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輝這段時間一直躲在交州,白天就呆在酒店裡,晚上纔出來逛逛。因爲捅了張一凡那事,沙縣警方查得嚴,他也不敢過於拋頭露面。
後來聽到有人說,張一凡竟然是省長的兒子,黎明輝就感覺到事情大了。這個張一凡遠不是溫長風那般好對付,只是自己這輩子是回不了沙縣。
當初要是知道張一凡的背景,黎明輝也不會這麼莽撞,只是事已至此,後悔已經沒什麼意義。
在交州的日子裡,雖然有朱頂天和方子傑這些人罩着,他還是覺得隱隱不安。憑朱頂天的實力,雖然在交州這幫太子黨裡是呼風喚雨,但真與張一凡較量,只怕也難以抗衡。
尤其是知道張一凡的真實身份之後,他更加不敢在這裡再呆下去,畢竟這交州也是湘省的管轄範圍之內。
剛纔打了個電話叫山雞離開,因爲剛剛接到消息,聽說沙縣警方已經到了交州。黎明輝就擔心,會不會被他們查到什麼?萬一山雞出事,自己也會很麻煩。
黎明輝沒想到的是,自己這個消息來得太晚,唐武他們早在山雞住的賓館布控了多天。只待黎明輝和山雞碰面,將兩人一舉抓獲。
然而,黎明輝遠遠沒想到的還在後面,這個消息也是唐武放出來的風聲。因爲他們來交州潛伏了一個星期之久,居然沒有看到黎明輝的影子,於是就來了招引蛇出洞。
黎明輝果然中計,立刻就叫山雞離開現在的地方,準備去外面躲躲。哪知道唐武他們早就守候在那裡,既然等不到後面的狼,就先將山雞給抓了。
山雞的馬子接到電話的時候,跟黎明輝撒了個謊,說兩個人剛剛出來,正在一家叫順來旅館的地方休息,山雞在洗澡。
黎明輝這才放心了,沒有遇到沙縣警方。掛了電話之後,他就躺在牀上看電視,一個女的披着浴巾從浴室裡出來,靠在黎明輝的肩膀上抱住了他。
黎明輝淡淡地說了句,“把我揉揉這肩膀,這幾天痠痛死了。”
那女的也沒說什麼,雙腿盤起來,給黎明輝做起了按摩。
唐武拿過那女孩手裡的電話,朝四個手下道:“把人帶走!”
兩名幹警押着山雞,上了警車,小吳和小陳就上了那輛麪包車。兩輛車子又回了交州城區。
剛纔在路上,根據唐武對山雞的審訊,只知道黎明輝還在交州,但具體不知道在哪個位置,每次都是黎明輝主動聯繫他。
這麼說來,要找黎明輝這人又難了。這麼大的一個交州城,鬼知道他躲在哪個位置?在交州呆了這麼多天,要是抓不到人回去也沒面子。
唐武就琢磨着這事該怎麼落實,就在這個時候,山雞的電話又響了。唐武看了一眼,把手機交給山雞,“如果你能把他叫出來,我可以讓你成爲污點證人,減輕你的罪行。”
“騙鬼去吧!”山雞纔不相信唐武的話,這傢伙耍賴,剛纔明明說兩個人單挑,結果打架的時候,他們就一夥人全部上了。
這個時候,山雞倒是知道,反正橫豎是個死,進慣了班房的他,對警察這一套看得很透切。見山雞不接電話,唐武就叫那女的過來。
“賤人,出賣老大你會死得很慘。”山雞朝那女的罵了句,沒想到那女孩毫不理他,拿着手機餵了聲。
“搞什麼鬼,半天都不接電話。山雞呢?叫他聽電話。”黎明輝很不痛快地在電話裡罵起來了。女孩就道:“他去買菸了。”
“跟他說,半小時後,到水玲瓏來!”
“好的。我轉告他。”
等掛了電話後,黎明輝就躺在那裡想,山雞這小子搞什麼鬼,一下洗澡一下買菸。會不會出什麼事了?黎明輝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就暗自尋思起來。
只是剛纔山雞的馬子語氣也沒什麼不妥的,跟平常一樣,是不是自己多慮了?
黎明輝現在躺在水玲瓏的房間裡,一邊看電視,一邊享受着按摩。
來交州的這段時間裡,一個多月換了十幾家賓館,每個地住最多住個三兩天馬上走人。而且都是用別人的身份證登記,進了房間之後,他基本上不怎麼出門,連吃飯都是叫到房間裡。
快六點半的時候,料想山雞也快到了,他就叫身邊這女的打電話把飯叫上來吃。剛好這時候,門鈴響了。
黎明輝立刻就彈起來,從枕頭下模出一把槍,然後示意那女的去開門。
“誰啊?”
“是我們,輝哥。”外門響起了山雞馬子的聲音,黎明輝這才收起槍,坐回到了牀上。看看時間,剛好半小時。
誰知道就在那個女孩開門之時,從外面突然衝進來幾個穿便衣的警察。“不許動!”
