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山下只有這一片白樺林——
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只是白樺林背靠燕子山,而外界通往白樺林的則只有一條道,所以駱志遠跟2號約在這裡,幾乎是很難錯過的。
可駱志遠在此等候了多時,也沒有見到他印象中的2號。雖然他對2號的來歷背景乃至職務什麼信息都是一片空白,但卻深深記住了他的長相。二號的那張臉,他一輩子都很難忘記了。
清涼的春風吹過來,駱志遠感覺一陣冷颼颼地,便裹緊了黑色風衣的衣襟,豎起了領子。
又等了片刻,見二號還是遲遲不到,駱志遠有些不耐煩,就準備離開。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着一身牛仔裝的高個女孩,留着日本女生頭的相貌清秀的女孩,揹着一個小包從山路那邊走過來,鼻樑上架着一副茶色墨鏡。
女孩走到跟前,向駱志遠笑笑:“請問從這裡能爬到山頂嗎?“
駱志遠聳聳肩笑了:“爬當然是能爬到山頂,不過繞了很多路,我建議你還是從另外一條道爬山吧。“
燕子山是京郊著名的旅遊勝地,很多人來爬山,駱志遠也沒有太在意。
女孩格格笑了笑:“謝謝你啦,我就是隨便爬爬,爬不動了就下來走了,再見,大哥,謝謝你啊!“
兩人擦肩而過。
駱志遠沿着山路走回康橋總部所在的區域,卻無意中發現自己口袋裡多了一張紙條,紙條上有幾行娟秀的字跡,駱志遠看完,神色古怪地用打火機燒燬了這張字條。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剛纔無意中碰到的那個問路女孩,居然就是來與他聯絡的特工。換言之,這或許也是二號的下屬,不知道代號又是多少的一個女特工。
駱志遠眼前浮現起那個女孩巧笑倩兮的面孔,卻又忍不住自嘲地一笑,跺了跺腳,向康橋總部大樓走去。
駱志遠回到總部大廈,進了自己位於7層的董事長辦公室,站在那張懸掛在牆壁上的全國地圖下面,凝視了地圖上的一個位置良久,沉默不語。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薛萍有事過來請示,見他沉默,不敢打擾他,就靜靜地站在了一側等候着。
駱志遠此刻的心情微微有些複雜。他不知道自己加入了這個神秘國家組織後會對康橋今後的前途命運產生何種深遠的影響,但他心裡漸漸清晰起來,未來他所要面對和承擔的恐怕是一種世人難以想象的重大使命。
他並不擔心自己個人的命運,但卻擔心自己因此會將康橋拖入不歸路。康橋集團現在可不是他一個人的康橋,而是一萬多名康橋員工的康橋,關係着這麼多人的身家性命和生存飯碗。
他慢慢轉過身來,定了定神,向薛萍微笑招呼道:“薛總,來了?”
薛萍恭謹地走過來笑道:“董事長,您讓我註冊的新公司註冊好了,註冊資本金一千萬,按照您的安排,公司名就叫華夏龍騰科技有限公司。”
駱志遠嗯了一聲:“很好。薛總,龍騰公司的存在,不要公開了,就你我和曉嵐姐三人知道就成了。”
“我明白的,董事長。”薛萍趕緊表態。
她站在那裡挺直了自己的腰板。她本身就是風情萬種身材火辣的妖精,又正處在三十出頭熟透了的韶華,如此挺胸擡頭乳-波盪漾,的的確確是勾人之極。
駱志遠尷尬地撇開自己的眼睛去,走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後面。薛萍有些歡喜又有些底氣不足地偷偷掃了駱志遠一眼,微微靠上前一步,見駱志遠並沒有排斥,這才試探着探手過去幫駱志遠揉着肩膀:“董事長,你這兩天太辛苦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要說薛萍沒有駱志遠的那點潛意識,那絕對是騙人的鬼話。但如果要說她想跟唐曉嵐或者謝婉婷爭男人,那也未必見得。謝婉婷是何等身世背景的女人,唐曉嵐又是何等層次的女人,她心裡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在她心裡,對駱志遠有敬畏的情緒,有愛慕的情緒,也有各種各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總而言之,薛萍的心態很複雜。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如果駱志遠想要吃掉她,隨時可以也隨時可能,薛萍不會有半點的拒絕和排斥。
