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E集團公司是正規的,集團董事會也是存在的。不過整個集團董事會卻只有謝水盈一個人,像凌家兄弟和嚴寧可都是見不得光的,最起碼在正式的法律文件上,根本看不到除了謝水盈之外的第二個人名。在掠奪印尼十幾年的積累之後,UE公司是否還有必要存在,很是值得商確的一件事,至少在目前,嚴寧還是沒有打算將這個集團繼續開辦下去的想法。
“好了,約翰,集團的情況你會慢慢的瞭解。至於現在?與其你在這不停不休的問下去,不如快點回到你自己的房間倒時差,我想那樣會有利於你的身體健康……”將莫須有的集團董事會決定向約翰解釋了一遍,理由雖然有些牽強,手續十分繁瑣,但總算是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約翰分析了一下,沒能從中找出什麼問題,似乎有些不甘,卻被嚴寧適時的中止了話題。
約翰絕對想不到這個所謂的董事會的決定,不過是嚴寧給他趁火打劫的計劃找一個藉口罷了。當然,有些話嚴寧不可能同約翰深入探討,最起碼在打壓匯率,掠奪資產的目的不能同外人講,君不密則臣失,如此粗淺的道理嚴寧還是懂得的。何況,這些可是嚴寧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豈能輕易示人。
早在制定計劃之初,嚴寧就和謝水盈商定,以存在銀行中的美元本票做質押,向印尼銀行借款,借款明確時間和還款貨幣,貸出款來就轉換成美元、英磅之類的硬通貨以備隨時投入打擊匯率的金融炒作之中,或者是購買資源開發型的投資項目和不動產。然後再以採購的項目和不動產繼續向銀行質押進行貸款,如此周而復始,一邊貸錢投資,一邊靜等國際炒家選出切入點挑起經濟危機。
這個拙劣的操作手法,方法笨是笨了點,但卻可以說將風險降到了最低點。若是嚴寧判斷失誤,印尼經濟發展強勢,匯率穩定,損失的不過是用於抵押的第一批資金中的部分,貸款利息以及用於賄賂印尼政府官員的款項。這部分損失以嚴寧自身身家就能承擔起來。若是嚴寧判斷正確,國際炒家真能按照嚴寧的設想,將遊走於各國的資金集中起來,打擊某一國家的匯率。那麼,嚴寧的機會也就來了,等到莊家進入印尼,嚴寧會悄無聲息的跟在莊家的後面,合力打擊印尼國家銀行定下的固定稅率,順風順水的就能撈上一筆,徹底削弱印尼在過往十幾年中積攢下來的經濟家底。
用手頭數億美元的鉅款坐着順風車去打擊印尼的固定稅率,在削弱印尼盾的同時,也在反面映襯出美元的升值,這本身就是一項大收益。這還不止,等到印尼盾貶值貶的即將成爲一張廢紙的時候,就是嚴寧還款的時候了。本金也好,利息也好,加在一起都是廢紙。這樣,銀行貸款還清了,貸款抵押出去的投資項目也是收回來了,這也就等於嚴寧用一堆廢紙換來了大量的礦山資源以及不動產,絕對稱得上是一本萬利。
這些礦山優質資源以及一系列的不動產就是一羣會下金蛋的母雞,無時無刻不在給嚴寧創造着鉅額的財富。當然了,去管理這些企業也是挺煩心的一件事。等到經濟危機結束,謝水盈若是有心情的話,就把這企業接管下來,重新整合,那時候,UE跨國集團纔算真正的成立了。若是沒心情,隨手一拍,把一些不是很好的不動產賣了算了,資源型的不動產有得是人高價搶購,保證能讓嚴寧賺個盆滿鉢滿。
“寧兒,操作方法我大致的瞭解了一下,我感覺你有些太樂觀了,你就那麼有把握銀行的管理者會按照你的想法,把大把大把的貸款放出來?而且貸款期限不過一年,還要註明銀行不得提前要求我們支付還款,但我們卻有權提前還款,這是不是太苛刻了,要知道,按照你的要求,銀行根本沒什麼賺頭的。那些銀行家不是傻瓜就是一定是被你收買了……”所有的工作人員都走了,房間裡就剩下了謝水盈和嚴寧,對一些細節還沒弄清楚的謝水盈終於迫不急待的問了出來。謝水盈知道嚴寧對於金融投資有着天生的敏銳性,幾年來的股市投資收益已經很好的證實了這一點。不過對於嚴寧這種借貸投資的拙劣手法實在有些看不過眼,想不明白嚴寧爲什麼會如此的自信。
