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賤可以,不過請不要牽連別人!”聶峰望着短髮女孩冷冷地說道。他平時和葉青瑩寢室的同學並不都熟,參加這個生日聚會,一是因爲葉青瑩也參加,二是申佳麗的男友孫曉與他是同班同學,所以他纔會屈尊過來。他知道自己這句話說的很重,但不這樣,不足以平息他心中的嫉妒與憤怒。
王寧的臉『色』煞白,她呆在那裡半晌,然後眼圈一紅向葉青瑩低聲道:“對不起,瑩瑩,我只是開玩笑的!”她雖是潑辣大膽,但並非屬於無理取鬧的類型,平時在寢室裡常和姐妹們開一些稍稍『露』骨的玩笑也習以爲常。在好『色』這一點上,女生與男生並沒什麼不同,只不過做爲雄『性』動的男人更直接,更主動。她知道聶峰與葉青瑩的關係很近,她也醒悟到自己的那番觸及了聶峰的底限,所以儘管對方的話很重,但她還是忍着屈辱向葉青瑩道歉。
“我沒生氣啊!”葉青瑩笑着搖了搖頭,然後望向臉『色』發青的聶峰道:“寧寧只是開玩笑,你的話太重了,請你向她道歉!”
“憑什麼?”聶峰身軀微微顫抖,誰都可以看出他的怒氣已經接近了滿值,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
“就憑你不能代表我的意願!我沒有覺得寧寧的話有什麼過份,你又何必這麼大的反應?”葉青瑩明眸凝視着對方,聲音很柔和地道:“寧寧是我的好姐妹,我不能看着她受委屈,所以,請你道歉!”
“你的意思是說我自作多情多管閒事了?還是說,你願意像她說的那樣……賤!”聶峰拳頭握的咯咯作響,被怒火衝昏理智的他口不擇言,說出了那句讓他後悔一輩子的話來。
“聶峰,你太過份了!”劉金童,路璐,申佳麗等女看不過去了,怒聲斥責道。尤其是申佳麗,她原是挺看好聶峰的,但通過今晚的表現,着實讓她感到失望,聶峰的嫉妒她可以理解,但因爲這種嫉妒而說出這樣辱人傷人的話來,卻是不可原諒。縱然是人優秀家勢好,但只是在風度一項的評分上,就把前兩項的優勢破壞的『蕩』然無存。
葉青瑩沉默了足有半分鐘,她的明眸裡閃動莫名的失望,原來,這就是男人的真正面目。只是因爲一句微不足道的玩笑話,就不顧一切如此的惡言相向!她與聶峰之間不會有愛情,但並不代表不會有友誼,對方畢竟是她爲數不多的幾個男『性』朋友之一。而現在,似乎連朋友也沒的做了!
平息了一下心中波動的情緒,葉青瑩以異常平靜的語氣道:“聶峰哥,我可以理解你的憤怒心情,但,我不能原諒你對我和我朋友的言語侮辱!所以,請你離開,從今往後,我不認識你,你也沒認識過我!”
“你會後悔的!”聶峰紅着眼睛向葉青瑩大聲喊了一句,然後起身大步離開了這家餐廳。
樑晨自然不會知道因爲自己的一個電話,而引發了這樣激烈的矛盾衝突。他正坐在警車裡,嘴裡叼着菸捲聽着鄭鈞撕心裂肺地唱着‘我的愛呀赤『裸』『裸』,我的愛赤『裸』『裸』!’看了看時間,即將到九點,蘭月馬上就放晚自習了。
而就這個時候,放在身前的手機忽然嗡嗡地響了起來。看了看號碼,樑晨關掉音樂,很是納悶地接了起來。
“樑隊,有沒有時間,咱們一起喝兩杯!”來電話者,正是西風二王中的彪哥田文彪。此時的彪哥語氣恭敬的活像個三孫子,讓拿着電話的樑晨發了好半天呆。
“我在接妹妹放學呢,不如,改天?”樑晨回答道。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他實在沒有心情和彪哥應酬。
“哎喲,樑隊,樑哥,你是我親哥,給小弟一點時間吧,小弟我有要事相求,你要不來,那我只好親自到你的住處拜訪了!”手機裡傳來彪哥哭喪的聲音。
“非得今天嗎?”樑晨被對方誇張的語氣嚇了一跳,心說你大姐是市委組織部幹部處的處長,二姐是本縣副縣長,都是牛氣沖天的大人物,你有啥事能求到我的頭上?
