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巨大的爆炸聲震動了所有的人,陳書記也不例外,不過陳書記知道爆炸的真正原因。他萬萬沒有想到爆炸威力這麼大,把整個縣城都震動了,給人種地裂天崩的恐懼。
聽到爆炸聲,陳書記的心跳感覺猛然停止,他意識到,僱兇殺人到目前爲止,已經相似於人跳下懸崖,事態發展由不得自己。
陳書記感覺自己正在從高空墜落,耳旁風聲嘶叫、地面飛速旋轉、光影不停變幻、體內有種需要大喊大叫的衝動,他竭力穩住心神,不讓自己在爆炸產生的衝擊波中崩潰。
陳書記雖然清楚自己不是面對齊昊、且親手殺死齊昊,但他還是體會到,就目前情況比他親手殺死齊昊心情更加緊張,齊昊畢竟還沒有死爆炸慘劇已經發生,製造爆炸的目的是製造混亂,亂中殺手把齊昊擊斃!
手機突然響起來,是那隻特殊手機,陳書記接起。
手機說:“聽到爆炸聲了嗎?”
陳書記說:“嗯。”
手機說:“你立即到現場指揮搶救,現場處理完畢後去醫院慰問傷員,在醫院召開常委會追查齊昊的責任,散會時我採取行動,明天你把餘款打上賬戶。”
陳書記來不及說話,那邊電話收了線。
陳書記電話收了線感覺心臟就快要跳出來了,他用手按住胸膛,竭力穩住自己心神,過了約兩分鐘時間,撥通廖秘書記電話,聲音異常平穩:“剛纔爆炸怎麼回事?”
廖秘書說:“不知道,我馬上問,陳書記。”
陳書記電話收了線,目光閃着幽幽綠光,嘴巴不停張合,麪皮抽搐。頭髮倒豎,好在家裡沒有人,他這時的猙獰面目比鬼還嚇人。
楊秋菊到市上去了,史德成被抓後她害怕了,不可否認,齊昊、熊豔梅從泥石流裡救出來時兩具身體的確緊貼一起,社會上的議論也有多個版本。不過風言風語歸風言風語,真正把風言風雨變成髒水潑向齊昊、熊豔梅,卻是經過她的加工、再慫恿史德成告訴記者的,由於害怕汪志才找麻煩,她跑到市裡兒子處躲避。
約兩分鐘時間,手機響起來。看是那個特別手機,他接起。
手機說:“陳書記……”
“你是誰?”聲音這樣熟悉,陳書記警惕問。
“我是小廖呀,陳書記!”
是廖秘書,陳書記問:“你怎麼知道這個手機號!”
廖秘書說:“剛纔陳書記不是用這個手機號給我打的電話嗎?”
陳書記明白了,剛纔因爲縣城發生強烈爆炸一時疏忽,自己竟然用這隻手機給廖秘書去電話。好在是秘書,如果是給其他人去電話就糟了,他說:“哦,情況問清楚了嗎?”
廖秘書說:“問清楚了,華陽大酒店地下停車場發生爆炸,初步判斷天然氣發生泄漏!”
陳書記問:“有羣衆傷亡嗎?”
廖秘書說:“據公安局初步統計,有六人在事故中死亡,至少二十個人受傷!”
陳書記說:“叫車過來。我要去現場!”
廖秘書應聲是,電話收了線。
陳書記看着手上的手機,手機突然燙手,他趕快扔了手機,身體不由戰抖起來。
陳書記是知道輕重的人,他清楚事情搞大了,死傷數十人。上面不會輕易放過此事,麻痹的殺手,害人不淺呀,然而事到如今也只能硬撐。但願不要被汪志才、吳局長查出什麼蛛絲馬跡。
廖秘書來了,陳書記匆匆走出家門。
齊昊到現場時吳局長、汪志才已經到了。
消防車、救護車、閃着警示燈停在華陽大酒店門前。沿街窗戶的玻璃、商鋪玻櫃玻璃大多數被爆炸衝擊波擊碎,街道一片狼藉。現場四周拉起警戒線,警界線站着荷槍實彈的武警。警戒線外觀望的羣衆不多,畢竟剛剛發生爆炸,所有人都被爆炸聲震懵了,不同程度的心存怕懼。
武警、公安幹警正在緊張的清理現場,經醫生確認已經死亡的遺體暫且擺放在大門前的壩子裡,人民醫院醫生、護士已經到達現場,輕傷就地處理,傷得稍重一點的傷員拉往醫院,場面異常緊張,由於指揮得當並沒有出現混亂情形。
吳局長迎住齊昊,齊昊急切問:“怎麼回事?”
吳局長說:“初步判斷是天然氣泄漏,好在爆炸過後沒有引起燃燒,不然情況更加嚴重!”
齊昊問:“現場封鎖沒有?”
