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楊云溪的疑問,朱禮倒是泰然自若:“靜觀其變即可,等到狐狸露出了狐狸尾巴來了,事情自然也就了結了。”
朱禮的意思很簡單,等着對方露出破綻的時候,自然就是他反撲的時候。
雖說這麼等着什麼也不做多少有些憋屈,可是卻也是最爲省力的法子。
楊云溪想了一陣子,良久才道:“這事兒是不是和太后和安王有干係?”
朱禮一挑眉,卻是不知可否,而後又反問:“爲何如此說?”
楊云溪張了張口倒是愣住了;這怎麼說?難道要跟朱禮說,李太后從未拿他當兒子看過?李太后心心念唸的始終只有朱啓,對他朱禮這個人,甚至是有些怨恨的?
或許應該說不只是一點怨恨,而是十分怨恨纔是。
李太后心裡必然是不甘心的。若不是朱禮擋着路,那麼朱啓自然不是如今這個光景。當初她和朱啓佈下那樣的局,若不是朱禮破壞,局面也不是如今這般。
只是這話她不能說。當初答應過塗太后的事兒,她不能食言,而且這事兒朱禮可否受得住?
“直覺罷了。”楊云溪最終便是如此說了一句。
朱禮看了楊云溪一眼,倒是也沒戳破楊云溪,笑了笑:“我也不知此事兒到底和他們有沒有干係。不過慢慢看着,總歸是能看出來的。”
“那後宮這邊……”楊云溪猶豫了一番,倒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朱禮輕笑:“後宮這頭,是你管着的。你和阿姐決定就是。”
楊云溪見朱禮這樣說,倒是明白了朱禮的意思:“那便是該如何就如何,如此纔不會打草驚蛇了。”
這般說了一番話,楊云溪倒是徹底的放下心來。回去時候的心情,自然是和來時的心情截然不同。一路回了翔鸞宮,楊云溪便是叫人去請了昭平公主過來。
昭平公主倒是聽聞了之前楊云溪去尋朱禮的事兒,所以這會子楊云溪請她過去,倒是讓昭平公主只當發生了什麼事兒,當下也不敢耽擱,忙不迭的過來了。
一進屋子見楊云溪沒什麼異樣的樣子,倒是還愣了一下,不過還是問道:“這是出了什麼事兒?”
楊云溪便是將人都打發了出去。
昭平公主見了這般架勢,倒是篤定的確是出了什麼事兒的。當下神色也就凝重了起來,自己在楊云溪旁邊坐了,只等着楊云溪開口。
楊云溪自然也不會貿貿然的跟昭平公主說個詳細明白,便是試探着先將睿王府的事情說了,而後才道:“公主有沒有覺得這些事兒有些蹊蹺?”
昭平公主聽着楊云溪這般話裡有話的語氣,微微沉吟了一下,心頭忽然電光一閃,倒是有點兒明白了:“仔細想想,倒是有點兒環環相扣的意思……”
其實這事兒仔細想想也都能想明白過來,經由楊云溪這般明顯的提醒了一番,昭平公主自然是一下子就想了個清楚明白。
昭平公主想明白後反應倒是和楊云溪也差不多,猛然一下子站起身來,面色也沉了下去,看住楊云溪道:“這事兒大郎可知道了?”
楊云溪點點頭:“自然也是有所覺察,只是到底沒有證據——”
昭平公主這才鬆了一口氣,旋即重新坐下,倒是又恍然了:“今日你找皇上,便是爲了這個事兒罷?”
楊云溪應了一聲:“若不是這個,我也不敢在那個時候去前頭見皇上。”不然傳出去,那成什麼樣子了?
昭平公主抿脣淺笑:“只怕這事兒別人看着,該說還得說。”只是出了這個事情,到底招聘公主也沒多少打趣的心思,很快又收斂了笑容:“是不是和太后有關係?”
昭平公主也是如此想,楊云溪倒是絲毫不意外:“連公主也這樣想,看來我倒也不是我一個人多想了。”
對於楊云溪的話,昭平公主倒是沒什麼反應,沉默了一陣子後輕嘆了一聲:“我多留心留心這個事兒罷。若是真有干係……”
昭平公主的語氣叫楊云溪聽着有些心酸。只是這件事情到底也不是昭平公主能選的,當下楊云溪也是隻能嘆一口氣:“公主若是心頭難受,便是不管這事兒也可。今日請昭平公主過來,卻是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和公主商量。”
昭平公主挑眉,這下倒是有些意外了。
“當初太后娘娘將那事兒瞞住,是不願再節外生枝。可是如今看來……”楊云溪抿了抿脣,有點兒說不下去了。
昭平公主高高的揚了揚眉,神色也冷的了下去:“你這是什麼意思?”
楊云溪覺察到了昭平公主的牴觸,當下心頭嘆了一口氣,面上卻是平靜道:“公主怎會不明白我的意思?”
兩人一時之間就這麼對視着,倒是一句話也都不說了。
招聘公主自然是明白楊云溪的意思的。
只是昭平公主卻是隻怕不情願。不管是出於哪一方面,此事兒若是讓朱禮知曉了,都不是什麼好事兒。而以後李太后的日子就更難過了。倘若這一次的事兒真的和李太后有關係,那麼朱禮還會容忍李太后麼?
昭平公主畢竟是李太后的女兒,母女之間縱然再多的嫌隙,可是終歸是血濃於水。
“公主好好想想此事兒罷。”楊云溪垂下眸子收回了目光:“此事兒我答應過太后娘娘不說出此事兒,自然也不會貿貿然的說出來。只是……”
這個只是沒說完,不過話裡的意思,想來昭平公主卻是十分明白的。
昭平公主抿了抿脣,到底是一句話沒說,便是直接走了。只是看着昭平公主那般的神色,便是不難知道昭平公主心裡此時並不平靜。
待到昭平公主走後,楊云溪便是叫了王順過來:“仔細盯着公主。若是公主去見太后……便是攔着公主。”
王順領命而去。歲梅服侍着楊云溪起身走動,卻是又十分納悶:“主子既又要讓人看着公主,又何必將此事兒告訴公主?”
可不是有些多此一舉麼?
楊云溪聞言便是一笑,輕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