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木牀
而宋雯琪的姓名三個字中,雯琪兩字屬陰,五行裡缺水,缺木,卻是沒有一個字有屬水屬木的彌補,她的生辰八字屬xing少旺多弱,正是犯了大忌。
雖然有時候科學和靈異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但是在姓名和命運學說上,不是很容易說得清楚的。
“大師,難道我的壽命就此終結了嗎?我不想死呀,不想死……”宋雯琪又開始了哭啼。
一個大活人要跟一個鬼魂結爲連理,這是哪方的道理?一想到一些偏僻的地帶仍有不少人搞冥婚,宋雯琪心裡就陣陣顫抖。
“你把你丈夫的生辰八字告訴我。”董武鬼川緘默了半分鐘突然道。
“這個……”宋雯琪想了想,拿出一張紙,把信息都寫到了紙上,“這是我丈夫的生辰八字。”
董武鬼川接過紙條,又閉上眼瞼掰手預算了一陣,才緩緩睜開眼睛:“凡是都有化解的辦法,你生辰八字裡的所缺,你丈夫正好能補得上!”
“這麼說,我有救了嗎,我不用死了嗎?我,我……”宋雯琪臉上展現出莫大驚喜,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你只要在家裡呆七天七夜,無論有什麼事都不要出家門,然後就沒有事了”董武鬼川點點頭,不過臉色一沉,緊接着說道,“但是,你的劫難要你丈夫來承擔!”
“啊?!”宋雯琪剛剛展現的一絲激動霎時間又被湮沒,她一副噁心道,“可是,他們兩個……都是男的……男男啊?”
“都什麼跟什麼呀?”董武鬼川差點跌倒,“這是一命換一命的問題!”
宋雯琪似懂非懂:“哦,不是我想的那樣……”
“你能活下來,但是你丈夫一旦彌補了你的所缺,他一樣要承受一場劫難。”
“劫難?桃花劫還是……要死人嗎?”
“當然!”
“大師,求求你,拯救我們夫妻倆吧,你的大恩大德……”
董武鬼川擺擺手:“其實你遇見我也算是緣分,我儘量吧。”
“大師,你說,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照辦!”
“要轉移你們倆的劫難,哦,不,你的劫難,先是轉移到能幫你承擔劫難最親近的人,才能再由最親近的人轉移到其他人身上,但是這個人,只能是你的親朋好友。”
“你是說,如果我們夫妻倆沒事,親朋好友就會出事?”
“也可以這麼說吧,只要你能給我提供你周圍一個人的生辰八字。”
宋雯琪有些爲難,這損人利己的事情不管換做誰,都很難決定下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但是這又是關於自己xing命問題,自己的xing命總比別人的xing命來的強吧,她思想掙扎了一陣,終於顫抖着把一個同事的生辰八字寫了下來。
“好了,接下來的事情就由我來做了。”董武鬼川說道,並開始唸唸有詞:宋雯琪,生日(公曆):19XX年9月5日7時50分
生日(農曆):己丑年七月十七辰時
八字:己丑壬申癸丑丙辰
五行:土土水金水土火土。
……
他先根據出生日期計算生辰八字,再根據生辰八字推算五行,最後根據生辰八字分析五行喜忌等等各種手段,把三人的紙條都放到同一個蠱裡,自己邊念着咒語指手畫腳忙活了一陣,便道:“我已經把你們的五行平衡和陰陽調和相混淆在一塊了,現在就是實行轉移。”
折騰了半刻中,董武鬼川的額頭上顯出細細的汗珠,但是看得出他的臉色有些鬆懈,只見他鬆了口氣,一字一句道:“現在你的事情我已經幫你辦妥了,不過這可是有悖天理的,如果日後出現什麼事情,你們就得承擔了。”
“是是是,謝謝大師了。”宋雯琪聽到自己和丈夫有救,當時就給董武鬼川磕了幾個響頭。
果然,三天後,宋雯琪的一個同事莫名出了車禍,送往醫院不治身亡。當她既愧疚有暗慶時,糟糕的官司來了,她被告上了法庭,說她是車禍的幕後主使者。
原來,在三天前,宋雯琪在算命的時候,她的一個男同事的老婆正好路過,結果無意中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起初,她根本不行,沒想到三天後,自己的丈夫竟然莫名死於車禍,在一處路燈十字路口被汽車軋死,這不得不讓她想起了三天前所耳聽眼見的事實。
這個女人就是安瑤茜,她懂得宋雯琪和自己丈夫在同一個單位工作,沒想到在聽到宋雯琪和算命先生的言行後,自己的丈夫就車禍死亡了,雖然她並沒有看到宋雯琪手中的紙條上是不是寫自己丈夫的生辰八字,但是她已經沒有什麼事情比這個更巧合的了,因此她一口咬定,是宋雯琪間接殺死了她的丈夫,而且幫兇又是主兇的算命先生董武鬼川也被告上了法庭。
一起離奇而湊巧的案情就這麼被定了下來,更不可思議的是,法院竟然受理了!
