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發生瞭如此的插曲,一邊又有省臺市臺的攝影機架着,王江成想再解釋什麼,那也是徒勞的了,黃泥巴落進了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不過,站起身揚長而去的,僅僅是李無鋒一人而已,他和瑞根的關係勢如水火,能來不過是不想掃了姜司長的面子,見到這種場面,心裡這個痛快淋漓那就不用提了,當然要順勢火上加油,故作氣憤地離場。
面對滿場嘰嘰喳喳的聲音,姜司長也實在有點顏面掃地的感覺,等了大概半分鐘左右,看到沒什麼人厚臉皮救場,倒是王江成在大聲地質問這是怎麼回事,終於嘆口氣站起身來。
他惡狠狠地瞪了瑞根一眼,臉色鐵青地點點頭,“好,瑞廳長你搞得很好……”
一邊說着,他一邊向外走去,心裡這個氣就不用說了,迎接我的是一攤臭水,搞的演示又是魔術,瑞根啊瑞根,見過糟蹋人的,沒見過像你這麼糟蹋人的。
人和人見面第一印象很重要,事和事同樣如此,姜司長若是僅僅遇到這點事情,倒也未必完全沉不住氣,可是想想林業廳門口那滔天的硫化氫味兒,他不能不認爲瑞根的準==備工作做得太差了。
再加上科委也不是像瑞根說的那樣“齊心”,那麼,就算姜司長再待下去,估計也不會發生什麼驚天的逆轉。他又是代表了國家林業局出場地,這種情勢下,他只能轉身離場了,以免給自己代表的中央部委抹黑。
恥辱啊,姜司長的臉上,冷得能刮下一層霜來,走得也極快。用的是那種有**份的步伐和頻率——錯非如此,也不能表示出他的出離憤怒!
瑞根也亂了分寸。忙不迭站起身追着姜司長解釋,可是姜司長又怎麼可能去理他?見他追得緊了,居然冷冷地來了一句,“瑞廳長,請自重。”
瑞廳長登時呆立在那裡,腦子裡一片空白,大熱天的。他卻是全身有若進了冰窖一般,身子晃得兩晃,差一點就當場栽倒。
如果說李無鋒地離場是表示出圍觀的、已經瞭解了真相地羣衆相當不滿的話,那麼,姜司長的離場,就算是對王江成“土生油”項目的蓋棺定論了。
倒是一邊市臺的主持人挺活躍,揪住董祥麟發問了,“請問董主任。這個杯子事先放進去的時候,您知情不知情?”
這就是赤luo裸地懷疑省科委做手腳了——不過這話也就市臺的主持問得出來,省臺地一般大局感都比較好。
董祥麟卻是哼了一聲,轉身走了,他實在沒辦法不走,瞧瞧人家這話問的。再待下去還指不定有什麼更難堪的問題呢。
王江成則是在那裡歇斯底里地喊着,毫無疑問,經此一事之後,他的“土生油”藥劑怕是在中國再也找不到市場了,由不得他不抓狂,“我是被人陷害的,瑞廳長……我是被人陷害的!”
可是此刻的瑞廳長哪裡有工夫理他?
被人陷害的?隱身看熱鬧地陳太忠心裡一哼,那是有人碰了桌子,沒人碰的話你只會更難看!
若不是你憋着勁兒騙人在先,哥們兒還真懶得理你。攪風攪雨的。只當是你這東西一時判斷不出來,就沒人治得了你了?
熱鬧看到這個份兒上。陳太忠也沒興趣再看下去了,瑞根不會因爲此事而垮臺,但是想要再上進,那是越發地不可能了——把沙省長交待的事兒都辦砸了,還怎麼上進?
隱身走過瑞根身邊時,看着瑞廳長蒼白的面孔、空洞而無神的一雙眼睛,他地心裡禁不住生出了不盡的快意,你再厲害一個嘛,童山那兒你接着罰款啊。
若是別人見了瑞根這樣子,難免還要唏噓一下,可是陳某人斷斷不會如此:爲了上進,你丫先是昧着良心力捧一個江湖騙子,又找我來要錢,不果的時候,又濫用職權來給我增加壓力,做人不能太無恥的吧?
你有權力,哥們兒有仙力,這件事先這麼着啦,你要敢再不知進退,哼……
心裡絮絮叨叨地念叨着,陳太忠走出了省科委,尋個沒人的場所顯出身來,給文海打個電話,才知道“一卡通”議標的結果還沒出來。
這議標結果,是今天下午才公佈,文海忙着跟幾家銀行搞售後和催款,按說留下他就足夠了,但是文主任轉述了公交總公司老總的話——“等結果出來以後,希望能跟陳主任坐一坐。”
由此可見,暢廳長的兩句話,引起了太多有心人的關注,但是同一句話也說明,這個單子牽涉挺大,大到招標結果出來之前,公交總公司的老總都不敢跟陳太忠見面。
陳太忠有心不理,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這麼做未免有點瞧不起人地意思,萬一被人惦記上,沒準會導致合同在執行中出現什麼變數,有高勝利在,他不怕變數,但不管怎麼說也是麻煩不是?
