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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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黑子羊雜館’開在師範學校後面的一片小樹林裡,林子裡面稀稀落落地擺了三十幾張臺子,來吃羊雜的人倒挺多,已經把臺子都佔滿了,幾個服務員忙得腳打後腦勺,都端着熱氣騰騰的鍋子滿場飛奔。
鄧華安正耷拉着腦袋坐在凳子上,他的警服已經脫了,和帽子一起掛在樹枝上,他上午剛剛理了個小.平頭,整個人顯得格外精神,就是眼神兇了點,剛剛把附近一個臺子上正吃飯的小朋友給嚇哭了,害得人家母親掐腰走過來數落他半天,整得老鄧也挺無語,這大概就是當刑警的職業病,看誰都兇巴巴的。
“怎麼還沒來呢!”他忍不住又擡起腕子看了下手錶,見王思宇他們已經遲到快二十分鐘了,就從兜裡摸出手機打過去,對方卻沒接,直接掛斷了,鄧華安知道這次是快到了,就伸手把米黃色的襯衫也解開幾個釦子,裡面露出一撮胸毛來,轉身把掛在樹枝上的帽子摘下來,不耐煩地扇着風。
五分鐘後,一輛黑色的桑塔納轎車從下坡開過來,停在林子邊上,王思宇和老李兩個下了車,關上車門徑直走過來,老李的手裡還拎了兩瓶白酒。
來到臺子前,老李把酒遞過去,笑哈哈地喊道:“鐵頭,瞧瞧,王大縣長給咱順來的,好酒啊。”
老鄧把酒拿到手裡一看,嚇了一跳,大聲罵道:“馬勒戈壁的,這酒還不得幾千塊錢一瓶啊,這他孃的是喝酒還是喝人民幣呢!”
王思宇坐好後笑道:“別他孃的那麼多廢話,有的喝就喝,據說用這玩意拉動內需快,乾掉一瓶頂穿破兩千雙襪子。”
三個人叫了四十塊錢的鍋子,老鄧跟老李幹了好幾杯,王思宇則在一邊專啃羊蹄子,滿嘴油漬麻花的,鄧華安瞪着眼睛舉杯道:“草!怎麼也得乾一杯啊,升官了架子就大了啊,跟兄弟還裝假。”
王思宇拿着杯子跟他碰了一下,只喝了一小口,面有得色地搖頭道:“家裡那位管得嚴,出門前特意囑咐少喝酒,不然今兒晚上得睡沙發。”
老李笑了笑,也跟着舉起杯子道:“王大縣長啊,真是想不到,原來你就是鄧鐵頭提起的委辦王科長,這青州也太小了點,我是壓根都沒想到啊,來,第一次喝酒,給我李飛刀一個面子,幹了它。”
王思宇沒辦法,只好拿着杯子跟這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撞了一下,一飲而盡,放下杯子就笑着說:“你昨天一說去看戰友,我就猜到你可能認識老鄧,就你這身板,不當特種兵那還真是浪費。”
鄧華安在旁邊感慨道:“真是懷念在部隊那段日子啊,苦是苦了點,那是真正的熱血沸騰啊,不像現在,想幹點事八隻手在後面扯你後腿,真他孃的彆扭,兄弟,乾脆把我弄到你那得了,我和老李都跟着你混,他當保鏢我當打手。”
王思宇笑了笑,搖頭道:“老鄧啊,你再忍耐下,現在時機還不成熟,不過我可以答應你,以後有機會咱們肯定能聯手乾點事情。”
鄧華安點頭道:“那就好,我老鄧隨時聽從你的招喚。”
王思宇從鍋子裡撈出一碗羊湯來,端着喝上半碗,放在桌面上好奇地道:“你們的特種兵到底是幹啥的,一個鄧鐵頭,一個李飛刀,怎麼聽起來跟武俠小說似的。”
鄧華安跟李飛刀對視一眼,同時低聲道:“無可奉告!”
