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女人的不二手法就是打擊別人,襯托自己,踩着別人的肩膀上位。沒有什麼比這種手法更簡單有效。劉致遠本想在藉着請曲遙琴吃飯,稍帶着在嚴寧身上找點面子,樹立起威信來,從而讓曲遙琴另眼相待。可是這個打算被嚴寧不經意的來了個大翻盤。自己的威風沒抖起來不說,反倒讓嚴寧得了個頭彩。劉致遠怎麼想怎麼覺得窩囊。在這雙江食府是一分鐘也呆不下去了,巴不得快點離開。
“嚴寧,怎麼一看到我就走呢……”嚴寧剛剛站起身來,一羣人從最裡面的包間裡出來,嘩啦嘩啦的腳步聲踩到地板磚上咔咔的直響。當前的三個人卻是市委書記林憲國、副書記徐自強以及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陳景隆。喊住嚴寧的卻是市委書記林憲國,語氣中帶着幾分責怪。
“啊,林書記、徐書記、秘書長,真巧幾位領導也來吃飯……我這榆林來個同事,大家在一起吃個飯,這吃完飯了,正準備走呢,可不是躲着領導……”市委三大巨頭齊聚,嚴寧搞不懂了,自己這是怎麼了,不過是吃頓飯而矣,這些領導怎麼都跟趕場似的,扎着堆往雙江食府裡聚,還巧不巧的自己都認識。不管怎麼說,林書記可是雙江的一把手,起碼的尊敬必須得做到位。
“呵呵,好嗎,不是躲着我就好。我還想呢,是不是你對我把你從榆林調回來不滿意,這跟我耍小性呢,哈哈哈……”嚴寧簡單的解釋了幾句,林憲國顯然沒當真,拍了拍嚴寧的肩膀,很是親熱的拉着嚴寧一起往外走。這樣一來卻是把曲遙琴和劉致遠甩在了一旁。斜眼一看,卻是陳景隆正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滿臉堆笑,小心的賠着話的劉致遠說着什麼。至於曲遙琴則自動的閃到了一邊,生怕跟嚴寧走的太近,引起領導們的誤會。
“嚴寧,聽說你春節期間去京城了,怎麼樣,謝教授的身體還好嗎?我可是很喜歡上他的課,只是謝教授太忙,我兩次參加中央黨校的培訓,只聽了謝教授一堂課,卻是受益非淺啊,你能跟在謝教授身邊,得他悉心教悔,真是好福氣啊……”嚴寧的老師是京城大學謝天齊教授,早在何延當書記的時候,在市委並不是什麼秘密。只是嚴寧搞不清楚,林憲國突然間怎麼提起老師來了,老師雖然給他授過課,但每一期的學員多了,老師絕不會刻意的去記住林憲國。同樣的道理,林憲法國可是市委書記,跟老師說不上有什麼交情,這功夫跟自己套起這近乎又是什麼意思。
“謝謝林書記,老師的身體很好。等我再和老師通話的時候,一定向老師轉達您的問候……”不管林書記打的什麼算盤,人家客氣的問候長輩,自己就是再不待見他,也得表示感謝,這是起碼的禮貌。不過,對於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跟林書記單獨交流一下的機會,嚴寧卻不覺得有多可貴,基本上採取的一問一答的方式,自覺和林書記沒什麼共同語言,只想着快點走出飯店,將他送上車,然後自己走人,去zuo-ai做的事。
“嗯,替我向謝教授表示問候。另外,嚴寧,劉老,嗯,老首長的身體還好嗎?他老人家可是我的偶像,如果可以的話替我問候一下……”好不容易走出了食府,早早等候在食府外的專車,不緊不慢的開了過來,臨下臺階的時候,林憲國突然跟嚴寧提起了劉老爺子,卻是讓嚴寧一楞,第一反應就是向徐自強看了過去,直覺認爲是徐自強把情況透露給了林憲國。
“呵呵,你看徐書記幹什麼,又不是徐書記給我透的氣,是省委北上書記親自給我打來電話,要我關照你一下你的工作和生活,你呀真是個小心眼,小氣鬼兒,跟我還記仇了?好好在團委養養性子,有放你出去的一天……”看到嚴寧把目光轉向了徐自強,林憲國哈哈一笑,用手虛點了嚴寧幾下,卻是爲嚴寧的小心眼,想隱瞞的表現哭笑不得。
“是,林書記……”聽聞是趙北上書記親自打的電話,嚴寧的心放了下來,尷尬的衝着林憲國笑了笑。想來徐自強也不會如此不知深淺,扯着大喇叭四處張揚自己的關係。想來是瀟瀟的父親或者是二叔將自己介紹給了趙北上書記,都是一個派系的戰友,嚴寧這個自家的女婿跟趙北上倒沒什麼隱瞞的。不過,嚴寧不知道,這事跟徐自強還真沒脫了關係。