就多等一天,大不了晚上把那個老總灌醉,明天再回好了。
他想賣對方一個面子,可是偏偏地,直到下午六點半,這結果還沒出來,不過那是因爲招標組組長急性膽囊炎發作,沒人拍板而已,所有人都在說,這單子已經穩穩地落到鳳凰科委了——除非那招標組組長被膽囊炎燒壞了腦子。
膽囊炎能燒壞腦子嗎?那顯然不可能,不過,沒有這個人地簽字和蓋章,公交總公司的老總就不可能跟陳太忠坐一坐。名不正則言不順,這是規則。
當然,這個規則肯定讓陳太忠不爽了,可是他已經決定不走了,就約定了雷蕾晚上再戰一場,雷記者或者身體孱弱,但是有丁小寧在一旁侯着不是?
晚上地飯局。是王浩波和高雲風作陪,高公子再次拍着胸脯保證。那一卡通就是進了自家的口袋,王書記則是聽說了下午發生在省科委的事情,扯着陳太忠嘮叨個沒完——上次省科委門前寫字樓非法佔地的事情就是他找到的證據,可見他在科委的內線等級還不算低。
同一時刻,沙鵬程卻是在跟自己的秘書小史發脾氣,“我讓你處理了王浩波地稿子,是說打進封存的文件裡嘛。你怎麼就能拿碎紙機碎了呢?”
說句實話,聽說了下午發生在省科委地事情,沙省長自己都禁不住皺一皺眉頭,虧得我下午沒去。
事實上,他若是去了,事情未必能變得如此糟糕,分管省長在場,李無鋒就算是再憤怒。也不敢主動站出來將王江成鑑定成“變魔術的”。
可是沙鵬程也很清楚,自己就算去了,也不可能厚着臉皮去宣稱那是有人故意“陷害”王江成,這倒不是他沒有話事的能力,而是說他一旦這麼做了,就變成了堅定不移的“土生油”的支持者了。
同大家一樣。沙省長心裡對土生油的這件事,心裡也有相當的疑慮,他一旦表示出堅定地支持,在未來極可能遭致別人的恥笑。
當然,這恥笑他也未必就有多在意——被矇蔽了嘛。
這個解釋雖然有點丟人,但卻是很拿得出手的:只有不做事的人,纔不會犯錯,沒有人能精通所有的事務,大不了認個錯就完了,誰還能抓住點學術問題不鬆手?
因爲學術問題引發軒然大*的事情是有的。個人恩怨甚至直接影響了改革開放的路線。這很正常,但是以此爲藉口逆推從而影響到政治生涯這種事。卻是絕對不正常地——以言罪人是封建社會纔有的。
可是他若是真的表明了立場,不但顯示出了弱智,更重要的是,他就是在“保土派”和“保林派”中做出了選擇,這個題目就太大了,更別說在天南省的範圍內,他就算得罪了蒙系的陳太忠,而杜系絕對不會有興趣救他——他們只對他空出地副省長的位子感興趣。
到了這步田地,王浩波遞來的稿子,未嘗就用不上,所以沙省長猛地想起,自己似乎還接過這麼個東西來。
可是小史秘書心裡就冤枉了,沙省長你當時隨手一劃拉,我只當你就是不要了,“要不我再去找王浩波要一份?”
沙省長沉吟良久,方始緩緩地搖搖頭,嘆口氣沒再說什麼。
次日中午十點,公交總公司給文海打來了電話,宣佈鳳凰科委的服務公司獲得了素波公交“一卡通”系統一期工程,要他下午一上班就來籤合同。
敢情,那招標組組長的病情剛穩定下來,什麼時候能好實在說不準,出院更是遙遙無期,暢廳長怕這段時間裡有人發力,導致事情再有反覆,索性一個電話打給公交公司,“能籤就簽了,總不能一個人住院,大家就不幹活了吧?”