吳局長說:“封鎖了,任何人不得入內,汪志才、劉少林正在現場取證。”
齊昊說:“帶我去看看!”
吳局長走前面,齊昊走後面,身後不遠處舒小海、凡大雨警惕着四周,兩人心裡異常緊張,不管是不是分析的那樣,都不敢掉以輕心。
現場一片狼藉,諾大的餐廳地板被爆炸全部掀掉了,直接看到餐廳下面的車庫,車庫裡有二、三十輛車被炸得面目全非,由於是用餐時間,傷亡的全是食客、餐廳服務人員。
齊昊問:“天然氣關閘沒有。”
吳局長說:“第一時間關掉了。”
齊昊看車庫,汪志才、劉少林帶着幾個幹警、還的民工、天然氣公司的工人根據對照圖紙檢查管道。如果是人爲破壞,由於爆炸時沒有燃燒,應該瞞不過汪志才的眼睛。車庫是第一現場,清理現場的人還有一個重要任務,在水泥板廢墟中尋找被埋的人。
齊昊問:“傷亡人員身份確定了嗎?”
吳局長說:“有專人負責,還沒有最後決定。”
齊昊沒有下到車庫,他不想讓汪志才分心,轉身說:“去看看遺體。”
兩人走到大門一則,那裡擺放着六具遺體,遺體已經用裝屍袋裝起來了,遺體裝屍袋編了號,01至06,從目前情況看,還沒有親人知道他們已經離了這個世界。
齊昊問:“通知殯儀館了嗎?”
吳局長說:“通知了,他們馬上來車把遺體拉過去冷凍起來。”
兩人說話時,殯儀館的車來了,齊昊、吳局長向遺體行個鞠躬禮,悵然離去。
神仙打仗凡人遭殃,只要人類社會存在就如此,連齊昊也覺得,這個鞠躬禮給死難者行得不明不白。
劉縣長來了,匆匆趕來的,吳局長還沒有彙報完情況,陳書記來了。
陳書記陰沉着臉:“怎麼回事?”
吳局長說:“陳書記,初步判斷是天然氣泄漏發生爆炸,所幸沒有發生燃燒,不然後果更加不堪設想!”陳書記問:“傷亡情況怎麼樣?”
吳局長說:“到目前爲此,發現六具遺體、二十多人受傷。”
陳書記沒好氣道:“齊縣長出事沒幾天,這裡又發生爆炸,還有完沒完啊!”
劉縣長、齊昊、吳局長沒有接話,陳書記發脾氣,誰接話誰就撞黴頭,還是不接話爲好。
陳書記往事發現場走,劉縣長、齊昊、吳局長跟去。
四人站在餐廳門前往裡看,車庫一遍狼藉,陳書記看到汪志才幾個幹警,問:“他們在做什麼?”
吳局長說:“確定有沒有被埋人員。”
陳書記回身往回走,劉縣長、齊昊、吳局長跟了去。
陳書記轉臉問齊昊:“天然氣公司安全檢查過了嗎?”
齊昊分管安全,陳書記正該問他,齊昊說:“他們對管道進行過壓力測驗,沒有發現問題。”
齊昊手機響起來,見是張小玉的,忙接起:“張院長,什麼事!”
劉縣長目光直愣愣盯着齊昊,醫院現在是焦點,許多人到醫院找人,會不會出事。
張小玉說:“齊縣長,醫院現在混亂成一片,有的哭、有的罵,剛纔又死了一個人,傷員家屬情緒非常激動,是不是請公安局再派些人過來,我擔心出事!”
齊昊說:“好,我馬上給吳局長商量。”
電話收了線,齊昊對吳局長說:“吳局長,張院長報告,醫院那邊羣衆情緒急動,要求派一些人過去。”吳局長說:“好,我立即派人!”
陳書記說:“把汪志纔派過去,車庫有民工就行了!”
齊昊內心猛跳了下,陳書記爲什麼要叫調汪志纔去醫院,難道陳書記也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低級錯誤,這事真與陳書記有干係?他目光盯下吳局長,吳局長目光也盯下齊昊,心有靈犀一點通,兩人瞬間肯定了爆炸並不是偶然發生。
都是人精,稍有點蛛絲馬跡就能判斷出事情的本質。
吳局長拿出對講機:“03,我是01,情況怎麼樣?”
汪志才一聽就明白,他現在正在找人爲破壞證據,吳局長不會用對講機呼叫,因爲對講機呼叫都能聽見,暴露秘密的事情吳局長才不會這麼大意,他說:“01,03回答,可以確定是天然氣管道泄漏,車庫大量聚集氣體產生爆炸!”
吳局長問:“03,取證結束了嗎?”
汪志纔回答:“01,03報告,已經結束了!”
吳局長說:“03,取證結束立即去醫院維持秩序!”
汪志才說:“01,03這就帶人去!”
陳書記雖說面無表情,但齊昊還是看到他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