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倒了沈浩,這個世界便少了一隻嗡嗡亂叫的蒼蠅,清靜了下來,侯衛東對自己的妙計很是得意,心情便好了起來。
朱瑩瑩、小曼和另外一個紫衣女孩都是氣質美女,多年的刻苦鍛鍊,讓她們舉手投足自有別樣的優雅,讓原本有些昏暗的包間變得五彩斑斕,包間裡的氣味通常所悶,此時似乎也透着一股清新之氣。
侯衛東與前幾年也不同了,雖然未滿三十歲的同志還可以稱爲年輕同志,可是他跟隨縣、市兩任書記在身邊,潛移默化中受了不小影響,他沉穩地坐在沙發一角,與劉明明有一茬無一茬的聊着。
劉明明一直在注意觀察着侯衛東,見這個小夥子是一幅榮辱不驚的樣子,暗道:“侯衛東在吳英、劉鐵鬆面前亦是這種不卑不亢的模樣,此子不俗。”
作爲太子圈中的一員,他接觸過太多優秀的年輕人,這些人分爲二類,一類是削尖腦袋想鑽進他們這一個圈子,另一類是自以爲有本事而笑傲江湖,而侯衛東這種不驕不躁的氣度,讓他覺得很舒服。
劉明明眼珠一轉,他想試一試侯衛東在美女面前的反應,對侯衛東道:“我們別傻坐着,主動請女士跳舞。”
劉明明帶頭,很紳士地請朱瑩瑩跳舞,他見多識廣,口才亦很不錯,不一會,朱瑩瑩便被他逗得笑了好幾次。
朱瑩瑩一邊笑着,眼角餘光一邊瞟着侯衛東,上一次她是爲了一萬元錢才答應了步高的要求,她是咬着牙做出了奉獻的準備,孰料侯衛東在半途中放了鴿子。事後,步高倒沒有食言,爽快地付了一萬元錢,朱瑩瑩想着家裡的困境,也沒有推辭,大方地將錢收了。
朱瑩瑩此時的心思頗爲複雜:
“一方面是見到了小曼這個規模大檔次高的歌城,心裡頗不平衡,當初在省歌舞團之時,小曼的條件僅比她家裡稍好一些,只是小曼做事更乾脆徹底,勇敢地釣得金龜婿而歸,事實證明,這一個當初受到頗多非議的舉動實質卓有成效,而她們這羣麗人,仍然要在臺子上跳來跳去,還辛苦地串場。”
“另一方面,侯衛東放鴿子的行爲,讓朱瑩瑩覺得此人還不算壞透頂,不過,朱瑩瑩最大資本是天生麗質,被人放了鴿子,她難免有些不服氣。”
劉明明道:“如果朱小姐能到公司來當形象大使,我們公司肯定就會提升無數個檔次。”
朱瑩瑩隨着其話頭,問道:“劉先生在哪裡高就?”下午,小曼她們主要在議論沈浩,反而把劉明明忽略了,她只知道劉明明是省城的太子黨,具體做什麼並不是太清楚。
“在嶺西開了一家小房地產公司。”
朱瑩瑩很文雅地道:“劉先生謙虛了,你肯定是房產大亨,步總在沙州新月樓很成功,你做什麼樓盤。”
劉明明是專炒地皮,本身並沒有什麼叫得響的樓盤,他很技巧地道:“我和嶺西金越、凱旋都合作過。”
凱旋房產是嶺西名氣極大的樓盤,正處於嶺西的黃金地段,在房地產業有一句很出名的話,“地段、地段,還是地段”,當初爲了爭奪那一塊黃金地盤,嶺西幾家著名房地產公司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最後,這塊地被劉明明拿到了手,讓衆人都摔碎了眼鏡,自此以後,劉明明在嶺西地產界算有了名氣。
朱瑩瑩知道嶺西金越、凱旋的大名,當初凱旋新樓盤開業的時候,還請她們去搞過演出,她“哇塞”了一聲,道:“那我應該稱呼劉總了,失敬了。”
她馬上又道:“剛纔劉總說要我到你的公司去,是不是開玩笑。”
劉明明撫着朱瑩瑩健康的、充滿活力的腰,聞着誘人的少女味道,心裡沒來由地跳快了些,暗道:“省歌舞團的當真是尤物,難怪步高準備與小曼結婚,也難怪沈浩緊追李穎不放。”口裡道:“我的公司生意還行,有瑩瑩這種人才加盟,自然求之不得,明天請你抽空到公司來看一看,不知有沒有興趣。”
跳舞是青春飯,不能跳一輩子,遲早要轉項,朱瑩瑩聽到劉明明邀請,不由得看了小曼一眼,嫵媚地笑道:“那就一言爲定,明天我回嶺西,你給我打電話。”此時她心思就轉到了劉明明身上,再也不瞧侯衛東了。
劉明明原本是想讓漂亮女子去試探侯衛東,沒有料到自己反而與朱瑩瑩聊得興起,他是情場老手,見到朱瑩瑩此等神態,便知八成有戲,他大膽地用手指滑了滑朱瑩瑩的手心,問道:“你的朋友叫什麼名字,她都很矜持啊。”
