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朱一銘的話以後,齊雲愣住了,這消息太有震撼力了,常務副市長剛剛到任,家裡居然就遭了賊,並且賊偷走的,居然是書架上的一些看似毫無作用的書。這事是誰幹的暫且放在一邊,這麼幹有什麼目的呢?這可是一個讓人百思也不得其解的問題。齊雲的頭腦裡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朱一銘看了齊雲一眼,開口說道:“我覺得這事並不是衝着我來的,這人一定不清楚現在我已經是那棟房子的新主人了。”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賊是衝着古尚志去的?不會吧,人都已經死了,誰還會去找他的麻煩?”齊雲張大嘴說道,滿臉的吃驚之色。
“你覺得還有比着更好的解釋嗎?”朱一銘反問道,“我昨天剛到泰方,別說和你結仇,就連照過面的都沒幾個,你覺得有人會去對付我嗎?再說,住到那邊去,可是我下午才確定下來。”
齊雲聽了這話以後,靜下心來仔細考慮了一番,覺得如朱一銘所說的很有幾分道理。他初來泰方,不可能和人結仇,所以針對他去的可能性確實微乎其微。如果這只是普通的賊,那不可能偷一堆無用的書走,對方這樣做的目的,更像是在找什麼東西。由於東西沒找到,所以乾脆把那些可能藏東西的書給拿走了。
朱一銘見齊雲已經想明白了,接着說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有沒有做相關的瞭解?”
“你是問古尚志的事情?”齊雲小聲地問道。
朱一銘看了對方一眼,用力點了點頭,想了一下以後,說道:“我想把這事作爲一個突破口,看看能不能借此打開局面?”
齊雲聽朱一銘說得如此直接,心裡很是感動,對方能這樣說,顯然是把他當自己人看待的,人家作爲領導都投之以桃了,他當然也應該報之以李。
有了這個意識以後,齊雲也不可能再藏着掖着了,他看了朱一銘一眼,低聲說道:“這事事關重大,我沒有去刻意調查,但是也稍稍留心了一下,車禍的認定是交警大隊做出的,這裡面有沒有問題,誰也不清楚。泰方市的公安系統很特殊呀,局長姓元,叫元衛軍,一筆寫不出兩個元呀!”
“他們是?”朱一銘問道。
“有一次和元衛軍在一起吃飯聽他說過,兩人是同一個祠堂的,要是論起輩來,他還得管我們領導叫叔呢。至於說這話是真是假,就無人知曉了,不過他在不同場合都這樣說過,也沒見領導否認過。”齊雲說道。
朱一銘聽後,點了點頭,他心裡已經有數了。
不管哪個市,最重要的兩個部門就是公安局和財務局,一個有執法權,另一個則掌控着經濟權。這兩個部門一直也是爭奪非常激烈的所在,現在就泰方市的情況來看,估計都已經被元秋生抓在手裡了。
公安局長是他的堂房侄兒,哪兒侄子不幫叔叔的道理?他讓齊雲給買臺車之前,就已經和財務局說好了,這意味着什麼,就是傻子也能想得出來。
朱一銘現在有點明白,爲什麼他剛來樑之放就迫不及待地向他拋出橄欖枝,看來他的日子也不好過呀!市委書記的一紙任命,省裡的領導可以給你,但要想真正成爲說一不二的一把手,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元秋生已經在泰方市經營多年的情況下。
齊雲看了看朱一銘一眼,小聲說道:“一銘,你要想搞清楚古尚志的事情,可以有兩個途徑,第一,從公安系統內部入手;第二,多和邱雪薇聊聊。”
“哦?你是說邱雪薇和古尚志之間……”朱一銘問道。
通過這兩天的接觸,朱一銘對邱雪薇的印象還是不錯的,現在聽齊雲這麼一說,原先的那還算不錯的印象立即煙消雲散了。
“不是,你別誤會,我剛纔的那話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齊雲連忙說道,“邱雪薇和古尚志是表兄妹,這個大家都知道的,你剛來,可能還沒有聽說。”
聽了這話以後,朱一銘只覺得一陣臉紅,不得不說他剛纔的想法邪惡了。他現在有點明白邱雪薇看上去沒心沒肺的,怎麼會坐上副秘書長的位置的,看來是因爲古尚志的關係,這就難怪了。
朱一銘看了齊雲一眼,說道:“這個元衛軍是元秋生的人,那政法委書記車懷遠豈不是成了一個擺設?”
政法委書記雖然是政法系統的老大,但檢查和法院實行的是條塊管理,插手的空間並不大,泰方市自然也是如此。現在公安局長又是市長元秋生的人,那這個車懷遠豈不是真成了一個擺設了。
齊雲聽了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大概是這麼個情況,車懷遠當然也不甘心,之前也做過一些努力,不過好像效果並不明顯。今年開始,他就和古尚志走得比較近,可能覺得換屆是個機會吧,但是……”
朱一銘之所以問道政法委書記的事情,就是覺得他如果想從公安系統着手的話,對方可能是一個非常關鍵的人物。公安局裡有元衛軍把持着,要想搞點小動作的話,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有了車懷遠的介入,也許會容易許多。
“對了,一銘,你知道元都廣場嗎?”齊雲突然問道。
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後,茫然地搖了搖頭,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個廣場。
齊雲接着說道:“這個廣場是元秋生力主搞起來的,也是他的主要政績之一,改天你可以過去看看,佔地十萬多平方米,造價超億元,絕對的大手筆。”
聽齊雲這麼一說,朱一銘倒是有點印象,他開口問道:“是不是前兩年剛剛建成,當時好像在省裡都產生了影響。”
齊雲聽了朱一銘的話後,點了點頭,低聲說道:“是呀,本來元秋生是準備大張旗鼓地宣傳一下,請了許多記者,光省裡的就請了好幾家,甚至還準備讓人和央視聯繫,後來好像就沒什麼動靜了。這裡面具體是怎麼回事,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元和古之間的矛盾有點公開化的意思了。”
朱一銘聽到這以後,點了點頭,他記得這檔子事情是因爲當時是鄭璐瑤帶人下來採訪的,後來這節目被趙雪娥,也就是黎兆福的妻子給撤了下來。當時她很生氣,朱一銘還特意開導了他一番。
他當時認爲這是泰方市的一、二把手之間的紛爭,現在看來,事情並不是他想的那樣,而是市政府一、二把手元秋生和古尚志之間的較量。這應該也是一條線索,改天可以摸一摸。只是過了這麼長時間了,要想找到線索的話,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朱一銘並不灰心,一切纔剛剛開始,他有的是時間。
朱一銘看秦雲說得差不多了,於是遞過一支菸去,笑着說道:“說說我們的老朋友吧,看來他也混得不錯呀,市長助理了。”
齊雲聽後呵呵一笑,壓低聲音說道:“老弟,用句流行語來說,你懂的。”
朱一銘聽後,和齊雲一起笑了起來。
兩人點上香菸以後,齊雲猛吸了兩口,然後說道:“林之泉在西山縣這兩年就幹了一件事情,並且幹得轟轟烈烈。”
朱一銘聽後,疑惑地哦了一聲,他覺得對方說話的口氣不像是在讚揚,倒有點正話反說的意思。
齊雲自然也聽出了朱一銘那聲哦背後的意思,笑了笑對對方說道:“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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