兩天後,安瑤茜,宋雯琪,以及宋雯琪丈夫,還有董武鬼川都在同一法院上會面,還未進行進一步審理,更離譜的事情發生了,董武鬼川經常在法院上信口雌黃直言道:“法官大人,你的母親在醫院中正處於急救階段,你先打個電話給她老人家,不然你連你母親最後的聲音都聽不到了。”
法官聽得吃驚,這被告竟然素未謀面不聞不問的,直接能說出他家裡年過八十的老媽,而且患病在牀,危在旦夕。不過在法庭上,他只能保持他的做事原則,不信這一套,強忍着剋制內心的不安,卻是在開庭五分鐘後,忍不住提了個藉口,到了走廊外給醫院裡的監護人打電話。
董武鬼川的讖言一語中的,醫院監護人說明,他的母親確實在急救室裡急救中。
回話聽得法官膽戰心驚。
於是,法官回到大堂後,這場官司還沒進行到十分鐘,就宣告暫停了,既進行二審從長計議,同時,他半信半疑地認爲這個算命先生真有常人望塵莫及的超能力。
董武鬼川神機妙算,以爲跟法官說了這件事,他就會被直接放出來,沒想到,他卻算不出,這麼一來,他反而被加重了嫌疑,而法官更是認定這個人非同尋常,一般羈押室可能管不住他,於是,他被帶到了這警局裡的A級三層看守羈押室。
值班的幹警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說罷,高函三人都目瞪口呆,天下還有這等巧合的事情。且看鐵門裡面的人影,黑魆魆的,在那搖頭晃腦又似閉目養神。
下屬陌昌眉頭一皺:“這傢伙?算命的?怎麼看都像個逃命的呀……”
高函示意值班警員道:“你先把鐵門打開。”
值班警員點點頭,從側身的腰帶裡接下一大串鑰匙,選出一根,很快把鐵門打開了,他順手把鐵門朝裡面一推,鐵門發出尖銳的金屬摩擦聲。
“這羈押室裡的燈管這麼這麼差,走廊的路燈還比這裡強!”君昊不滿道。
高函先是走了進去,他的影子從門口拉長,一直覆蓋到那個盤坐在羈押室角落裡的人身上。不過裡面的人不屑一顧,連頭都沒有擡。
“喂,我們長官來巡查,怎麼都不做表示的,你想要這裡呆上幾年是吧?”陌昌對那個搖頭晃腦的人吼起來。
高函回頭對值班警員道:“你把備用燈都打開。”
“是。”值班警員打開總閘,整個羈押室的備用燈都亮了起來,空間裡明亮多了。高函幾人可以清楚看到面前嫌疑犯的摸樣,臉型枯槁,頭髮慥慥的,衣着也簡單隨便,而且還穿着人字拖鞋。
燈光一亮,嫌疑犯眼瞼收縮了一下,連臉上的肉也顫抖了,他緩緩睜開眼睛,看到面前三個人,幾秒鐘後,他先說話了:“怎麼,又派了誰來審我了?要不要我先幫你們算算,卜個掛?”
“你叫董武鬼川?”高函冷聲道。
“是我。”董武鬼川也絲毫不拘謹,口氣很隨意。
“有些事情我想問問你。”
“可以,但是我需要條件。”
“什麼?你現在是什麼身份,嫌疑犯!知不知道?還跟我們談條件?!”陌昌惡狠狠地指着董武鬼川道。
高函一惱怒:“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cha嘴了,一邊玩去!”
陌昌一怔,情緒大爲委屈,趕緊閉了口,眼睛卻是仍盯着董武鬼川不放。
高函蹲下來:“什麼條件?”
“第一,我被關了一天……”
“我知道了。”高函回頭跟值班警員道:“你去外面買兩盒方便麪,順便泡了。”接着又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一包軟中華,“先來跟香菸。”
董武鬼川瞥了一眼憤憤的的陌昌,露出一絲愜意的微笑:“這還差不多……但是你的下屬得管管啦,沒大沒小的。”
“你!”陌昌又忍不住發火。
“住嘴!”高函等了陌昌一眼。
陌昌欲言又止。
高函回過頭來,雙手合着打火機遞到他跟前,克地騰出一株藍色火苗:“還有什麼條件?”
“嗯……”董武鬼川點完煙抽了一口,悠悠地吐出一個菸圈,表情十分享受。好一會才緩緩道,“暫時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