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翔
“啪……”一塊足有兩釐米厚的木板在凌震的拳頭的打擊下斷成了兩載,斷口處四散而起,飛濺的木屑打在馬樂的手上隱隱做痛,只是早已目蹬口呆的馬樂對這一點點的疼痛毫無知覺,用一幅奇怪的表情注視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馬姐,第六塊了,還用試嗎?凌震是特種兵,學武的目的是上陣殺敵,保衛祖國的領土不被侵犯的,所以,能跟他學武是你的榮幸,不過,如果你不能剋制自己的脾氣和個性,試圖用自己的花拳繡腿去挑戰凌震這種殺人機器,我看你還是別學了,否則最終受傷的一定是你自己……”凌震身材高大,多年的軍隊生涯養成了他不動如山,動若脫兔的矯健身姿,在接連幾次發力於一線的寸勁兒將厚實的木板打的支離破碎以後,嚴寧覺得表演的差不多了,看着有些目瞪口呆,神情顯得極爲無力的馬樂,作着最後一次的勸說。
“凌隊長的實力我相信了,我爲我剛纔的莽撞向你道謙,不過嚴寧,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以後每天下午我會來這裡跟凌隊長學習拳法,還請凌隊長多費心……”雖然知道嚴寧是爲了自己好,但看到凌震如此實力的馬樂哪會輕易收回自己的想法,在向凌震道過謙後,立刻將自己日後的安排定了下來,這讓本以爲能將馬樂勸說回去的嚴寧感到一陣失落。
“凌震你看?”雖然凌震早就在嚴寧的糖衣炮彈下舉手投降,但涉及到具體的安排,嚴寧還是得徵求一下凌震的意見。
“看着嚴寧的面你,你要給我學拳,沒問題,我可以教你,但是,有一點我得先說清楚,這裡是軍營,軍營裡有的只有戰士,而不分男女,因此,當你踏進軍營的一刻起,你就是一名軍人,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如果你不能對我的要求盡最大努力去落實的話,那麼,請你不要讓我說過多的廢話,自己主動點離開……”凌震的要求倒是不過份,特戰大隊是一支紀律極爲嚴明的快速反應部隊,凌震不能因爲一個馬樂把自己隊伍的風氣都帶壞了,這一點任誰的面子也沒得商量,因此,當着嚴寧的面,凌震把這個要求提了出來。
“我會的……”馬樂回答的很是堅決,在她的骨子裡有着一種不服輸的個性,她當然不會連試都不試就直接退縮。
看着凌震和馬樂兩人之間達成了協議,嚴寧的這次特殊的介紹算是告了一個段落,至於馬樂能從凌震那裡學到什麼真本事,嚴寧可沒心情再去管這些閒事了。自己把一大攤子工作扔下,陪着馬樂到這裡瞎瘋,要不是看在那八百萬工程款的份上,打死嚴寧,嚴寧也不會無聊到這種程度。
有了充裕的資金做保證,五個工段同時開工,東海公路建設進展的很快。有了錢,東海鎮城鎮環境建設也得到大力改善,很多靠在路邊的居民,在鎮裡的號召下把屋舍重新進行了整修粉刷。嚴寧還組織專人由政府出資對一些民居和鋪面重新鋪設了琉璃瓦,算是徹底還原了百年老鎮的獨特面貌,這樣一來,整個東海鎮顯得更爲莊重肅穆。而且,嚴寧有針對性的對路邊的雜樹雜草進行了剷除和清理,移栽了大量的觀賞花木,爲東海鎮下一步申報省級文明衛生單位提前做着準備。
另外,由於招標工作開展的比較嚴謹,幾家建築公司的報價和嚴寧的預期比起來明顯低了一大塊,這部分錢正好給嚴寧修建居民休閒廣場提供了充裕的資金,於是,在鎮政府東側原本是周未集貿市場的一塊空地被清理了出來,緊張而又繁忙的施工隨即展開。
從各個施工現場走了一圈,嚴寧帶着一身的土回到了鎮裡,還沒等上樓,就被從收發室裡跑出來的老汪頭攔了下來。人逢喜事精神爽,老汪頭臨近晚年找到了第二春,老樹發新芽,整個人變得紅光滿面起來。前段時間,嚴寧把他老相好的兒子安排到了鎮裡實習,跟着小周搞文字材料。別說,劉寡婦的兒子王一飛還挺穩重,寫作能力也算紮實,在黨政辦試用了一段日子,陳至亞和嚴寧都對這小夥子的印象都還不錯,琢磨着等到他畢業以後,直接通過縣人事局把他錄到東海鎮工作。