“電話裡不好說,見面再談,樑哥,你就給個話吧,是你來還是我去?”田文彪的語氣裡透着十足的無賴,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怕了你了,半個小時之後行不行,妹妹這就放學了,我把她送回家再說!”樑晨無奈地答應了下來。
“別介,讓妹妹一起來,這事兒說起來還得妹妹點頭才行!”田文彪一聽連忙說道。
“我明白了,你是想和我談朱曉鬆的事兒吧?”樑晨一聽涉及到蘭月,腦中不禁一閃念,忽然想起田文彪的三姐就是縣文化局局長的老婆,頓時恍然大悟田文彪這麼低聲下氣的原因。
“是啊,樑哥,我三姐家就這麼一根獨苗,要是進去了,你可讓她怎麼活啊!”彪哥說的極其煽情,似乎只要朱曉鬆一被判刑他三姐就會『自殺』一樣。
“這件事沒有更改的可能,檢察院已經提起公訴,難道你還想讓我妹妹承認誣告不成?”樑晨冷哼了一聲說道。一旦提起公訴,那是不可以撤訴的,如果撤訴,那就意味着被害人承認自己是誣陷他人,反過來要承擔刑事責任的。這也算是公訴與自訴一個明顯的區別。他又沒傻掉,怎麼會做這種蠢事兒!
“不是,樑哥,你誤會了,我知道咱妹妹受了委屈,我也沒想着讓你撤訴,我大姐二姐三姐和縣委許部長商量過了,你看咱們能不能達成一個私下諒解協議,我們做出一定的費用補償,而妹妹則向檢察院書面提出對許海與小松的諒解,這樣能減輕對許海和小松的刑罰!”這是在萬般無奈之後,縣委組織部長許國瑞與田家三姐妹共同想到的辦法,以她們的估計,許海與朱曉鬆至要被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有了蘭月的書面協議,許國瑞,田家三姐妹再活動一下,必定會從輕處罰,如果『操』作順利,縮短到一年以下後再辦個取保侯審,那許海與朱曉鬆就可以免去做牢之苦。
“這事兒,沒商量!”樑晨冷冷拒絕道。同樣的錯誤他不會犯兩次,在他心裡,已經對許國瑞等人的卑鄙行爲厭惡到了極點。領導說的對,像許國瑞這種人,得罪就是得罪了,沒有緩和的餘地。別看現在裝的像三孫子似的,一旦過了危險時期,只不定會有什麼報復手段!
“樑隊,話別說的這麼絕,我知道你有背景,但強龍不壓地頭蛇,你就不能高擡貴手,放我外甥一馬?”手機中的田文彪語氣中充滿着不快,他沒想到樑晨會這麼不給面子。
“我已經擡過一次手了。當時只是教訓了你外甥和許部長的公子一頓,而並未報案,但看看你們又是怎麼對我的?串通二中副校長老師,醫院副院長主治醫院做僞證,誣陷我公然闖入學校行兇傷人,將兩名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毆打成重傷!我的好心換來了反咬一口,我想問問你,換作是你,你現在會怎麼做?再給別人反咬一口的機會?”樑晨用近乎譏諷的語氣反問道。
手機那端的田文彪頓時語塞,沒錯,從道義上來講,樑晨當時沒有報案,已經給足了他與許國瑞的面子。原因在於許國瑞不識好歹,而且連帶着把姐夫朱巍也拉下了水。他知道樑晨是什麼人,可姐夫朱巍不清楚。於是才發生串通僞證誣告樑晨的事兒!
今天許部長來的時候,他正好在場,一聽這事兒他當時就蒙了。連李斌都對樑晨客客氣氣的,他田家憑什麼想收拾人家?而且這事兒確實是他們理虧啊!有心不搭理許國瑞,但偏偏許海與朱曉鬆是一條線上的螞蚱,所以幾人商量了一陣,最後決定派他出頭與樑晨談談。
“樑隊,我知道是我們做的不對,我姐夫朱巍他不認得你!”田文彪訕訕地說道。
“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總之,這事沒商量!”樑晨以強硬的語氣道:“如果你們有關係,可以去別處活動,但要想讓我妹妹寫什麼書面申請,那是想都別想。好了,我妹妹放學了,先掛了!”說着,樑晨首先掛掉了電話。
聽着手機中嘟嘟的盲音,田文彪的臉『色』變得陰沉而猙獰,但一想到樑晨可能的背景,他又不禁泄氣地靠在沙發上。伸腳一蹬,茶几蹬翻在地。
白的不行,玩黑的?恐怕也行不通,西風的黑?道可不是他一家說了算,魏福強那廝一心巴結着樑晨,他要有什麼過火的行動,對方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而且他的大姐二姐都體制中人,萬一引來樑晨背後之人,那說不定連大姐二姐都被牽連進去。可就這麼放棄了,那豈不是太窩囊了?
樑晨將蘭月接回家裡,想了又想,決定還是把剛纔事兒向女孩說一遍,畢竟女孩纔是當事人,完全有權力自己做出決定。
“我聽你的,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蘭月眨着大眼睛輕聲問道。言語之中完全透『露』出對樑晨的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