黎明輝還沒有反應過來,四個警察就衝到了他跟前,有人跳起來一撲立刻將黎明輝按倒地牀上。一副手拷拷上之後,唐武走進來。
“黎明輝,咱們終於見面了,這場貓捉老鼠的遊戲也該結束了。”
小吳從枕頭下搜出一把槍,“唐局!”
“不錯!連手都隨身帶。”唐武揮了揮手,“帶去!”
看到幾個陌生人衝進來的時候,黎明輝立刻就反應過來,只是他的動作遠遠不如這幾個訓練有素的幹警。基本上沒有什麼爭議,就給人家拿下了。
在唐武他們開來的那輛警車上,黎明輝看到了被揍得象豬頭一樣的山雞。
終於圓滿地完成了任務,唐武伸了伸懶腰,給張一凡掛了個電話過去。
“凡哥,搞定了。兩個畜生都落網了。”
張一凡只是淡淡地應了聲,“兄弟們辛苦了。”
唐武就朗聲道:“就這樣,回來再說!”
兩名犯罪嫌疑人落網,縣長被刺案告一段落。
第二天,張一凡靜靜在坐在辦公室裡,聽唐武的彙報。
“麻痹,黎明輝那小子太可惡了,狡猾得象狐狸。要不是我想個引蛇出洞的辦法,估計到現在還在那個角落裡傻等。”
張一凡笑笑道:“想不到你還會用計?不簡單。”
唐武一聽不願意了,“什麼意思?難道你一直當我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鬱悶。”
“好了,你也辛苦了,晚上到悅賓樓聚聚,我請客。”
聽張一凡這麼說,唐武頓時就覺得不冤了。嘿嘿地笑了起來,“凡哥就是不一樣,跟你做事,吃不了虧。”
唐武說着,就伸手摸走了張一凡桌上的一包熊貓煙,“這是哪個送的吧?給我抽抽。”張一凡從抽屜裡拿出一條扔了過去,“沒見過這麼打劫的,拿去吧!”
看到這條沒開封的熊貓,唐武就搖搖頭,“我拿這包就行了。一條整的,哪了要?萬一被人看見了,還以爲我是個貪污分子,抽這麼高級的煙。”
“不要拉倒!”張一凡又將這煙放回抽屜裡,對唐武道:“胡雷去了東臨,聽說搞了個大項目。”
“他真進房地產啦?”唐武聽說胡雷走了,就有些遺憾。好在東臨市並不遠,胡雷把項目設在那裡,估計有他的用意。
張一凡點點頭,“他倒是在生意是混得風生水起,你也要好好努力,爭取在兩年之內混個局長。”
“要求有點高吧!”唐武笑笑,“我反正是你指到哪裡,我就打到哪裡。除非你不想要我這個兄弟了?”
張一凡罵了句,“滾,這就是你的任務,二年之內混個正局。”
唐武吐了吐舌頭,“那我還得去進修一下,混個文憑。頭大啊,我最討厭上黨校了。”
唐武走後沒過多久,秦川就進來道:“張縣長,外面有個女的找您。”
女的?張一凡皺起了眉頭,有什麼女人來辦公室找自己?沈婉雲絕對不會,董小凡呢就更加不可能了。她回了省城辦事,這丫頭想把工作調過來,兩個人在一起比較放心。
估計是上次留下的陰影,董小凡也學乖了,既然自己離不開,放不下,就只好用最經典,最有效的一招,死守着不放!
於是她就想把工作調過來,反正有省裡的關係擺在那裡,想什麼時候調回去還不是一句話的事?不管怎麼說,董小凡這步棋是走對了。
實在想不明白,會是誰來辦公室找自己,該不會又象在通城那樣,找後門的人找到辦公室來了?張一凡正要說不見,秦川就遞過一張片名。
“這是她的名片,現在就在外面候着,已經有快二個小時了。”
楊咪?她來找自己幹嘛?
看到這張印着通城報社的名片,張一凡突然想起上次李治國帶楊咪來竄門的事。還真讓自己猜對了,楊咪這次找自己,估計是想就是爲了那事兒。
看在李治國的面子上,就讓她進來吧!張一凡喊了句,秦川就退了出去,很快把楊咪引了進來。
但這一次,秦川看不明白,張一凡的表情上沒有任何的信息,這位客人要不要泡茶?看到秦川站在那裡猶豫不決,張一凡就道:“給我加點水!”
得到這個暗號,秦川就知道了,立刻退出去。泡了杯茶進來,又給張一凡的杯子里加了水。
楊咪今天穿得很低調,也很正統,沒有什麼過於暴露的地方。估計是進縣政府這種地方,她不敢穿得過於招搖,怕被人家說閒話。
坐在張一凡對面,她也顯得有些跟平時不一般的緊張。張一凡看了她一眼問道:“找我有什麼事?”
聽到張一凡這公事公辦的腔調,楊咪就有些緊張起來,胸口起伏得有些厲害。穿得這麼保守了,但胸部的尺寸分外突出還是讓她感到有些尷尬。
楊咪喃喃地道:“張縣長,您能不能幫我個忙,我想調離通城。”
果然是這事,說不定還是李治國要她來找自己的,張一凡打量着楊咪,看到她今天的謹慎心裡就有些好笑。這個在通城天不怕,地不怕的女記者,今天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