駱志遠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直接拒絕薛萍的親密舉止。
如果生硬拒絕,將直接破壞他跟薛萍之間的關係,今後也很難再相處。他相信薛萍是一個很有分寸的女人,在瞬間的意亂情迷之後,她會調整好自己的心態的。
果然,薛萍很快就藉着去給駱志遠泡茶的當口停下了手。她有些臉紅地將一杯茶放在駱志遠跟前,不好意思地壓低聲音道:“董事長,如果沒有別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駱志遠嗯了一聲,和聲道:“薛總,你先去忙,抽空跟辦公室的人說一聲,給我定去西北星城的機票。”
“星城?董事長要去西北出差嗎?”薛萍隨意問了一句。
駱志遠點點頭:“後天出發,至於什麼時候回來,現在還不能確定。”
星城是西北省一座地位非常特殊的城市。其實城市並不大,也並不經濟繁華。從歷史沿革上來看,星城曾經是古代絲綢之路中原通往西域的交通重鎮,而建國以來,這裡建有一座國家級的衛星發射場,因此名爲星城。
星城實際上是戈壁邊緣處的綠洲。從星城市中心往西南1oo公里,在戈壁深處有一*區域,是軍事禁區,圍着鐵絲網,駐紮着一個師的部隊嚴防死守。當地人只知道這是軍方導彈部隊的試驗基地,而其實就算是部隊本身,也將自身守衛的區域當成導彈部隊的秘密訓練場。
軍隊的控制區只是外圍,而內圍還有一個方圓一公里左右的區域,連軍隊都不能進入。
這名義上是軍方的軍事科研基地,但實際上卻是真正的國際級秘密基地——x-r研究所。
所謂的x-r研究所像極了一座如臨大敵的監獄,四面厚厚的高牆,高達十幾米,而高牆之上全是封閉的電網。只有一個大門供進出,平時大門封閉且連上電源,而即便是輪班戍守的軍隊戰士也不知裡面究竟是何種情景。
從裡面出來的人全部穿着制式的工作服,而臉上全部帶着面罩,裡面出來的車輛也全部沒有車牌號。人員進出全靠指紋,檢查嚴密之極。其實出來的人就是爲了補充裡面的給養,出來幾個人就回去幾個人,警衛戰士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幹什麼的。
他們有着嚴格的紀律,對高牆裡面的事,一概不問、視而不見、閉口不談。而每一個戰士都跟部隊政治部簽訂了保密協議,保證退伍後不提此處半句。否則,即便是退伍回鄉,也會被抓回來接受軍事法庭的審判。
這天下午,從軍事管制區的外圍駛進來一輛草綠色的軍用吉普車。吉普車通過外圍三道哨卡的層層檢查,這才駛進了內圍,沿着這條修建了有幾個年頭的寬闊的柏油馬路,風馳電掣地直奔x-r研究所。
這裡根本就沒有行駛的車輛,所以可高速奔馳,駱志遠估摸着司機開車的速度超過了一百八十邁。目光所及的範圍之內,也沒有任何人煙,只偶爾發現兩側的戈壁灘上有三五成羣的野驢奔跑而過,而湛藍的天宇上,一兩隻蒼鷹振翅飛過天際發出寂寥的鳴叫。
天高雲淡,公路如玉帶般無限延伸。駱志遠忍不住開口笑道:“小兄弟,讓我開會車過過癮?”
開車的是一個年約十**歲的空軍地勤戰士,他面色嚴肅一絲不苟地繼續開着車,沉着臉沒有回答駱志遠的話,彷彿他不存在一般。
駱志遠苦笑一聲,只好作罷。
他自打上車之後,這個司機戰士就跟機械人一般駕駛車輛一路疾馳,一路上話也不說半句,不知道是紀律要求還是性格使然。
司機繼續加大油門,吉普車一溜青煙向前奔馳。前方沒有車,道路又這麼寬,路況好得不得了,就是敞開開,只要車子受得了,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問題。
大概也就是半個小時的時間,吉普車就來到x-r研究所正門處。
司機指了指駱志遠座位旁邊的面罩,示意駱志遠戴上。駱志遠皺了皺眉,取過面罩來戴上,感覺有些彆扭。他揹着自己的包從車上跳下來,緩步走向警衛哨卡。
“指紋輸入!”守衛戰士的聲音非常冷漠,也很生硬。
駱志遠任憑戰士擺佈,開始輸入指紋,指紋輸入通過,又開始接受全身檢查。如此前前後後折騰了大半個小時,守衛戰士這才摁響了一個類似於門鈴的按鈕,看樣子是通知裡面,有人來了。
十分鐘之後,厚實的多重不鏽鋼密封門才緩緩打開,駱志遠猶豫了一下,還是毅然揹着包走了進去。這一走他才震驚地發現,這號稱是一道門,其實一間寬敞的開放式大廳,而從外表看起來給人的感覺像是一道門罷了。
大廳兩側設有嚴密的電網,只有中間一條通道可供行走。又是一番指紋輸入,駱志遠這才通過了開放式大廳,真正進入研究所的內部。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