公交公司的侯總跟陳太忠的飯局那是敲定了的,侯總想晚上請客,陳太忠卻是堅決不答應,“晚上我就回了呢,還是中午吧。”
中午喝酒,總要短一些,陳太忠想着我多待一天陪你喝酒,已經挺給你面子了,你要是人心沒盡那就沒意思了。
不過這個喝酒的場所,侯總定得倒是定得挺古怪的,居然在“閤家歡”地三號店,雖然這三號店就在公交公司門口,可陳太忠心裡總覺得有點不舒服。
果不其然,一桌人剛剛落座,“閤家歡”地老闆周興旺笑嘻嘻地出現在了大家面前,“哈,恭喜陳主任又得個大單。”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舊怨
周興旺和陳太忠見過不止一面,眼下人家笑嘻嘻地前來賀喜,陳太忠也不能不接受。只能皮笑肉不笑地點點頭,“這都是侯總關照的,一時地僥倖。”
說這話的時候,他不但身子沒站起來,連眼皮都是半擡半閉地耷拉着,在座的一桌人除了楊帆有點矇昧,其他人一眼就看出來了:陳主任怕是跟周總不太對付。
周興旺臉上的肌肉微微地抽搐一下。還是走到了陳太忠的身邊,主動伸手出來。還好陳某人的個子比較高,否則他都要彎腰了。
“太忠,既然來了,今天這一桌飯,我請了,”他的手就那麼伸在陳太忠面前,臉上地笑容雖然不甚自然。但是遍佈青筋的大手放在那裡一動不動。
“呵呵,這個用不着,”陳太忠見他這麼執着,有心發火吧,又覺得沒啥理由,沒地讓別人小看了哥們兒的氣度,說不得也擡起右手觸碰一下對方的手,似是蜻蜓點水。又似是情人的撫摸……一個小小的動作,將他的敷衍之意展現得淋漓盡致。
周興旺的嘴角抽動一下,對方地行爲真的太傷人了,雖然近日來他碰的釘子不斷,滿腔的傲氣被折磨得差不多了,可是眼見陳太忠的做派。禁不住還是要咬一下後槽牙。
“興旺,你先出去吧,”侯總衝着他揚揚眉毛,陳太忠聽到這個稱呼,心裡又是一陣的不自在,這倆人似乎交情匪淺?
“那成,”周興旺其實也是個控制情緒的老手,不過,最近一段時間他遭受的打擊實在太大,心裡出現了巨大地落差。耳聽得侯總出言相幫。極快地調整好了情緒,笑着點點頭。轉身向門外走去,“給大家嚐嚐我們店裡泡的‘九龍酒’,在外面可是喝不到的哦。”
“九龍酒”其實就是泡了幾種蛇,還有王八、蠍子什麼的——反正龍生九子子子不同,人家願意這麼叫,倒也正常。
“閤家歡門口擺的‘九龍酒’,跟小周要拿來的酒,可是大不一樣,”侯總笑嘻嘻地跟陳太忠解釋,“等你們嘗一嘗就知道了。”
一進包間,八個人就分出了陣營,公交總公司地坐一邊,科委的三個人坐一邊,明顯是要拼酒的架勢,文海做爲大主任跟侯總分了上首的席位,不過人家侯總硬是眼裡沒他,隔了他跟陳太忠說話。
不過,文主任倒也絲毫不以爲意,聽得侯總這麼說,反倒是笑嘻嘻地插嘴了,“那種酒我們都喝不太慣,總覺得有點殘忍。”
他聽陳太忠說起過,這閤家歡是朱秉鬆一手捧起來的,當然能跟其劃清界限就劃清界限了,這也是一種比較強勢的表態。
侯總好懸沒被這話噎個半死,心說這文海也接觸了幾次,不像是當着面兒給人下不來臺的主兒啊,今天這是怎麼了?跟陳太忠在一起,就氣粗了?
還好,陳太忠對這一頓飯也有心理準備,聽到文海這麼說,從口袋裡摸出鑰匙丟給楊帆,“楊工,去我的車裡搬點兒洋酒出來,對了,我就喝飛天茅臺,拿兩瓶出來。”
說完他笑着衝侯總點點頭,“從北京搞的洋酒,在素波可是見不上呢,侯總一定要嚐嚐。”
北京搞來的洋酒,肯定是要比合家歡自己泡地酒少見,這麼一來,場面就稍微好看一點了,侯總得了面子,笑着點點頭,“那陳主任可是有心了。”
當然,他心裡是不是在笑,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陳太忠也沒在意,哥們兒只是希望在接下來地合同執行中別出岔子就行,把面子給到這裡,也算對得起你姓侯的了。
楊帆倒是實在,一氣兒搬進來六瓶酒,四瓶洋酒兩瓶茅臺,擺到桌上地時候,服務員正好端了一個容積有五升的大玻璃瓶進來,裡面亂七八糟地填滿了各種動物,見客人自己帶酒了,她有點傻眼,轉身去喊來了周興旺。
周興旺搞餐飲的,又是全國連鎖的這種,見慣了大場面,一見桌上的六瓶酒,也不說啥了,擡手就讓服務員將自家的酒撤走,“呵呵,全是好酒啊,這是瑪歌……嘖,還是八二年的,待會兒一定要過來嘗一嘗。”
說完這話,他也沒等別人說話。笑嘻嘻點點頭轉身就走,心裡卻是暗暗打定了主意,不等這幫人喝得二麻二麻的時候,自己絕對不過來自取其辱。
聽周興旺都這麼說了,大家自然是興致勃勃地對付起了洋酒,甚至連文海也不例外,他還沒享受過陳太忠地私貨。自然是要嚐嚐的。
喝了幾杯之後,大家也就相互熟悉了。藉着點酒勁兒,侯總髮話了,“太忠,小周不是跟你同一屆十佳青年嗎?怎麼我看你倆有點……那啥?”
