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於老師擔心的樣子,齊昊笑道:“於老師不必擔心,如果公招內部不出妖蛾子,我進入決賽肯定不會有問題,還是注意下你手下那套選拔班子吧!”
於老師說:“選拔班子是我一個個挑選出來的,政治思想、業務水平、個人素質都信得過,不會有問題!”齊昊問:“於老師,黨校第一輪淘汰情況怎麼樣?”
於老師說:“黨校第一輪競爭很不錯,百分之八十勝出,你們青幹班百分之百過關!”
“哦,”齊昊笑了,從包裡掏出一疊材料遞給於老師,“青幹班有個學員用的是這篇論文,據講這篇論文不只一個人使用,青幹班學員第一輪都過了,這隻能說明,要麼選拔人員的水平有問題,要麼選拔人員的素質有問題,要麼選拔人員和考生聯合作弊!”
於老師驚訝道:“有這事。”
齊昊道:“於老師只要把論文調來對一下就知道了!”
於老師臉面色陰沉下來,他心裡非常清楚,他之所以能夠進入常委、上到組織部長職位,完全是因爲察省建設高速公路這個特定的歷史背景,在公招選拔揮指部辦公室主任上如果有人作弊,擾亂陣線齊昊不能選拔上來,他怎麼對得起林省長、顧部長,自己也很快就會離開部長位子。自己得失事小,確保選拔的人才到位事大,他意識到自己上任的第一把火就是要讓那些搞手腳的人知道自己的厲害。
現階段各級組織有人搞手腳已是公開的秘密,任人唯親已是不爭的事實,上面沒有人,想要提拔上來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於部長不管那些。他要在這事上立威,查到一個處理一個,絕不手軟,他要弄得那些敢於作弊的人惶惶不可終日,從此懂得做人最重要的是遵守本份。
於老師說:“你加緊學習做好下一輪競爭準備。我就不相信,有真本事的人選拔不到我手裡來!”
於老師說的選拔到我手裡來,是指從各地選區最終選拔五人到省組織部,省組織部把五人報到省執政黨會議上最後決定一人爲交通廳副廳長、高速公路建設總指揮部辦公室主任!
於部長新官上任,第一把火燒公招報名競爭的考生,查論文。
讓於部長沒有想到的是。孫中明那篇論文一字不變的竟然有十一篇之多,青幹班就有三篇同一論文,這充分證明,考生不僅出錢賣論文,還找了公招選拔班子成員從中作弊。
就拿公招論文說吧,每篇論文有三個負責選拔的官員審閱後下評語。青幹班出現三篇同一論文,其中一官員審閱三篇同一論文後,下了優秀評語,並推薦進入下一輪競爭。
這種情況各地都有出現,而且不在少數,上面如此重視的公招海選,下面官員根本沒有當一回事。並把它作爲一次撈好處的機會。
於副部長起火了,向林省長、顧常務副省長彙報了這事,林省長親自找省紀委書記交換意見,省級紀委立即介入,凡審閱同一論文兩篇以上並推薦進入下一輪競爭者,省紀委立即對此人調查,凡出現兩篇以上同一論文者,立即通知論文撰寫者去紀委講清楚問題。
省紀委出面,多個審閱論文的專家組成員、有關領導遭遇談清楚問題,近一半報名競爭職位者去紀委談清楚問題。
情況很快查明。審閱論文官員受賄,競爭職位者用錢賣論文。由於事件涉及的人太多,加上選拔人才是當務之急,如果把精力放到處理人上面去,不免本末倒置。因此紀委、組織部研究決定,對循私作弊的人處理暫且放一放,全力抓好人才的選拔工作。
青幹班孫中明等三人去紀委講清楚問題,孫中明問題講清楚過後,在青幹班整天佝着頭,面色土灰,還有什麼講的呢,不雅照齊昊手下留情,論文的事情暴露光天化日。這時的孫中明,殺他妻舅的心都有了,他的論文是他妻舅介紹的。
第二輪競爭在於老師的具體組織、指揮下展開,由於第一輪違規淘汰了近一半人,在剩下的一半中選了三分一進入下一輪,這三分之一人相當一部分人見無縫可鑽,自己棄權競爭,全省剩下十四人進入第二輪競爭。
能夠進入第二輪競爭的考生已經是鳳毛麟角了,爲了勝出,所有考生都在竭盡全力複習,爲的是競爭進入前五名,讓察省常委們看到自己的名字。考生們一個個關在屋子裡,不知外面陰晴雨雪白晝黑夜,自己把自己給弄得昏天暗地。