“有保密紀律?”王思宇更加好奇起來,胸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燒,眯着眼睛在兩人臉上掃來掃去。
兩人均是用力地點點頭,表情忽地變得嚴肅起來。
李飛刀道:“不能說的,但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兩個是上過戰場的,從死人堆裡爬回來的。”
王思宇聽了先是一愣,隨即回過味來,暗想果然是特種兵最牛叉,在和平年代還能上戰場,只是這戰場在哪呢?阿富汗還是巴基斯坦?不會是在非洲吧?
王思宇不是軍迷,所以軍隊上的事知道的不多,也就不再亂猜,微笑着點頭道:“既然爲難,那我就不問了。”
李師傅笑了笑,端起酒杯喝上一口,把杯子放下後,抱着膀子道:“老鄧早就跟我講過你了,說在青州這地面上,他最服氣你,做人仗義,敢替小老百姓出頭,就衝你大鬧醫院暴打柳衙內,我李飛刀就服氣,你這個當官的不賴,給你開車不憋屈,以後就跟着你混了,再有打架的事不用你動手,你動動嘴我就放飛刀……”
王思宇聽了搖頭道:“可別的,你幫我把車開好了就成,就算要打架,也別亮刀子,老鄧都夠驢的了,再加上.你,我可受不了,上次老鄧惹的麻煩都夠讓我頭疼的了,你們這些人啊,就是戰爭機器,扔到戰場上那就是英雄,放到家裡都是禍害,一個個脾氣暴得沾火就着,我可降不住你們。”
鄧華安聽了就不好意思起來,知道王思宇說的是上次他喝醉酒把黃毛打殘的那件事,其實那天他也就是多喝了點酒,否則不會發那麼大的火,這時聽王思宇在酒桌上翻舊賬,他趕忙低下頭撈起塊羊雜,塞在嘴裡嘟囔道:“那小子紮了你一刀,差點要了你的命,我要不把他收拾個半死,那還能叫兄弟嗎!”
“屁!”王思宇把十幾塊羊蹄子都扒拉到地上,盯着老鄧低聲道:“收拾小痞子有個屁用,有本事你把那個什麼龔老太爺,還有魏三魏瘸子給端了,那纔算你鄧華安厲害,讓我王思宇誇你仗義那叫小本事,讓整個青州人都感謝你,那才叫真能耐。”
鄧華安聽了這話心裡就有些不痛快,王思宇這一板磚拍得他滿腹委屈,他把酒杯滿上後,仰着脖子一口倒了進去,瞪着大眼珠子爭辯道:“他們都成了氣候,上面還有複雜的關係網,要是沒有保護傘我早把他們收拾了,這不是動不了嘛,你這邊剛一開查,那邊馬上叫你去開會,不聽招呼就得停職,連小案子都沒得辦。”
李飛刀在旁邊聽到魏三魏瘸子這幾個字,臉色不禁黯淡下來,伸手從兜裡摸了半天,才掏出一盒煙扔在桌面上,抽出一根點上火,悶頭吸了半天,才鐵青着臉厲聲問道:“鐵頭,魏軍那小子現在還幹傷天害理的事麼?”
鄧華安搖搖頭道:“自從你把他右腿打斷之後,那小子就收斂多了,現在以正經生意爲主,有些事都是底下的小弟打着他的旗號乾的。”
李飛刀‘噢’了一聲,臉色這才稍微好轉點,也抓起酒瓶,嘩嘩地倒滿酒,端着杯子搖搖頭,一口乾了進去,捏着杯子搖頭道:“真他孃的遺憾啊,就收了這麼一個徒弟,還他孃的不學好,走上歪道了。”
說完手上一用力,杯子‘蓬’地一聲竟被捏碎了,玻璃碴子掉了一地,手上卻安然無恙。
王思宇看了直乍舌,盯着那五根如鋼筋般粗壯堅硬的手指輕聲道:“老李啊,你這可真是硬功夫啊,跟老鄧那鐵頭功有一拼。”
鄧華安在旁邊搖頭道:“老李的飛刀絕技那才叫牛B,想當初……”
說到這他忽地醒悟過來,趕忙停住嘴,低頭躲過王思宇投過來的殷切目光,摸起一塊羊骨頭,賣力地啃了起來,嘴裡還直嘟囔:“不錯,滿青州就這孟黑子的羊雜做得好,真香……”
王思宇瞪了他一眼,把目光再度轉向李飛刀,盯着他那張黝黑的臉輕聲問道:“魏三是你徒弟?”
