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桑,這怎麼好意思?”
“行了,村上,你也有老婆孩子,總不能讓你家人跟着你吃糠咽菜不是?我這山貨生意還不錯,就當是給你交稅了,呵呵!”
“你這傢伙,在桐城誰敢收你的稅?”村上直野知道,郭一陽的山貨生意弄的不錯,在桐城,郭一陽連個商行門簾都沒有,就在家裡收貨賣貨的,給誰上稅去?問題是,誰沒事找郭一陽的麻煩?
還什麼上門收稅?稅是國家的,小命纔是自己的好不?
“不提這個了,我的人在關內弄回來兩瓶老酒,純正的花雕,八年的窖藏……來,咱哥倆今個都幹了。”
“郭桑,你的,狡猾狡猾的,還有一罈子二十年陳釀的狀元紅。”村上直野翻騰郭一陽家裡的櫃子,“找到了,我的了,哈哈……”
“村上,好歹給兄弟我留一口。”
“你慢慢享受你的八年女兒紅吧,撒喲那拉!”村上直野拎着一袋子大洋,抱着狀元紅,撒腿就跑,絲毫不給郭一陽機會。
“尼瑪的,消息咋走漏了?”郭一陽有些不甘心,陳年的花雕是很難搞到的。
看來,這走列車的正規途徑,沒啥秘密了。好在關內倒騰來的軍火,還是走的海上途徑。當然,就算走私來了軍火,還得賣給保安團,郭一陽是不敢出手給抗聯的。
這次羅三拉回的槍支彈藥,都被鄆城團的李三寶吃下了。郭一陽頂多是節流了個把槍支和部分彈藥,不敢多留,怕日本人查的。
“老爺子,一起喝一口?這八年的花雕也是不錯的。”郭一陽正琢磨呢,老太監郭賓從樓上下來了,還牽着郭東寶的小手,黑貝的個子夠大了,乖乖的跟在郭東寶的後面。
“女兒紅啊,好久沒喝過了。”老太監郭賓在郭一陽家裡還算自在,平時逗弄郭東寶,沒事訓練黑貝,算是頤養天年了。
“爸爸,我也喝!”郭東寶一歲多了,能走路能說話的,天性上和郭一陽就親。
“有本事你就喝,嘎嘎!”郭一陽看着可愛的兒子,心情頓時大好。
“小寶啊,你現在還喝不了的。”老太監郭賓可不會這麼實在,小孩子喝酒還了得了?
“那……給小黑喝,他長大了。”郭東寶一指身邊的黑貝。
家裡沒有差不多大的孩子,這年頭也沒啥幼兒園的,黑貝成了郭東寶唯一的玩伴。好在黑貝被老太監郭賓訓練的有模有樣的,喝了一杯酒,黑貝晃晃蕩蕩的跟着郭東寶去院子裡玩耍去了。
院子裡有保姆老媽子看着,明面上有兩個警員,暗處還有宋建軍的幾個兄弟看着,郭一陽是不擔心郭東寶出事的。
“味道不錯,花雕窖藏八年,已經很不容易了。”老太監郭賓喝着小酒,讚美不已,老派的人都喜歡老酒。
“可惜,那罈子窖藏了二十年的花雕呢。”郭一陽從小跟着老太監郭賓混跡江湖,受到老太監郭賓的影響很大,對花雕黃酒也是情有獨鍾的。
“他幫了你不少。”
“嗯!”郭一陽明白,老太監郭賓指的是村上直野。
“我在奉天有個多年的老友,也愛喝花雕。”
“行!有時間我找人把這一罈子女兒紅給他過去。”
……
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郭一陽尋思老太監郭賓的話,他不會無緣無故的說奉天的老友的。或許,和宣統寶藏的圖紙有關。
葛二毛的目標太大,不合適。陳冬梅的人怕是也不行,很容易聯想到自己。那隻能讓關勁鬆去。監視老太監郭賓的那兩個老媽子會不會也注意到這句話?一旦彙報給日本人……
不能再猶豫不決了。
第二天,關勁鬆揹着一罈子花雕出城了。爲了保險起見王建偉在後面遠遠的跟着關勁鬆,兩個人,相互有個照應。
當然,本身就不認識,就算是老太監郭賓的老友,奉天的那位也不可能初次見面就把藏寶圖給了你不是?關勁鬆去,算是認個門,有可能的話,就瞭解一下情況。
“真就這麼走了嗎?”城東派出所裡,羅苗苗接到了關勁鬆的警示,再次觀察自己那聯絡點雜貨鋪的時候,真的被人監視了。
毫無疑問,自己那所謂的表哥盧爽出賣了自己。既然吳彪盯上自己了,那麼自己在這警務處再留下,已經沒意義了。
自己好不容易打進警務處,好多年了,爬上了副科級……羅苗苗能甘心嗎?
算了,回家吧,組織會重新安排自己的。
身上揣了一把短刀,走進了夜色中。
……
“什麼?羅苗苗跑了,你們是怎麼搞的嗎。”吳彪這個氣啊。
“科長,那女人看着弱弱的,徒手殺了我們跟着的兩個人,連夜還襲擊了那個雜貨鋪我們的人,跑了,都跑了……”
這下好了,一個區區的羅苗苗反擊起來,損失了四個人手,剩下的三個還在醫院裡躺着呢。最終,連個毛都沒撈到一個。早知道,早動手好了。自己還是有些貪心了,雞飛蛋打啊!
“把那個煙鬼盧爽扔進西水河喂王八去。”
羅苗苗都跑了,盧爽還有個屁用?還浪費老子的經費養着個廢物?
“胡海,讓你查的那個‘佟記飯莊’的女老闆,查的咋樣了?”吳彪對任何的異常都是懷疑的。
“科長,屬下帶人盯着半個月了,那個女人沒啥異常。生意倒是越來越紅火了,都說是郭一陽罩着的,也沒誰去那邊搗亂,該交的稅也沒少,甚至經濟保安股的份子錢也在交。”
“科長,‘佟記飯莊’的小菜弄得的確不錯,不說味道極好,菜的花式造型,很有點……那個怎麼說拉着?”
“藝術性!”一邊的盧大慶補充道。
“對,就是藝術性,一個白蘿蔔加一顆胡蘿蔔都能雕出……叫什麼‘繁花似錦’,這念過書的就是有想法……”
“好了,你就知道吃。飯菜咋樣我知道,還有沒有點別的?”吳彪不耐煩的說道。
“倒是有兩個朋友,一個是小學的教師陳冬梅,說是同學,屬下查了,的確是比丁驊大了一年的老學長;另一個叫許曉慧,醫學院畢業的醫生。兩個小姑娘,一看就是正經人家的,咋看也不像亂黨。”胡海還真是調查過,兩個朋友,人際關係正常。
大家都是知識女性,交朋友很正常,要是和一個土老帽親暱,那纔有問題呢。
“許曉慧和陳冬梅也沒啥其他的交際,暫時都沒有男朋友,不存在其他的可能。”
這就是沒啥意思了?吳彪有些失望。
至於郭一陽咋和‘佟記飯莊’聯繫到一起的,吳彪都知道,李東輝好吃,和郭一陽在‘佟記飯莊’吃了一次,就總去那。倒不是郭一陽刻意要去‘佟記飯莊’的。
李東輝倒是對那個女老闆丁驊不錯,估計,也是看丁驊一個女孩子開飯莊不容易。與其說是郭一陽罩着‘佟記飯莊’,還不如說是李東輝罩着‘佟記飯莊’。
至於丁驊的舅舅佟有才,那就是個凸鱉,吳彪是沒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