“倒也沒有,”陳太忠早等着他了,聽到這話搖搖頭,“不過……他想從我這兒融資。這個我可是不能答應他。”
“不答應他,也不妨礙做個朋友嘛,”侯總微微一笑,擡起酒杯衝陳太忠示意一下,“來,太忠,咱們走一個……”
“幹,”陳太忠笑嘻嘻地舉起酒杯。心裡卻是冷冷一哼,做個朋友?人家是朱秉鬆的朋友呢,我高攀不上!
其實,文海也不想將雙方關係搞得很僵,又喝了一陣之後,有意無意地發問了。“侯總,你跟這個周總很熟啊?”
“嘖,他是幫過我一點小忙,”侯總嘆口氣,“眼下落到這一步了,我倒是幫不上他什麼忙。”
敢情,去年春節之前,公交公司的職工不滿意當時的待遇,又見到過年的福利一年不如一年,在某些人的煽動下。就試圖鬧事。
侯總心裡這個着急。那就別提了,心說怎麼樣也得再多發一點福利和獎金。將這件事壓下去,可是當時年根兒了,賬上也沒什麼錢,銀行也不可能貸款了,一時間急得團團亂轉。
周興旺跟他認識時間不長,不過門口有這麼個三號店,兩人也打過幾次交道,侯總想來想去,找到了周總,“興旺,有錢沒?借兩百萬給我,你想拿啥抵押,說話就行了。”
當時地周興旺,那是何等人物?大手一揮滿不在乎地回答,“咱們還說什麼抵押呢?有個條子就行了,不過老侯……兩百萬夠不夠?”
這人痛快啊,侯總心裡就念上週總的好了,尤其是當他聽說,自己借這錢,還導致了閤家歡部分股東地不滿,心裡就越發地感激了。
當然,站在侯總的角度上來看,周興旺這人真的可交,但是要擱給別人看,那就是獨斷專行,拿着公家或者說集體的錢不當錢,財務制度在他眼裡就是一張廢紙……反正世間事,總是難說得清楚。
現在閤家歡遭難了,周興旺跑到公交公司來借錢了,不過侯總可不敢拿財務制度不當回事,再說了,公交公司能擠出來的錢也是有限的,根本填不滿那個窟窿。
周興旺是真急了,聽說公交公司沒錢,禁不住苦苦哀求,“老侯,當初兄弟對你,那是二話沒有啊,你現在賬上不是趴着七百多萬呢?”
等他弄明白,那是公交公司用來購買“一卡通”系統的前期貨款,兩人說着說着就說到了鳳凰科委,於是侯總就知道了,鳳凰科委手裡捏着幾個億呢。
侯總心想地是,這鳳凰科委的人雖然強勢,可總也是馬上要吃我一千多萬的工程呢,我冒頭說合說合,沒準還能幫上小週一點忙。
於是,這頓“慶功宴”就擺在了閤家歡。
文海聽完之後,苦笑着搖一搖頭,“我說侯總啊,你就沒有想一想,爲什麼閤家歡這麼有名的牌子,他現在就四處貸不到款呢?”
侯總無語,他當然知道,朱秉鬆已經不是素波市長了,周興旺吃人穿點小鞋,再正常不過的。
“做人不能太過啊,”陳太忠哼一聲,不經意地捅出一樁事情來,這還是他跟祖寶玉聊天的時候知道的,“通德去年有人想讓閤家歡在那裡開幾個分店,周興旺說顧不上那裡,話還很不客氣。”
現在的素波市長趙喜才,就是剛從通德調過來地,這話裡的味道,就無須再解釋了。
這料一爆,滿桌寂靜,侯總心裡也是一涼,不敢再說什麼了——萬一被這個陳主任認爲自己別有用心就沒意思了,他可是聽周興旺抱怨過此事:當時是趙市長在酒席上親自發出邀請的,不過當時的周興旺志得意滿,眼裡何曾有那麼偏遠的地區的一個市長?
所以說人在場面上混,什麼時候都要適當收斂,得意忘形真地不可取。
這個陳太忠,怎麼什麼事兒都知道呢?侯總端起酒來一飲而盡,卻隱隱覺得口中苦澀無比。
喝完酒後,鳳凰科委的三個人休息到下午四點多,才說要往回趕了,陳太忠卻是又被人拉住了,這次是高雲風,“太忠,我有個朋友,想找你談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