朱瑩瑩感受到了劉明明的挑逗,想着把手從劉明明手裡抽出來,抽了抽,沒有抽動,也就隨了他,道:“她叫晏紫,在團裡跳獨舞,平時就很清高,不太合羣,以前與小曼住過一間房子,所以過來捧場。”
劉明明繼續伸出小指在朱瑩瑩手指上清清劃了劃,朱瑩瑩怕癢,就捏緊了他的手指。
步高見劉明明和朱瑩瑩連跳了三曲,說說笑笑,就笑着對侯衛東道:“沈浩吵得震了天,反倒把李穎嚇退了,劉明明跳跳舞談談情,你看朱瑩瑩的表情,他們有戲。”
侯衛東對朱瑩瑩的感情有些奇怪,朱瑩瑩剛纔進門之時,他有意離他遠遠的,此時見她與劉明明有了點曖昧的意思,儘管朱瑩瑩其實與他沒有任何關係,想起她修長的脖子和彈力十足的身體,心裡還是酸溜溜的。
不過,他很快就調整了心態,暗道:“這樣看來朱瑩瑩也是一個輕率隨便的人,幸好當初禁受住了誘惑,否則現在真的很不爽利。”
不爽利的原因有二,一來或許就被迫與步高成爲很好的朋友,成爲解不開的戰略性合作伙伴,二來見到朱瑩瑩的爲人處事,多半是淺薄的女人,這種女人惹上以後,唯有兩個字可以概括——麻煩,如果變成四個字,就是——天大麻煩。
想到此點,侯衛東心裡的酸溜溜很快就變成了慶幸。
音樂再起,劉明明與朱瑩瑩再次起舞,小曼對侯衛東道:“侯主任,你是男人,主動一些,請晏紫跳舞。”
晏紫白了小曼一眼,意思是指“小曼多事”。
侯衛東一直未在晏紫的女孩面前投入太多的注意力,聽小曼如此說,他也不想顯得小家子氣,便來到了晏紫身旁,道:“請您跳一支舞。”
晏紫是一身紫身長裙,上面綴着些銀色的小點,在燈光下很高貴,她五官並不是太精緻,只是這不太精緻的五官配合在一起,倒也別具一格,很有些不出來的味道。
她大方地接受了邀請。
侯衛東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這在嶺西算是中等個子,晏紫大約在一米六七的樣子,倆人在身高上倒也協調。
在專業人士面前,侯衛東不敢託大,客氣地道:“我跳得不好,請莫見怪。”
晏紫道:“你不是學這個的,跳得好就是不務正業。”她聲音不冷不熱,卻簡單直接,侯衛東聽慣了含義深刻的話,猛然間還不太適應,笑了笑,沒有答話。
隨着音樂兩人跳了幾步,晏紫問道:“你是沙州的?”
“嗯,是的,在沙州工作。”
“你爹是市委書記還是市長?”
侯衛東笑道:“我爹不是市委書記也不是市長,是公安局的普通退休民警。”
晏紫將頭略微仰起來,看了侯衛東一眼,道:“這樣說來,你是平民子弟,怎麼和這些紈絝子弟混在一起。”聽聞沈浩追李穎的事情,晏紫心裡就有氣,一晚上都沒有說話,此時在侯衛東面前不留情面的爆發出來。
侯衛東道:“別這樣說,沒有人是紈絝子弟。”
晏紫不說話,跳了幾步,她冷笑兩聲,道:“你跳舞水平還行,看來經常涉足亂七八糟的場所。”
侯衛東心裡也不爽,暗道:“以爲長得不錯就可以隨意傷人,我偏不買帳。”他反擊道:“按你的說法,跳舞的人都亂七八糟?”又道:“即然看不慣,何必來,既然來,何必說這些沒意思的話。”
晏紫停了腳步,道:“你這人怎麼說話。”
侯衛東鬆開晏紫的手,禮貌地說了一句“謝謝”,將晏紫丟在了場中。
恰在此時,音樂結束,大家也沒有注意到這事。
侯衛東坐回到沙發角度,朝另一邊看扶持,晏紫亦是坐在沙發角落裡,兩人都不滿地看着對方。
玩到了十二點,步高提議吃宵夜,侯衛東沒有多少情緒,道:“沈浩醉得這麼歷害,算了,大家閃。”
劉明明問道:“侯主任,你會不會開車?”得到肯定答覆以後,道:“你開沈浩的車,帶沈浩回去,我還有點事情。”
侯衛東也不多問,接過劉明明送來的鑰匙,出去開沈浩的沙漠王子,當車開到門口,歌城兩位服務員將沈浩擡了出來。
步高和車上坐着小曼和晏紫,晏紫問道:“剛纔請我跳舞的哪人是誰?很沒有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