黨校高度重視公招一事,決定凡進入第二輪競爭的學員,可以自行安排學習時間,也就是說,可以不上課,也可以離校複習。
黨校決定既出,便宜了齊昊出行。
齊昊答應過她,十月去看她,他不能失信,黨校決定正好給齊昊去廣市的機會。
十月二十一日,凡大雨送來機票,齊昊給林小霞去電話,告訴他下午去家和,處理有關事宜。
林小霞平常間對齊昊的活動不怎麼打聽和限制,齊昊越來越表現出不凡的才幹和能力,限制他的活動對他的發展不利。林小霞回答知道了,電話收了線。林小霞在現場採訪,忙得很。
齊昊沒有去上課,孫中明不在房間,正好睡大覺。
這些天明裡講高速公路公招競爭準備資料,實際情況是籌建學校麻煩事情還是很多,雖然常開良全力支持,但許多事情還得與基層協商辦理。主要由葉芷林、凡大雨、李雪豔出面解決,但大局還得齊昊把握,現在進入拆遷階段,既花精力又需要智慧,齊昊倍兒棒身體也感到疲憊。
有戶釘子戶到現在還沒有解決,按照政策規定齊昊已經給得夠多的了,私下裡還有許多優惠,可那戶家就是油鹽不進。那戶人家沒有兒子,膝下五朵金花,大的四十幾,幺女都已經三十多歲,聽說要拆遷他們的房屋,張嘴漫天要價,動則撒潑打滾,好說不算歹說不行,不講一點道理,就連凡大雨手下街娃對她們都有些怯陣,這裡面當然有齊昊約束凡大雨徒弟們、不准他們下黑手的原因,畢竟是女人,和和平平解決是上策,學校辦到這兒,與鄰居能搞好關係要盡一切努力搞好關係。
上午範五斤來電話,說要到省上來,齊昊回答有事,推了,叫範五斤下週過來。
秦麗要給範五斤過來,齊昊內心好想秦麗,她的體香、她的溫馴,每每回味都不能自己。
齊昊對秦麗完全是妻子的感覺,他在與秦麗的接觸中,情感自然得像山中流水沒有一絲刻意維護雕琢的成分,他的這種感覺連自己都驚訝,林小霞纔是自己的妻子,難道自己與林小霞的感情存在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掩飾成分,不過仔細檢查,他對林霞的感情沒有丁點虛假,全是來至心底的真情。
男人的情感有時就這樣奇怪,完全可以用同樣的真愛去愛自己真愛的女人,也許,這是雄性動物本性的原因、亦或長期男性社會造就的道德環境所至。
齊昊想着秦麗進入夢鄉,秦麗於他,就是舒適、踏實、無憂無慮,可以獨享生活的恬靜。
齊昊放心的睡,這一覺讓他在充滿幸福感的不知不覺中,完全恢復了體力。
齊昊在敲門聲中醒來,下午五點了,該乘飛機去了,他開開門,凡大雨站在門外。
齊昊簡單漱洗下,提着簡單的行李包,跟着齊昊下樓,上車,小車向機場飛馳而去。
凡大雨說:“哥,到時我過來接你。”
凡大雨買的是返程機票,齊昊點點頭:“嗯。”
凡大雨把齊昊送到檢票口:“有什麼吩咐嗎,哥!”
齊昊說:“多給那戶家做做工作,儘量妥善解決,我不想鬧得學校要搶她們的土地似的。”
凡大雨說:“哥,我儘量想辦法。”
齊昊別過凡大雨,過了安檢,進候機廳,正好到登機時間,隨着人流登機。
齊昊找到座位,坐下,他感覺此行有些荒唐,一個小丫頭片子喜歡膩着他,叫他去,他竟然糊里糊塗去。自己去究竟何種目的,他不清楚,他與她是什麼關係?仔細想來,什麼關係也不是!
如果硬要說有關係,也只是與她父親的關係,但與父親的關係值得他揹着所有的人偷偷乘飛機去看她嗎?看到她後,兩人又以什麼關係相處呢?齊昊意識到,他與她之間存在着很大的鴻溝,關係上也存在很大問題,同時,他還覺得,自己這樣偷偷去見她,對不起她的父親,他不知道再見到她父親時會難堪成什麼樣子。
飛機在引擎輕微的轟鳴聲中滑向跑道,引擎聲雖小,但聽得出是那種具有排山倒海般的轟鳴,飛機在跑道上向前衝去,無可阻擋的向前衝去,衝去,感覺到身體不由自主的緊貼在背靠,飛機騰空而起!
那一刻,齊昊感覺到沒有回頭路了,他與她這一生中註定要發生許許多多暫且不知道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