提着大盒小盒先走了進來,後面是小伍扶着戴着口罩、身形高大俞行光,再後面、還跟着捧鮮花的小張護士。

“俞書記,進來坐。”把辦公室主任手裡的東西接着遞給媽媽,顧如風連忙把俞行光扶進來。

只是進來的所有人都表示懷疑,顧如風到底是想讓他們往哪裡坐啊?!

只見十幾平米的小客廳裡滿滿地擺了兩張牀,一張牀上坐着上了年紀的老奶奶,另一張牀上坐着腿腳不便的叔叔和瞎眼睛嬸嬸,都好像沒見過世面的,愣愣地看着俞行光一句話也沒有的。

家裡連沙發也沒有一個,狹窄的空間裡只有一張小飯桌和幾個小凳子。可是隻要有點空地和小板凳上也堆着行李,別說坐了,就是多站幾個人的空間也沒有。

“咳、咳……這是我奶奶,叔叔和嬸嬸,我姐在裡面,跟我來。”顧如風尷尬地乾咳幾聲,連忙又把俞行光往房間裡帶。

房間裡稍微還有一點點的小空間,穿過黑黑的顧如風的房間,這纔來到亮着燈的顧如雪的房間。

這個房間也就十幾平米,但被從中一隔,顧如雪的空間也就七八平米了,僅僅只是放着一張牀和一張不大的小書桌。

顧如雪坐在牀上,睜着一雙無辜的眼睛看着俞行光帶着一羣人走了進來……

真的很丟人的說,讓他看到她家竟然是這樣一幅樣子,恐怕他會更加覺得自己接近他是另有所圖吧!這也是他當日爲什麼不下車追她,而那麼容易就鬆手的原因吧!

所以只能不出聲,把臉低下去,她實在不知道跟他說什麼。

他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反正她沒辦法、也沒想要糾正他的想法。

“就是在這樣的地方考上怡景大學的嗎?!”誰也沒有料到,俞行光的第一句話不是問顧如雪好,也不是道謝謝,而是這麼一句莫明其妙的話。

是的,這是第一次到她家裡來,卻讓他格外的心酸。

屬於她的空間就只是這小小的七八平米,她竟然是在這樣的環境里長大。

怪不得她一直覺得那小租房不錯,怪不得她在什麼樣惡劣的環境都能適應,因爲她從小就在劣境中生活,那些地方與這裡相比還顯得強了一些。

但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裡,竟然還能考出一個怡景大學的大學生來,這真是一件很讓人難以想象的事情。

似乎是看到了當年,年紀小小的她俯在這張小書桌前熬夜認真學習時的情景,俞行光不由地就問了這麼一句出來。

她的生活真的與他的有天壤之別,可是她卻與他的生命交織在一起,而且她成爲了他生命裡一個最最重要的人。

“對啊!我閨女是怡景大學畢業的,讀的是新聞系,大學的時候還在省城的報紙上發表過文章呢!”見顧如雪不出聲,媽媽連忙搶着說道。當然,說起顧如雪,媽媽自然是一臉的驕傲。雖然只是個女兒,可是卻極聽話、極刻苦,能考出去那就是真本事了,不是吹出來的。如果顧如風能有她一半聽話,她就更加高興地燒高香了。

只是這個女兒把感情看得比生命都要重要,因爲喜歡孔餘,對他的話言聽計從。他讓她不要出去亂找工作,她真的就在家裡安心做了三年的宅女。他讓他離婚,她真的不帶一分錢就淨身出戶……

“哦?!”這個俞行光倒是第一次聽說,從未想到過她還是個有才情的人。看來,以前他真的對她有太多的不瞭解。原來,即使是與一個人那樣的親近,也可能是並不瞭解一個人的。

目光投向說話的中年婦女,想必就應該是她的媽媽了。

女人年紀應該不算太大,比自己的媽媽還要小一點,但看上去很憔悴、很滄桑。衣服洗得都褪了色,很舊了,可是卻很乾淨,穿着也周正。個子也不高,但眼神跟顧如雪一樣,很平靜、很淳樸、很與世無爭的樣子。

“這是我媽。”顧如風連忙指了指媽媽,剛纔他們進門時忘了向俞行光介紹自己媽媽了。

“你好!”俞行光只覺得心裡有些難過,但大方地伸出手來。

媽媽很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連忙把並不髒的手在自己身上反覆擦了幾下,這才雙手跟俞行光握了握。

他是南湖縣裡最大的領導呢!而她很榮幸地與他握手了,一時之間激動得都有些不能言語了。

俞行光心裡一酸,他記得承諾過要帶顧如雪回她家來看望她父母的。如果成行,那他應該開口叫眼前這個女人“媽媽”,而不僅僅只是簡單的問好。

可是“媽媽”這兩個字似乎像長了刺一般卡在喉嚨裡。他覺得,面對這樣一個女人他叫不出來。就算不是當着這麼多人,他還是叫不出來。

今天他還病着,身邊這些人都不讓他單獨出來。有這些人跟着,他自然是不能單獨跟顧如雪多說什麼,也就只能是看看她了。

不過,總比躺在醫院裡看不到她好得多,起碼他知道,她並沒有顧如風說得那麼嚴重,他就爲她放了一點心了。

“你身體怎麼樣?!”回過頭去看向顧如雪,只見她瘦得就剩兩隻大眼睛和尖下巴了,那張小臉上一點點的肉都沒有了,往日白皙的皮膚上蒙了一層薄薄的灰色。

剛纔一心想要見着她,此刻見着了,卻又說不出什麼動人的話來。

但不看還好,一看……就更是讓他心痛。

“謝謝關心,我沒事。”她看了看俞行光身後的人,她知道,今天他帶這麼多人來看她就不會與她說過多的話,只是做做表面工作。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電視上看得多了,領導帶着一羣人四處訪貧問苦總是會有的,今天,他是把她家當成貧苦戶了吧!

當然,她也不需要他跟她說什麼話,如果他真要說,她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家裡如果有什麼困難,一定讓如風跟我說,我想辦法來解決。”他從她的眼神也看出來,她並沒有對他的到訪有多期待和熱情。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又看到她了,而眼下他的目的只是爲了再一次看到她,僅此而已。側身,又看向她的媽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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