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下,元秋生覺得他有必要幫對方拿一個彎子,人家畢竟是副省長,就這麼被下級堵在那來不得來,去不得去的,實在有點大不敬之感。元秋生開口說道:“一銘市長,要不你就幫趙省長打個電話問一問。對了,那個肖副局長不是你的同學嘛,這畢竟不是什麼公事,找熟人打聽,不惹眼,我看你就和他聯繫一下吧!”
元秋生之所以不親自和元衛軍聯繫,一方面,趙奎傑沒有提出這樣的要求;另一方面,趙奎傑親自找上門來質問朱一銘,那這事十有八九是朱一銘通過肖銘華辦的,元衛軍還真不一定知道其中的情況。
朱一銘聽到元秋生的話以後,感覺到對方果然是一隻老狐狸,他剛纔說打電話神馬的只不過是找了一個藉口而已,想不到對方立即就打蛇隨棍了,現在這種情況下,他還真沒有辦法推辭。意識到這點以後,朱一銘掏出手機來,開口說道:“兩位領導稍等,我這就打個電話問問,不過結果如何,我可不敢打包票。”
他後面這半句顯然是衝着趙奎傑說的,電話我打了,但是不是能問道你想要的答案,我可不敢保證。趙奎傑當然聽得出他話中的意思,剛準備開口說話,元秋生卻招呼他抽菸了。等其轉過臉來以後,元秋生衝着他使了一個眼色,那意思是等會再說。
趙奎傑想了想,確實是這麼回事,目前這種情況下,光着急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只能慢慢來。有了剛纔的經歷,他深深地意識到,他這個副省長,在人家眼裡可能還真和領導這兩字不太捱得着邊。這樣一來的話,他之前的策略就要做相應的調整了,否則的話,他的界定目標一定實現不了。
想到這的時候,他有點不淡定了,他可只有這一個兒子呀,別的不說,養老送終可都指望對方呢。趙奎傑至今都記得當年和他兒子一起的那三個小子,被老韓家的女婿整到軍營裡面好好收拾了一番,出來以後,簡直像變了個人似的,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也變成那樣,所以不得不好好掂量一下,免得到時候後悔。
元秋生的提議雖然不在朱一銘的計劃之內,但他只要稍一考慮,頭緒就出來了。這個電話打不打最終的結果是一樣的,反正就是不知道,現在需要的只不過是當着兩位領導的面做個樣子而已,這應該不是什麼難事。爲了防止兩人起疑,朱一銘就當着他們的面撥通了電話,雖說稍稍揹着一點身子,但總歸還是在他們的視線範圍之內。
肖銘華此刻剛剛睡醒,猛地聽到電話響起,再一看竟然是朱一銘的號碼,他一個激靈,第一感覺就是出事了,因爲一早的時候,兩人把所有的細節都已經商量定了,不需要再打電話什麼的。就算要打電話也是他打給對方,可不是朱一銘打給他。
意識到情況不對以後,肖銘華小心謹慎地摁下了接聽鍵,輕聲喂了一聲。
朱一銘不知道肖銘華的想法,但他按照他想好了的來,電話接通以後,開口說道:“銘華呀,我朱一銘,我現在正在市長辦公室呢,有件事情想向你打聽一下,你聽好了呀,你們公安局昨天有沒有”
朱一銘的這話,外人聽上去一點問題也沒有,趙奎傑聽完以後特意看了元秋生一眼,見對方衝着他點了點頭,心裡安定下來了。他現在心裡有點亂,對於朱一銘這樣說是否妥帖,他心裡有點沒底,但元秋生此刻的頭腦是非常清醒的,既然他都覺得沒有問題,那就應該沒事了。
肖銘華聽到朱一銘的開場白以後,心裡立即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對方肯定是逼不得已纔打這個電話,現在他要做的事情就是配合對方唱好這出雙簧。打定主意以後,他便集中注意力認真聽了,這可不能聽岔了,否則的話,容易出事。
等朱一銘說完以後,肖銘華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兩人在一起這麼多年,這點默契還是有的,他立即對着電話開口說道:“朱市長,這件事情我現在也無法回答你,我得去局裡查問一下,看看有沒有這回事。”
朱一銘聽到這話以後,開口說道:“行,那就麻煩肖局長了,我和兩位領導都在這等着呢,你的速度最好能快一點,什麼,你今天下鄉去檢查工作了,立即往回趕,好,好的。”
說到這以後,朱一銘便果斷地掛了電話。他想不到肖銘華這貨比他還要有才,去局裡查問一下不談,居然連這鄉下檢查工作這樣的理由都搬出來了。就算趙奎傑聽後,心裡有懷疑,也沒有任何辦法,誰也沒有規定人家就不能今天下去檢查工作不是。
朱一銘收起電話,衝着兩人微微一笑,這纔開口說道:“趙省長、市長,我問了一下肖局,他也不清楚這件事情,現在正在下面區縣檢查工作呢,他立即往局裡趕,不過現在時間不早了,再怎麼趕,也要到下午纔能有消息,要不,市長你打個電話給元局問一問看。”
朱一銘說上面這番話的時候,可以說是一臉的真誠,彷彿這件事情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在真誠心實意地幫助趙奎傑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趙奎傑聽朱一銘三兩句話就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了,他心裡雖很是不爽,但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元秋生同樣也感覺到了一絲鬱悶,因爲朱一銘的這話說出來以後,他要是不給元衛軍打個電話的話,似乎有點說不過去,於是無奈之下,只好拿起了電話。他雖知道元衛軍絕對不可能知道這事,就算親自去查問的話,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但卻不得不做出這樣一番姿態出來。
電話接通以後,元秋生簡單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元衛軍在電話那頭,立即叫嚷開了,叔,之前我就多次向你說起過這事,肖銘華那小子揹着我經常在後面搞三搞四的,這事我一點消息也不知道,一定是他搞出來的,你
自從肖銘華到了泰方市公安局以後,元衛軍的日子就沒有以前那般滋潤了,對方和邱海雲副局長合穿一條褲子,大有把他架空的意思。爲此,他曾多次找到他這個本家叔叔反應情況,希望對方能夠幫他撐一下腰,打擊一下對方兩人的囂張氣焰。
元衛軍心裡很清楚肖銘華之所以敢於公開向他叫板,主要就是因爲有常務副市長朱一銘在其背後撐腰。要是市長大人幫他長一下勁的話,他倒也不見得就怕了對方,遺憾的是,不管他怎麼說,這位本家叔叔就是不願意幫忙,搞得他鬱悶不已。今天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對方有求於他,他當然要借這個機會狠狠地黑一下肖銘華。
正當他說得起勁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元秋生的怒吼,行了,你親自去查一查,看看有沒有這回事,然後打個電話給我!
元秋生說完這話以後,立即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這段時間他對於元衛軍的表現很是不滿,你一局之長竟然搞不得一個副手,任由對方翻雲覆雨的,還有臉一次又一次地到這來吵着鬧着要支持神馬的,孰不知,這個局長這頂烏紗帽就是對其最大的支持。這話他不能當着對方的面說出來,只能一次次無視對方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