林憲國的性子一向沉穩,隱忍。他當市長的時候,被何延書記壓低了半頭,好不容易熬出了頭當了書記,卻不想空降來一個市長,同樣強勢的厲害,處處跟自己較勁兒,工作開展的步履唯堅。不得已,他調整了策略,不斷的整合力量,拉攏起徐自強這樣的中間派來。只是徐自強一直表現的不溫不火,除了抓好自己的分管工作外,基本上不參與於林憲國和王雙陽的鬥爭中。
就在林憲國苦苦維持局面,不斷尋找上層助力的時候,趙北上親自打來了電話,這讓他喜出望外,只是趙北上莫名其妙的居然讓他照顧一下嚴寧,這讓林憲國實在有些摸不到頭腦了。林憲國知道嚴寧的老師是謝天齊,只是謝天齊可沒有能左右趙北上這個功勳之後的力度,甚至當初找到秦部長都有些勉強。領導身邊無小事,趙北上親自打電話過來,林憲國哪敢不認真對待,這其中原因卻是必須得弄清楚不是。想到徐自強跟嚴寧走的很近,又有着拉攏徐自強的想法,林憲國率先找到徐自強,直言不誨的跟他介紹了趙北上的意思,小心的向徐自強求證着嚴寧到底有什麼背景,怎麼自打回到北江後就有高級領導接二連三的替他出頭。
林憲國直言不誨的向自己求證,徐自強倒覺得這是嚴寧和他修復關係的一個好機會。略略考慮了一下,就將自己春節期間到京城一事跟林憲國介紹了一下,直驚的林憲國一身冷汗。自己真是枉做惡人啊,卻是擋了嚴寧上進的路了。還好嚴寧沒有一氣之下調離雙江,否則自己這個書記怕是也當到頭了。不發送到黨史辦之類的部門去就算選正祖墳了。只是這個嚴寧,小小年紀城府居然如此深厚,隱藏的也太過嚴密了,自己險些看走了眼。
自家的事自己清楚,自從把徐青送到了軍事科學研究所以後,徐自強很是清楚,他和他的兒子是徹底綁上了嚴寧的戰車,他在雙江接下來的工作就是爲了保證嚴寧快速成長。嚴寧的成長可是直接關係到徐青的成長,只要在這一點上林憲國和自己沒衝突,適當的在工作上傾斜一下,支持一下林憲國也無所謂。因此,有了嚴寧這個中間的橋樑,林憲國和徐自強互相達成了諒解。至此,嚴寧在林憲國心中的不利影響徹底的化爲了烏有,這也是今天林憲國主動叫住嚴寧的目的,卻是想搭上嚴寧的順風車。
“琴姐,你打算上哪,我剛買的車,送送你。哎,我說琴姐,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看我給你介紹了那麼多的朋友,都是德才兼備的,你怎麼就相不中呢?要我說,省委辦的高主任就挺不錯的,三十出頭就是正處級幹部,還是省委領導的秘書,前景差不了。還有省國資委的吳主任,都副廳級了,還有上升的盡頭,怎麼就入不了你的眼呢……”送走了一干領導,嚴寧轉回頭來,看到曲遙琴和劉致遠靜靜的候在一旁。特別是劉致遠,還等着和自己攀攀交情後再告別呢。
嚴寧知道,今天若是不把話說開,這個劉致遠以後還會纏着曲遙琴。打消他積極性的最有力的手段就是把他批的身無完膚,讓他站在曲遙琴面前都感到自卑。那樣,他的念頭也就斷了。是以嚴寧東拉西扯,不停的說着給曲遙琴介紹的莫須有的處長、主任,來頭一個比一個大,直聽的劉致遠臉色極其的不自然起來,心裡卻是拔涼拔涼的,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怎麼想怎麼覺得沒自信,與嚴寧說的人比起來,自己卻是實在拿不出手了。
“唉呀,劉局長,謝謝你的盛情款待,我跟琴姐都是從鄉下出來的,說話一向不見外,若是我哪說不周到的,你別介意啊,咱們有機會再聚……”看着曲遙琴憋着笑意的臉和一頭失望的劉致遠,嚴寧覺得差不多了。估計這回劉致遠應該識趣了,大小也是當領導的,起碼的眼利見還是有的。若是再不知道進退,那可就別怪哥對你下死手了。
“啊!不介意,不介意,嚴書記太客氣了,曲局長,下午我還有會,就不送你了,以後常來雙江玩啊……”此時的劉致遠已經被嚴寧的來頭嚇着了。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嚴寧這個毛頭小子是跟自己是同樣的級別,但前景卻不是自己能比的,領導們都肯賣他面子,自己又算個什麼?而且他若有所指說出給曲遙琴介紹這樣那樣的朋友。這不是在提醒自己不夠資格嗎?唉,自己真是自做多情,空歡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