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哥,難道你就忍心丟下我們這幫弟兄?難道你就甘心被髮配到桃花溝受苦受難去?”王小強舉着酒杯,滿腔的不捨之情。
十九歲的唐家龍憤憤地道:“厲哥,我三姨父在武警內蒙古邊防當支隊長,好牛叉的,手下有一千多號兵呢,我跟他說一聲,幫你調動一下,讓你就在城關鎮掛職。”
初中還沒畢業的許大柱也道:“厲哥,家龍說得對啊,如果他三姨父肯幫忙,你就在咱城關鎮掛職,到時候,咱兄弟們有厲哥罩着,那可就天不怕地不怕啦……”
厲中河無奈地苦笑,這幫昔日的兄弟們啊,咋就不理解俺老厲的萬丈雄心呢?當年的梁山好漢,那是多麼的牛叉,多麼的不可一世,到頭來不也被朝廷招安了麼?蠱惑來蠱惑去的,打打殺殺到頭來一事無成,還不如趁着年輕乾點正事!
然而,厲中河卻並不能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跟這幫小弟們談理想,談人生,實在是對牛彈琴。不過,唐家龍的那位三姨父在武警部隊當支隊長,那可是正團級幹部,與地方上的正處級領導幹部平級,可以跟雞鳴縣縣長謝天成、縣委書記戴詠華平起平坐,可人家遠在邊疆啊,遠水解不了近渴啊,如果他那個軍隊正團級的三姨父轉業回到雞鳴縣,按照那個不成文的規定,軍隊幹部轉業到地方一般要降半級,他三姨父從正處級降成爲副處級,只能當一個雞鳴縣的副縣長,如果命好,當一個常務副縣長,過幾年熬個正縣長或者是縣委書記乾乾,這也不錯啊,到時候俺老厲也可以通過唐家龍的關係攀上這棵大樹,可惜啊,不知那廝何年何月才能轉業啊。如果人家在部隊升到了師級幹部,那可永遠都別轉業了,幹到退休,然後告老還鄉,那俺老厲還指望個屁啊!
這樣想的時候,厲中河揮手打斷了衆兄弟的話,編了一通莫須有的謊言:“兄弟們,你們不知道哥的苦衷,其實,哥的女朋友就是桃花溝人,在大學時認識的,美若天仙,妙不可言啊,可那娘們向我下了死命令,硬要讓哥到桃花溝去掛職,如果不去,就不嫁給哥啊,哎,你們的厲哥現在已經是進入愛情的死衚衕啊,沒辦法,爲了你們將來有一個賢惠的嫂子,哥就是受盡千辛萬苦、闖刀山下油鍋也得去啊……”
說這話時,厲中河裝作滿臉的苦悶,還有無限的痛楚,仰起脖子幹掉了杯中酒。
衆兄弟們看着厲中河滿面愁苦,不像是裝出來的,哥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了。
王小強嘿嘿壞笑着,道:“厲哥,嫂子現在在哪裡啊,是不是也在咱雞鳴縣城呢?哪天領過來讓咱弟兄們過過眼唄。”
“沒問題,絕對沒問題。”厲中河又是一通胡扯:“不過,現在還不行,你嫂子現在在國外留學呢,再等幾年吧。”
嘴上說得唾沫橫飛,厲中河心裡卻道:你們的嫂子,還不知道在哪個丈母孃的肚子裡呢。
“那好吧,既然厲哥有自己的苦衷,兄弟們也不強求。”王小強端起酒杯,跟厲中河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繼續說道:“厲哥哪天在外面過得不開心了,就還回來,咱們逍遙幫的弟兄們,永遠都歡迎你。”
厲中河心中暗喜,再一次舉起酒杯來,道:“兄弟們,你們給我記着:哥永遠都跟大傢伙站在一起,哪天你們有了難處,哥絕對不會不管的!”
“謝謝厲哥!”
“你是我們永遠的厲哥!”