“嘿嘿,水盈姐,你對金融投資的理論知識已經理解的差不多了,但對於實踐還差上不少,最起碼你沒有將一個國家的社會環境和人文背景瞭然於胸,要知道,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人們的思想意識是隨着社會環境不斷爲化的。當年俄聯邦的官員腐敗,爲了一點點的私利,毫無原則的向國際炒家大肆借貸,將俄聯邦百餘年的資本積累生生的送到了那些金融資本家手中,直接加速了俄聯邦的解體。這個事實教科書中早有介紹,我想你不會不知道吧……”謝水盈的疑問讓嚴寧一驚,猛然意識到,計劃的最關鍵步驟居然還沒向謝水盈交待,好玄誤了大事,要知道能不能趁火打劫的關鍵可在於謝水盈的直接領導。當下不厭其煩的從自身對金融投資的心得講解起來。
“……當前,印尼的腐敗問題可是全世界都有名的,比之當年的俄聯邦有過之而無不及,每一個公職人員都想借着手中的權利大肆的撈上一把。這就需要水盈姐你細心把握了,只要適當的給銀行的經理們一點好處,那麼從銀行貸款出來非常簡單,而且條款的修訂也會朝着對我們方便有利方向發展,政府的公務員也適合採用同樣的道理。因此,我說印尼的銀行好借錢,印尼的投資好開展。呵呵,你明白了嗎?”嚴寧壓低着聲音,臉上帶着幾分竊笑,湊在了謝水盈的耳邊含糊不清的說了個大概。也只能是大概介紹一下,畢竟這個手法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啊!寧兒,你的意思是……行賄?不行的,這可是犯法的,我們不要貪大求全……”謝水盈不笨,稍稍琢磨就把嚴寧的意思分析了通透,臉色頓時一變,腦袋搖的跟拔Lang鼓一般。熟悉國際經濟法律規定的謝水盈可是知道,無論在東方還是西方,商業賄賂可都稱得上是重罪,這根金融炒作,打壓匯率可絕不是一回事。
打壓銀行匯率是依據國際慣例,順應供求關係,屬於市場宏觀調節問題,既使有國際炒家惡意打壓,那也只是道德層面的問題,跟法律可貼不上邊。但若是進行商業賄賂,特別是嚴寧提出的這種跨國度的商業賄賂,損害的本國利益,那性質可就變了,在哪個國家都是嚴厲打擊的重點。這種情況,以謝水盈所接受的教育,若是能認可纔怪了呢。
“不、不、不,水盈姐,我們是正當的投資者,行賄這種犯法的事我們怎麼會去做呢?我們只不過是順應印尼的社會環境罷了,要知道印尼原住民都是土著,壓根沒什麼文化傳承,幾百年來,都是華人在主導着印尼的社會文化,我們華夏可是禮儀之邦,華人可是講究禮尚往來的。難道在新年的時候,我送老師、師母一份禮物,你能說成是行賄受賄嗎?我的下屬送我一份禮物,就認定是行賄受賄嗎?根本貼不上邊的。我們要進行的金融投資離不開當地懂行的工作人員支持,因此,我們要抱着廣交朋友的心態去跟他們交往,朋友的意思你應該懂的,在互信互助中實現共贏。這樣,給他們送上我們的一份心意,幫着朋友處理一些私人的雜事,只不過是正常的商業社交禮儀罷了,跟行賄可是不靠邊的……”
謝水盈從小就是一個完美主義者,始終於學校之中,根本沒有完全的去了解過華夏真正的社會環境,否則也就做不出帶領同學去罷課這樣的超然舉動了。畢業之後,又受到國外資本主義成型的道德法理體系的教育和生活環境,雖然不能說英倫就沒有行賄受賄的腐敗案件發生,但畢竟在完備的管理體系下面,漏洞還是很少的。而且,老牌資本主義國家的法律可不是吃素的,被查到後的後果也是非常嚴重的。因此,這種事發生的還是非常少的,至少與國內明目張膽的吃拿卡要和大肆收受賄賂的情況恰恰相反,操作起來也都是打着一些光明正大的旗幟偷偷摸摸的私下交易。
“得,我說不過你。你當官當的整個人都變了,花花腸子越來越多,這麼齷齪的事,偏偏到你嘴裡都變得正大光明起來了。這事先放下,到時候我會根據具體情況去判斷怎麼操作……”謝水盈仔細的品味了一下嚴寧所說的話,怎麼想怎麼覺得還是一個意思,好在她也不是不懂得變通的人,社會環境如此,由不得她不同流合污,最後哭笑不得的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嚴寧拙劣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