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萋和楊鳳溪相似,自然也楊云溪也是相似。
當然要說完全一模一樣,那也是不大可能的。就算五官一模一樣,拼湊起來的效果也可能是截然不同的。就好比是楊鳳溪和楊云溪,那般相似可是還是給人感覺很不同,一眼就能看出是兩個人。
不過柳萋和她們兩姐妹,卻是至少有五分相似。
楊云溪這樣一說,自然也是緩和了氣氛的。柳萋自然也不傻,楊云溪都這樣說了,他自然也不會說別的,當即笑道:“果真有這樣的事情?那可真是要認識認識了,不過我身份低微,卻是怕辱沒了貴妃娘娘和夫人。”
楊云溪只是笑:“這怎麼會?人哪裡有這樣區分的?若真要區分,我和我姐姐不也是出身寒門?”頓了頓,她也是有意岔開這件事情,便是轉了話題:“聽你的口音倒不像是這邊的人。”
柳萋應了一聲,笑着解釋:“民女是西北那邊過來的,口音便是有些不一樣。”
楊云溪沒去過西北,自然也不知道西北是個什麼樣子,當下倒是有些好奇的問了幾句。
柳萋說起這些,倒是一時之間也忘了之前的尷尬氣氛,說得眼睛都是發亮了。
楊云溪笑着聽着,倒是也是聽得心生嚮往。這一說,倒是說到了用午膳的時辰。
璟姑姑笑着提醒:”午膳已經準備妥當,主子看擺在何處?”
楊云溪沉吟了一會兒,便是道:“擺在那亭子裡罷,眼下也不冷了,正是春風和煦的時候,咱們坐在亭子裡,也能看看景。”說完也不等柳萋說什麼,便是又對柳萋笑道:“柳家妹妹今兒便是留下來陪我用膳罷?”
柳萋有些遲疑:這在宮中拜見和在宮外去別家做客又不同,一般來說,都沒有在宮中用膳的道理。而且來之前,陳夫人也是一再告誡,坐一陣子便是可起身告辭了。若不是說得興起,她也早就告辭了。
柳萋想着陳夫人的話,微微有些不安。
楊云溪自然也知道柳萋的心思,當下便是笑得越發真誠了幾分:”留下來陪我用膳罷。我一個人用膳怪冷清的,而且皇上肯定會留陳將軍用膳的。所以你只管放心留下來用膳就是。到時候陳將軍出宮,你再和他一起回去。“
楊云溪說得誠懇,柳萋到底是應了下來,又有些忐忑的謝恩。
楊云溪到了這個地步也算是看出來了——柳萋的規矩應該是學了沒多久。雖說挑不出什麼毛病來,但是卻是太過刻意反而失去了自然了。若是從小學的規矩,那自然不是這般情形。
而且看柳萋的性子,楊云溪覺得應該也是爽直的,而不是大多數女子那樣柔婉。我
這樣的性子,其實是再好相處不過的。看着也是叫人更樂意親近一些——這樣的姑娘,倒是也適合陳歸塵。就是要做一個將軍夫人,卻是怕有些應對不來那些人情世故,也融不進去那些貴婦的圈子。
楊云溪微微一晃神,隨後又笑了:這些自然有陳夫人慢慢提點着幫襯着,哪裡需要她操心呢。再說了,只要陳歸塵體面,那麼柳萋作爲將軍夫人也不需要去適應那些人情世故,自然有別人來討好她。所以,倒是真不用擔心。
楊云溪站起身來,笑着拉住有些害羞的柳萋:“你也不必見外。陳將軍是皇上自幼的伴讀,深得皇上的器重。你也不必太過看重我的身份,只當咱們是兩家尋常的人,關係好所以來往也親密些。我叫你來做客罷了。”
這樣一說,柳萋雖然不見得當真,可是到底也是放鬆了許多。畢竟楊云溪身爲貴妃,拿出了這樣的態度來……也的確是有足夠的誠意了。
楊云溪拉着柳萋慢慢往外走,倒是驚覺柳萋竟是比她高了半個頭——柳萋的個頭的確是有些高的。不僅是高,而且是挺拔,雖然穿着繁複的衣裳,可是還是掩不住那股子英姿勃勃的味道。
”你平日都做些什麼?可會騎馬?“楊云溪笑着問。
“會騎。”柳萋笑着點點頭,也不避諱:“我就是和歸塵他賽馬,也不見得會輸。不僅會騎馬,拉弓射箭,我也是會的。”
楊云溪挑眉,心頭越發肯定柳萋必不是什麼柔弱的閨閣女子——一般女孩子哪裡會允許學這些?
柳萋或許也是意識到了什麼,當下一聲輕嘆:”我知道我太過粗陋,卻是有些配不上歸塵的。不過——“
”怎麼會配不上?“楊云溪淺笑,柔聲安撫柳萋:”你又如何如此妄自菲薄?他既和你定下婚約,那就沒什麼配得上配不上的。”
柳萋苦澀一笑:“貴妃娘娘不知道,其實歸塵他之所以和我定下婚約,是因爲想報答我的救命之恩罷了。”
楊云溪微微一怔,有些訝然。不過隨後卻是皺眉:“陳將軍不像是那樣的人。再說了,救命之恩有許多報答的方式,又何必非要用這種方式來報答?要我說,柳萋你卻是不必如此想纔是。“
這話卻是楊云溪心裡最真實的想法。陳歸塵要和柳萋結爲夫婦,必然是不可能因爲只是要報恩。陳歸塵絕不是那樣的人。
柳萋微微一挑眉,”聽起來貴妃娘娘倒是很瞭解歸塵的樣子。“
楊云溪心頭微微一跳,有些意識到了一些東西。不過很快卻是坦然一笑:”雖談不上了解,可是我卻是相信陳將軍並非是那樣的人。我和陳將軍,的確是有些過往,不過我敬重陳將軍,所以也相信陳將軍。”
柳萋好看的眸子平靜的和楊云溪對視了片刻,末了才移開;“原來是這樣。”
楊云溪坦然點頭:“正是如此,希望柳萋你也相信陳將軍纔是。”
柳萋點了點頭,朝着楊云溪微微一福:“多謝貴妃娘娘的提點,只是我聽說,之前陳將軍也曾有過執意想娶之人,雖然不知最後爲何沒能達成所願,可是我怕歸塵卻是忘不掉那位姑娘。”
楊云溪笑容不變:“既是執意想娶,那就更不可能爲了救命之恩就要改變主意。而如今,他既願意和柳萋你定親,那必是有極大的誠意的,而且肯定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