李飛刀點點頭,低聲道:“磕過頭敬過拜師酒的,那孩子本來挺招人喜歡的,就是性子烈了點,後來我聽說他走了黑道,氣到要發瘋,原本想廢了他一雙手,但後來心軟了……”
說到這他嘆了口氣,又摸起一根菸,點上後抽了幾口,才繼續道:“他不反抗,跪在地上說師父沒事,你教了我三年的功夫,一輩子都是我魏軍的師父,你就算整死我我都不還手。我看他心裡還存着師徒的情分,就沒下去手,只打斷了他一條腿。”
王思宇見他說話的時候眼窩子裡紅紅的,也猜到他跟魏三之間還有情份在,忙給鄧華安使了個眼神,鄧華安會意,就開始東拉西扯,把話題引到別處。
通過鄧華安的介紹,王思宇對李飛刀也有了些瞭解,他們老李家最早是在京城的天橋打把勢賣藝的,一家子都練飛刀,表演的方式就是像現在電影裡演的,一個人站在門板上當靶子,另一個站到七步之外,要用十三口飛刀扎出個人形來,當年老李家人丁興旺,七男兩女,各個身懷絕技,都靠這手絕活養家餬口,在天橋那也算站穩了腳跟,直到現在還有些老北京唸叨呢,老李家那飛刀耍得倍兒牛嘿,夠瞧的。
後來日寇侵華,老李家掌櫃的有血性,親自帶着孩子們去參軍,結果抗戰結束後,只剩下來哥兩個,老三在抗戰剛剛勝利後就自殺了,不爲別的,身上彈片太多取不出來,活着太遭罪,直接拿飛刀抹了脖子。老七就是李飛刀的爺爺,沒死在小鬼子手裡,文.革期間倒被革命小將給批鬥死了,罪名羅列了三大篇,洋洋灑灑寫了幾萬字,算是罄竹難書了。
王思宇聽了就覺得胸口發悶,心裡堵得慌,暗想這老鄧可真是不會勸人,就笑着接過話題道:“老李啊,老鄧的鐵頭功我是見識過了,你是不是應該露一手飛刀功夫啊?”
李飛刀忙笑着搖頭道:“扔下好幾年了,早就不靈光了,再說刀也沒帶在身上。”
鄧華安笑道:“扯淡,不都纏在你腰上了麼,什麼沒帶,你那十三口飛刀是常年不離身,祖上傳下來的規矩,人在刀在嘛,露一手吧,老李!”
說着他跑到林子外面,買了一個西瓜回來,站到十步開外,把西瓜頂在腦袋上,閉上眼睛喊道:“老李,來,讓林子裡的老少爺們都開開眼,瞧瞧咱李飛刀的絕活。”
王思宇跟李飛刀對視一眼,知道鄧華安這傢伙喝得有點多了,兩人就不住地搖頭,衝圍觀羣衆直襬手,當場跟鄧華安劃清界限。
鄧華安在那頂着西瓜等了半天,也沒見動靜,睜開眼睛一看,他周圍倒是圍了一圈人,正對着他指手畫腳議論紛紛呢,而王思宇和李飛刀早已坐上了桑塔納,在馬達的轟鳴聲中,小車迅速掉過頭,飛快地衝下山坡。
鄧華安這個氣啊,把頭頂的西瓜丟給一個小男孩,從樹枝上取下警服披好,戴上帽子快步走出林子,鑽進停在附近的警車裡,拉響警鈴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