逍遙幫的弟兄們同時舉起杯來,向厲中河敬酒。
王小強十分坦誠地說道:“厲哥,你到了桃花溝遇到啥解決不了的事,如果有哪個王巴蛋想跟你過不去,你儘管跟兄弟們打聲招呼,兄弟們絕對能給厲哥分憂,桃花溝再怎麼遠,兄弟們就是爬也要爬過去。”
厲中河再一次乾了杯中酒,推心置腹地道:“兄弟們,你們給我記着:從現在開始,你們不準在任何人的面前提我的名字,明白麼?”
“厲哥,您可是咱朱雀大街的元老級的人物啊!”唐家龍鬱悶地道:“咱兄弟有啥解決不了的事,一提您厲哥,朱雀大街的地面都抖幾抖……”
“靠!”厲中河突然之間發怒了,“啪”地拍了一下桌子,杯中的酒水便撲啦啦向外噴灑,“兄弟們,如果你們還認我這個當哥的,以後就不要在人前提我的名字!我說過的,如果你們遇到了難處,我不會不管!如果你們動不動在人前提我的名字,那好,老子以後不認你們這幫兄弟!”
說着,厲中河霍地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聚仙閣,留下一票兄弟乾瞪眼沒辦法。他之所以作出如此衝動之舉,實屬故意,對於逍遙幫這幫弟兄們而言,你不能總是和顏悅色,和顏悅色觸動不了他們的心,只有用一種“強勢之力”才能命令得住他們!
看着厲中河突然間起身離去,剛剛加入逍遙幫的一票新弟兄紛紛納悶起來,這個厲哥,咋能說走就走呢,脾氣也太他馬的古怪了,在朱雀街、白虎街這些街道上,貌似還沒有人不給逍遙幫的面子。
王小強大口大口地抽着煙,道:“我命令,從現在起,逍遙幫的所有弟兄,誰他馬的敢提起‘厲中河’這三個字,老子打斷他的腿!”
“強哥,咱們今天到底唱得是哪一齣啊!”唐家龍無限鬱悶地道。
一直不怎麼說話的許大柱也說道:“強哥,我猜厲哥現在肯定跟我們不是一條心了?人家是重點大學畢業的,現在又是領導幹部了,哪能看得起咱們這些土包子……”
“啪!”王小強甩起手掌,照着許大柱的臉甩了一巴掌,惡恨恨地道:“你小子再敢亂說話,老子打斷你的腿!”
許大柱捂着高高腫起來的臉,有些發傻,他可是逍遙幫的骨幹成員啊,如今不明不白地被強哥甩了一巴掌,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不明白自己到底錯在哪裡了。
王小強點着許大柱的腦門子,一字一句地道:“你給我記着,厲哥有厲哥的想法,我們這些當小弟的,到啥時候都得聽他的,他的話就是他馬的聖旨,誰敢不聽他的話,老子第一個饒不了他!”
說着,王小強取過一支香菸夾在嘴上,許大柱忍着臉上的疼痛站起身來給王小強點着了煙,表面上很恭敬,心裡卻恨得咬牙切齒。
王小強吐出一口煙霧,也學着厲中河剛纔的口吻,朝着身邊的一票兄弟訓斥道:“你們給我記着,咱們這逍遙幫能有今天,兄弟們今天能坐在這聚仙閣吃香的喝辣的,全靠了厲哥,厲哥是咱們逍遙幫的前輩高人,逍遙幫是厲哥一手創辦的,沒有厲哥,就沒有我們兄弟們的今天。我們這幫土包子,層次都不高,當然不會明白厲哥的選擇,但你們給老子記着,哪天咱逍遙幫有了難處,厲哥是咱們最大的依靠!如果厲哥有了難處,咱們兄弟也不能袖手旁觀……”
“強哥,我明白了。”許大柱這回腦子轉得有些快了:“厲哥是白道,咱們是黑道,咱們要想吃得開,就得黑白兩道通吃,白道有了厲哥,咱兄弟們就可以放手手腳,大展宏圖……”
“算你小子長了點見識!”王小強扔給許大柱一支雪茄,算是持平了許大柱心裡的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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