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枝子也一樣覺得這太不可能太神奇,但是,她還是固執地認爲,那個女人就是綺紅,也不知道是爲什麼,或許,是女人的直覺吧?上一次,綺紅來通風報信說方家村的人要去上訪時,直覺已經告訴她,這個女人與李向東有某種關係。
她問汪秘書:“那個女老師到底是什麼人?她怎麼會在方家村這樣的學校當老師?”
汪秘書像當初陳小雨騙他那樣,說綺紅是陳小雨的親戚,做生意犯了事,在監獄裡呆過,人就變得厭世了,出來後,陳小雨要他幫忙安排她在一個偏僻的地方教書。
枝子追問了一句:“是陳小雨要你安排的,還是李向東要你安排的?”
汪秘書心跳了跳,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枝子說:“你會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汪秘書躲避她
的目光,解釋道:“陳小雨還指揮不了我,李書記也出了面,要我幫陳小雨。”
枝子笑了笑,說:“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嗎?”
汪秘:“你可以去問陳小雨。”
枝子說:“我現在在問你!”
汪秘的就是這些,都告訴你了。”
枝子說:“你不說實話是不是?你到這時候還不跟我說實話是不是?”
她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拍打拍打身子上的塵土和碎草說,你是不是也想進監獄呆一呆?我只要一個電話,你就可以進去。她說,如果,你把實情告訴我,或許,我會原諒你,今天這事就當沒有生!
汪秘書四處找眼鏡,找到了,卻見一塊鏡片已經碎了,但還是戴了起來,雖然,一個眼睛看不清楚,但總比兩個眼睛都
看不清楚好。
枝子問:“你說不說?”
汪秘:“你要我編瞎話嗎?硬要我說那個女老師跟李書記有什麼關係嗎?”
枝子說:“你別以爲我不知道,其實,一早我就猜到了。一個外地女人,一個省城話說得那麼好的女人,會呆在方家村這個角落裡?”
她說,方家村的人上不上訪關她什麼事?她那麼緊張幹什麼?她是緊張李向東,擔心方家村的人上訪會累他。
她說,不要以爲我不知道,是你們把她藏在這裡的!
汪秘:“你的想像力也太豐富了。”
枝子說:“我會把事情弄清楚的,但是,我自己弄清楚了這件事,你就等着進監獄吧!”
汪秘:“你威脅我?”
枝子說:“我不威脅你,我只是要你好好權衡一下,你是想落個未遂的罪名呢?還是把真相告訴我?”
汪秘書笑了,說:“如果,真有那個真相,如果,我真知道那個真相,我也不會告訴你。如果,真有什麼真相,我說了,第一個看不起我的人,就應該是你。”
枝子說:“你覺得,你替李向東保密,他就會保你嗎?這件事,誰也保不了你,只有我枝子不追究,你才能平安無事。”
汪秘:“你追究也好,不追究也好,這是另外一件事。我承認,剛纔做了傻事,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把兩件事混在一起說,這讓我覺得你在污辱我!”
枝子踢了汪秘書一腳,這時候,她竟然懂得踢他了,剛纔那種情景,她驚呆得只懂得用手,卻不會用腳。許多女人似乎都這樣,耍起小姐脾氣來,拳打腳踢的什麼都會,但關鍵時刻,卻呆若木雞!
她說:“是我污辱你,還是你污辱我?如果,我不反抗,你早就得逞了!你這個,你這個犯!”
汪秘書還坐在那裡不動,只要只是談這個事,他不反駁不反抗。
枝子說:“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考慮,你是說出真相,還是要逼我報案?”
汪秘書似乎看到了希望,問:“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他說,你到底想幹什麼?李書記對也不薄吧?你這麼千方百計想知道他的醜事,想抓住他的把柄,是爲什麼?你想一想,如果他和那女老師真有什麼醜事,那也是以前的事。我跟他有多久?我怎麼會知道他以前的事?即使陳小雨知道,他也會像我不告訴你一樣,不會告訴我。
他說,其實,我很清楚,你喜歡李書記,即使做他的地下情人,你也願意,那麼,你又爲什麼渴望抓住他什麼把柄呢?難道你抓住他的把柄,就可以威脅他跟你在一起?還是想威脅他在生意上給你更多的好處?
枝子陷入了沉思,的確感覺自己也有點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爲。其實,她很滿意自己在市縣的業績,她不是那種貪得無厭的人,她想,能夠一直這麼持續下去,也就夠了。然而,她又擔心自己能不能這麼持續下去?
如果有一天,自己失去老爸的支撐,或者說,老爸對李向東失去了利用的價值,李向東還會那麼支持她嗎?
她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她希望跟李向東在一起,還不僅僅是因爲她喜歡這個男人,多多少少還想讓這個男人死心踏地地幫自己。
然而,一個這麼漂亮的女人站在她面前,有可能是她的競爭對手,你想想,會是什麼結果?她枝子還能讓李向東死心塌地嗎?
她想,她希望證明自己的猜測,主要的目的是要剷除這個競爭對手!
她說:“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枝子這話的意思是在說綺紅的神奇變化。這時候,她覺得有必要去見一見那個女老師,問她比問汪秘書實在得多!
她對汪秘:“你回去吧!”
汪秘書問:“你要去哪?”
枝子說:“我要去找那個女人。”
汪秘書又問:“你怎麼找?去哪找?”
枝子說:“你以爲我會滿山遍野找嗎?我去學校等她。”
汪秘:“我送你過去吧!”
枝子瞪了他一眼說:“不用你假好心。我怕你還會像剛纔那樣我!”
汪秘書再傻也明白枝子的氣已經消了,不再追究他的錯了。他說:“這裡離方家村還有好長一段路呢!”
枝子說:“她還沒有那麼快回去,等我慢慢走到了,她應該就回去了。”
汪秘書便不再糾纏下去了,枝子原諒他,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他不溜之大吉,逃之夭夭還等什麼?至於,枝子與那女老師談什麼?怎麼談?那女老師會怎麼應付她,這似乎都與他無關了,只要他沒把實情告訴枝子,沒有出賣李向東,就可以不用去管別人說什麼了。他也是自身難保啊!
他調轉車頭往回走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枝子那麼緊張這個事,完全是把那個女人當成那女老師了,把她當成自己的競爭對手了。可能嗎?女人吃起醋來,什麼都想得出來!他想,自己也差點被她兜進去了,以爲真就出現奇蹟了。
他打電話給陳小雨,問他這陣有沒見過那個女老師?陳小雨說,好一陣沒見過了。他又問,你相不相信她會變成一個年青漂亮的女人?陳小雨覺得他這問題太滑稽,說,你先管好自己的事吧?想想怎麼向李書記說清楚吧!
汪秘書這才清楚自己目前最迫切要做的是什麼?他當然不能如實向李向東彙報,他想,枝子肯定也不會說的,因此,他只是向李向東說他激怒了枝子,所以,枝子才亂說話,才說他她。他說,其實,他也沒對她怎麼樣,就是太大膽了,用動作表示自己想跟她在一起。他說,他還沒真抱住枝子,就被她拒絕了。他還很婉轉地說,他跟枝子沒有緣份,兩人很難走到一起,辜負了他和楊市長的期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