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東平和謝天成、葛斌等人,一下子有些發懵。因爲,厲中河和韋明佳兩個人,一見面就注視着對方,他們的目光中很平靜,看不出一點點心理元素的折射,他們就這麼對望着,持續了將近三十秒鐘!
最終,周東平拉了拉韋明佳的手臂,將韋明佳拉到了座位上。
直到此刻,韋明佳才微微一笑,輕輕扶了扶金絲眼鏡,接過周東平遞來的香菸,淡淡地的抽了一口,然後緩緩吐出。
謝天成和葛斌、厲中河三人,同時有一種感覺:這韋明佳今晚來者不善!從他剛纔的眼神來看,第一,他對雞鳴縣的這三位領導幹部根本不放在眼裡,第二,他有一種主動挑釁的心理,特別是與厲中河,他們兩個年齡相近,似乎更有一種水火不容的味道。
當然,更讓謝天成三人有點鬱悶的是:韋國標爲什麼要讓自己的兒子前來作陪呢?難道真的是出於對這次宴會的重視程度?難道這就是韋國標所謂的“最高招待規格”?
厲中河卻很快便明白了韋明佳的真實意圖:像他如此高傲之人,這樣的場合壓根就不願意前來,他根本看不起雞鳴縣的這三名領導幹部,但是,當他聽說俺老厲要來的時候,他便來了,不爲別的,只爲見見俺老厲!情敵嘛,總是要見見面的,相互之間瞭解一下,試探一下彼此之間的底氣,瞭解一下對方的性情,爲戰勝對方打下基礎!
嘿嘿,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厲中河不由得一陣竊喜,韋明佳啊韋明佳,俺老厲也正想見見你呢,沒想到你倒主動來了,好吧,俺老厲接招就是了,老子能把戴強強打進了看守所,同樣可以把你打得屁滾尿流!
對於韋明佳而言,在整個林海境內,他曾經長時間逼視過很多人,包括很多的縣處級領導幹部,面對他的平淡目光無不膽寒,從來沒有一個人敢與他迎接他那平淡的目光超過三秒鐘!尤其是女人,特別是漂亮的女人,在他的平淡如水卻蘊含着極大殺傷力的目光面前,無不妥協!
可是,此時此刻,韋明佳用一種慣有的平淡目光逼視着厲中河,厲中河竟然有膽氣與他對視,直到彼此同一時間收回自己的目光!情不自禁之中,韋明佳的心裡似乎不再對厲中河有任何的輕視之意,一個能讓呂青這麼一個大美女傾心的男人,必有他的過人之處,厲中河的平淡目光,似乎更有震撼力!
難道,呂青就是被厲中河的平淡目光所俘虜了麼?韋明佳暗自詫異。
厲中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的左側,是謝天成,他的右側,則是葛斌,而在他的對面,卻是韋明佳。
韋明佳和厲中河,一個是堂堂林海省長韋國標的兒子,常識淵博,閱歷深廣,風度翩翩,一個是小小的雞鳴縣下屬鄉鎮的代鎮長,出身一般,閱歷有限,唯一能夠與韋明佳相比肩的,也許是他那翩翩的風度,那副不緊不慢不溫不火的淡然。
厲中河目光雖說平淡,可他卻在剛纔與韋明佳對視的時間裡,把韋明佳全身上下端詳了個遍,他十分清楚的發現,韋明佳雖說霸氣十足,但眉宇間卻透露着一股難以發覺的疲憊與勞累,他的呼吸似乎也稍顯急促,他的平淡的目光裡,似乎隱隱流動着根根血絲。
嘿嘿,韋明佳啊韋明佳,你他馬今天中午一定跟哪個女人云來雨去了,否則,你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厲中河立即感覺到了韋明佳在自己以私生活裡縱慾過度!
操,就憑你這等紈絝子弟,也想與俺老厲爭奪呂青?做夢去吧!厲中河點燃一支香菸,絲毫也不理會韋明佳再一次投來的目光。
韋明佳心中的奇異之感越來越強,這個厲中河,年紀輕輕的,竟然有如此的修爲,真不知道他是裝逼呢還是真有這份實力,他的身上有什麼資本呢?他出過國留過洋麼?他的老爸老媽很牛叉麼?他從小接受了什麼樣的與衆不同的教育呢?非也,非也,他只是一個苦孩子罷了,他有什麼資本呢?
也正在這時,周東平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着手機屏幕,立即起身,對衆人道:“林副省長到了,走,到外面迎接。”
於是,衆人紛紛起身,跟着周東平一起出了包間,來到了麗陽會館門口,只見一輛黑色的奧迪停在了門口,車門輕輕開啓,一箇中等身材、面容清瘦的中年男人從車裡鑽出來,滿面春風地走近了大家。
“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咱們林副省長。”周東平對謝天成三人說道。
謝天成三人連忙朝着林鳳翔點頭致意。
林鳳翔主動伸出手來,迎向了謝天成:“是天成同志吧,我早就聽說過你,在雞鳴縣幹得不錯,很好,省委省政府對你們雞鳴縣的工作,是十分滿意的。”
謝天成謙遜地道:“謝謝林省長,您過獎了,我只不過作了一些我應該做的工作,沒想到組織上卻給了我這麼高的評價。”
林鳳翔今日也是第一次見謝天成,謝天成不凡的談吐,使他對謝天成的印象非常好。
鬆開了謝天成的手,林鳳翔又轉過頭來,朝着葛斌伸出了手:“葛局長,雞鳴縣的社會穩定工作,從去年以來,出現了非常和諧的局面,我是負責政法這一塊的,你這個公安局長的名頭,我早就如雷灌耳了。”
葛斌立即立正,向林鳳翔敬禮,擲地有聲地道:“謝謝首長,我一定繼續努力,不辜負首長重望!”
林鳳翔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轉向了厲中河,道:“中河同志,你就更不用說了,上次發生在海中市的劫獄越獄事件,你是第一功臣,省委常委會兩次提到了關於你的情況,人年輕,關鍵時刻能冒着生命危險挺身而出,真是難得啊,中河同志,我很欣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