能到鎮政府工作,怎麼也比在鎮中學教學吃粉筆灰要強上太多,劉寡婦對老汪頭如此出力的表現極爲滿意,伺候起這老東西來更是盡心盡力,這少年的夫妻老來的伴,老汪頭臨到老了老了,還能得到如此享受,美的走路都帶風,整天樂呵呵的,看誰都多着一股親切。
“汪師父,什麼事給你美這樣,這都要飄起來了……”看着老汪頭美滋滋,賤嘻嘻的樣子,嚴寧的心情也是一陣輕鬆,毫不留情的打趣起老汪頭來。
“嘿嘿,這不都是沾你的光嗎,嘻嘻嘻,從前啊都說咱老汪命不好,孤苦伶仃的一輩子,沒想到咱爺倆還投緣,讓我臨到老了結下了你這麼個朋友,你可是個貴人啊,這臨到老了還讓我這孤老頭子時來運轉了,這輩子算是沒白活,這不,那個,我和一飛他媽商量着趁着這段日子不忙,把那個事辦下來,這不來跟你說一下。”老汪頭一把年紀了,或許是興奮的有點找不到背了,說起話來居然像大姑娘一般扭扭捏捏,顛三倒四的,直讓嚴寧心裡一陣好笑。
“喲,汪師父,咱爺倆投緣是真的,但什麼貴人不貴人的,你提也別提。你這是要辦喜事,擺喜酒吧,這可真是大喜事,算起來,你也當得上我半個師父,你這大喜事我該幫着張羅一下,但你也看到了,我這一天到晚都抽不出身來,實在對不住啊汪師父……那個,錢夠不夠用?用多少你吱聲啊,算我孝敬你老的,其他的有什麼需要我去辦的,你老也別客氣……”雖然平時嚴寧和老汪頭彼此互相調笑擠兌,輩份有些亂套,但玩笑歸玩笑,問題歸問題,並不影響嚴寧對老汪頭的尊敬和彼此深厚的感情。對於老汪頭,嚴寧除了在物質上和生活上儘可能的幫助以外,也盼着他能有個伴,因此,眼下這個局面卻是嚴寧最願意看到的。
“嘿嘿,不用,不用,我這沒什麼要買的,也不缺錢,你幫着把一飛的工作問題給解決了,我最大的心願就了結了,我跟你提這事的意思是想請你參加那個,那個酒席,嘿嘿,我在金沙灣訂了十桌,到時候你去捧場就行了……”這人情債最難還,老汪頭可不好意思再欠嚴寧的人情了,腦袋搖的跟拔弄鼓似的,拒絕了嚴寧的好意,直接提出了邀請嚴寧參加宴席的事情。
“呵呵,捧場,必須的,我一定到,汪師父老樹發新芽,迎取美嬌娘,大擺宴席,我哪能不去呢,不過吃飯是吃飯,禮錢可不能少的,明天我讓曲鎮長把錢拿給你,一來你老新婚,我隨個份子,算是我給你老賀喜了。二來嗎,劉嬸含辛如苦的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大不容易,一輩子窩在東海鎮裡哪也沒去過,我來出錢,你老帶着她出去走走,來個新婚旅行,也不枉劉嬸跟你一回;這第三嗎,你老不一直想把拳譜送回師門嗎,正好趁着這個機會,到燕趙這地去尋訪一下,沒準真能讓你找到也說不定呢。所以,這個禮錢你老也別推,也別和我客氣……”嚴寧知道老汪頭看似圓滑狡詐,實際上骨子裡透着一股子堅韌不服輸的脾性,不願意接受別人的施捨,這一點從他放棄當五保戶領救濟而選擇到鎮裡來打更掙工資就能看出來。
“唉,嚴寧,這一年來我淨吃你的,喝你的了,一飛的工作要是沒有你哪能這麼順利的安置下來,唉,我老頭子有愧啊……”老汪頭倒是一個知恩的人,對於嚴寧的好那是牢牢的記在心裡,見嚴寧執意要送自己一筆禮金,知道推脫不過,拉着嚴寧的手好一通感慨。
看到老汪頭激動的兩眼含淚,知道他這是對自己心懷感激,嚴寧也不願意讓一點禮金把兩個人的關係弄的生份起來,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道:“好了,汪師父,這些都是小事,你也不用記在心裡,我先上樓處理一下公務,就不陪你了……”
這段日子,東海鎮的公路建設基本上走了上正軌,爲了瞭解工程進度,嚴寧基本上全天候的蹲守在施工現場。只有到了晚間,纔會返回單位處理積壓下來的工作。嚴寧本來年輕就小,加上對太極拳和形意拳的理解日漸加深,體力和精力都遠超常人,因此,多加幾個班雖然是累了一點,但每當嚴寧看到宏偉的藍圖就要展開,內心裡透着一股子興奮。就是這股子興奮,讓嚴寧有如一臺不知疲倦的機器,工作起來動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