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湘北戰勝秀德後沒多久,半決賽的另一處場地傳來消息,沒有任何意外,王者翔陽踏過了福岡霸主,與湘北成功會師。
鈴木派井野專門去了一次大竹市,將那場比賽的錄像拍攝下來,作爲對陣的參考。雖說對於翔陽,他已經是熟得不能再熟了,但翔陽球員的進境,還是要再觀察一下的。
草草看過了井野帶回的錄像,鈴木嘴角一翹,放鬆了心情,伸了個懶腰,對蹲在自己房裡一起看的大河、桃井、水野,以及明天將要首發赤木、水野、毛利、櫻木、流川五人說道:“好了,就這樣吧,沒必要仔細研究了。大家今晚好好休息,也不用練習,當心意外。就安心點迎接明天的決戰吧。”
鈴木的話真沒說錯,這場比賽是不看也罷。博多在硬實力上比翔陽要遜色許多。千葉一被三井和藤真兩個鎮壓,一身本事連三分之一都沒發揮出來。星野健雖然要強過高野一籌,但也是獨木難支。
博多在上半場就崩盤,落後達三十分。
安西教練和鈴木的想法一模一樣,上半場下死手,把對手掐得生活不能自理,下半場就上替補,讓主力保留體力以應對決賽的對手。
而且就算是上半場,也沒什麼好看的。
翔陽的戰術很簡單,就是以本傷人,憑藉幾名在各自位置有優勢的球員單打對手,配合並不多。
簡單地說,就是藤真持球,給三井,三井出手三分。要麼就是藤真高吊給花形,花形憑藉高度勾手或是投半截籃。
兩米的花形和一米九的三井壽,對於身高有欠缺的博多來說,簡直是大殺器,可在湘北面前,就不那麼玩得轉了。
老到的安西教練在急於搶分的上半場,沒有給湘北留下一點可以參考的材料,等到了下半場,高野領着一棒子一二年級的新人隨意地打,更是沒法看。
好在翔陽到底有哪些人員,有哪些手段,湘北在縣大賽裡基本上也都看到了,即便有什麼新花樣,也可以推導出來。鈴木身邊的桃井在這方面可是一把好手。
赤木等人都出去了,桃井留了下來。決戰在前,兩人都沒什麼少兒不宜的心情,說了些體己的話,又把話題轉回到明天的比賽。
“緊張嗎?”桃井輕聲問道。
“不,”鈴木搖一下頭,輕笑道,“只是有些興奮,還有對比賽的期待。說實話,明天的比賽,我有六成的把握,能夠贏下來。”
“六成嗎?”桃井歪着頭看向鈴木,說道,“比我算下來要高。我覺得我們兩個隊的整體實力是不相上下的。赤木和花形,毛利和高野,在內線配置上算是平分秋色。三井壽如果打小前鋒,流川進步雖大但還不是他的對手,只是這樣的話櫻木就沒人阻擋,所有整體上來看,流川加櫻木,要比三井加永野或是榎本,要強上一線。只是,在控衛這裡,水野和藤真比起來在攻擊性上要弱一些。所以綜合算下來,我覺得兩邊誰都壓不過誰,得要看比賽狀態和臨場調度。”
鈴木搖了搖頭道:“不,有一個地方你算錯了。櫻木和流川的組合,無論三井和誰搭檔,都會佔到上風,而不是略強一線。你有些小看流川了,他的潛力並不遜於櫻木。三井在他面前討不到好的。”
桃井微笑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桃井剛出了房間,房門又被敲響,鈴木喊了聲“請進”,櫻木打開門走了進來,卻面露躊躇。
鈴木問道:“你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嗎?”
櫻木點點頭,卻還是不說話。
緊張?
鈴木心裡剛冒出這個想法便打了個叉。由於自己的介入,這小子性格堅韌,膽大心細,與原世界線上那個大大咧咧的櫻木,幾乎是判若兩人。不過仍有一點,現在的櫻木與原版那位保持一致,那就是不管遇到什麼事,櫻木從不緊張。應付得了的,他會想辦法解決,應付不了的,他也不茫然,而是會想辦法找人幫忙。
“到底是爲什麼事情?明天的比賽?”鈴木問道。
櫻木微微點頭,旋即又搖頭,這讓鈴木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麼了。
鈴木剛想追問,櫻木主動開口了,他只問了一句話道:“是不是明天的比賽以後,你將會離開我們?離開湘北?”
鈴木眉毛一挑,有些驚異於櫻木的敏銳,他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答道:“是,我的確有這個打算。本來還準備晚一些的,不過現在看起來,還是早些離開會比較好。帶出赤木這一批,已經是我能力的極限了,再幹下去也不會更好,還不如讓大河早些開始重建。再加上,我有些私人的事情要去做。桃井還有一年就畢業了,她一畢業我們就結婚,我得要先準備一下。”
鈴木說得有些凌亂,聲音忽大忽小,不過櫻木還是聽明白了,他說了句“我知道了”,便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扭頭離開。
鈴木皺了皺眉,他看得出櫻木是作出了一個決定,但還是猜不透他到底是決定要做什麼,最後只好希望剛纔的對話不會對櫻木明天的比賽造成不利的影響。
夜深了,鈴木忽然驚醒,打開燈坐起,大口喘氣。接着倒了杯水喝了,才緩過神來,喃喃地道:“還好是夢。”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鈴木滿腦子想的都是湘北與翔陽的決賽,在夢中,倒是先把這場比賽經歷了一遍。
湘北輸了。
比賽一開場,赤木崴腳不能堅持。毛利提上去被花形打爆。流川耽於與三井壽的單挑,效率低下。水野被藤真壓制,失誤連連。在此情形之下,櫻木總有天大的本領,也難免一場慘敗。
夢中的情形彷彿錄像一般,歷歷在目,揮之不去。
鈴木睡不着,看牀頭上的小鐘,已是早上6時,但窗外依舊昏暗,天陰沉着,一幅要下雨的樣子。
再睡個回籠覺又怕過頭,鈴木乾脆披衣起牀,拿起一塊戰術板擺弄。
時間悄無聲息地流逝,鈴木睡眠不足,覺得有些困,打了個哈欠,正在這時,房門響了,桃井的聲音傳進來“鈴木君,起牀了”。
鈴木揉揉眼,振作精神,應了一聲,然後拿好衛生物品出門盥洗。
擦過了臉,鈴木感覺好多了,觀察了一下湘北衆將,好些人都掛着黑眼圈,顯然昨晚興奮地沒睡好,不過讓他欣慰的是,五名首發各個精神抖擻,鬥志高昂。
夢是反的,夢是反的。
鈴木嘴裡嘟囔了幾遍,把心裡一切軟弱的情緒都清除掉,擡頭一看,諸人都望着他,便大聲喊道:“小子們!吃好早飯,我們去體育館,打敗翔陽,把冠軍拿回來!”
“噢!”
對鈴木話語作出反應的,是衆人齊聲的呼和,與他們高舉如林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