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朱一銘和肖銘華商定了具體的抓捕方案。從泰方市要到魯東省必須先過江,然後再穿過沽源市才行。抓捕杜大壯必須出了泰方市,否則的話,消息很容易泄露出去,容易被動。這樣一來的話,抓捕地點放在沽源市無疑是最爲合適的,但朱一銘心裡也有顧慮。
樑之放在沽源做過兩任市委書記,在那邊的關係一定是盤根錯節,耳目衆多,消息也一定非常靈通。在那邊的動手的話,極容易被他知道消息,那樣的話,對朱一銘來說,也是一件麻煩事。
拿下杜大壯的目的是衝着元秋生去的,而樑之放一定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他作爲市委書記,要是市長出了什麼問題的話,就算和他沒任何瓜葛,其臉上一定也沒什麼光彩。從這個角度來說,他還是不希望元秋生出事的。雖說兩人之間平時不怎麼對付,但要真遇到涉及到自身根本利益的大事時,他們還是很容易站到同一個戰壕裡面去的。
這裡面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樑之放不知道元秋生惹的事情有多大,他要是知道其涉及到刑事案件的話,也不會往這事裡面伸手的。現在問題的關鍵是他根本不知道這事,這就讓人有點無語了。這樣大的事情,朱一銘當然不可能提前告訴他,樑之放自然無從知曉了。
爲難了好一陣,朱一銘決定還是在沽源市動手。不管怎麼說,在那邊拿下杜大壯,總比在泰方市動手要強。如果不在省內動手的話,還得和魯東省那邊打招呼,麻煩不說,還容易走漏風聲,顯然不是好的選擇。
考慮了一會以後,朱一銘對肖銘華說道:“對了,要在沽源市動手的話,我覺得你可以和一個人聯繫一下!”
“你說的是陳劍?”肖銘華問道。
朱一銘聽後,立即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你告訴他這是一次秘密抓捕,讓他找幾個信得過的兄弟,這樣應該不會傳出什麼風聲去,你看呢?”
“行,雖說樑在他們待了很長時間,但也不見得每個人都和他有關係。”肖銘華說道,“陳劍是從刑警一步一步升上來的,和昔日的市委書記應該沒什麼關係,再說,我特意叮囑他一番的話,他應該不會出去亂說的。”
“好吧,那就這樣辦,你們提前一天先去沽源那邊做點準備,瞅準時機再動手。”朱一銘說道。
肖銘華聽後,遞了一支菸給對方,然後說道:“這些細節上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保證把他辦的妥妥帖帖的,只是領導那邊你要多關注一點呀,我擔心他和杜大壯之間有什麼秘密的聯繫方法,我們要做好他知道這事的準備。”
“嗯,這邊的事情我來應付,我們也算是分工協作吧!”朱一銘故作輕鬆地說道。
肖銘華說的也正是他擔心的,從杜大壯擔任保安經理以後元秋生的迅速反應來看,兩人之間說不定還真有什麼秘密的聯繫方法。只要肖銘華那邊一動手,他就認爲元秋生已經知道了,當時候該怎麼應付就怎麼應付吧!
朱一銘已經想好了具體的方法,照着之前對方趙奎傑方子抓藥,在沒有拿下杜大壯之前,他矢口否認。如果杜大壯拿下了的話,那就不需要他再去和元秋生周旋了,省紀委、公安廳恐怕都要找他聊聊了。
打定主意以偶,朱一銘倒覺得一身輕鬆,端起桌上的茶杯,衝着肖銘華說道:“這兒沒有酒,我們以茶代酒乾一杯,預祝這次行動馬到成功!”肖銘華聽到這話以後,也舉起茶杯來和朱一銘用力一碰,兩人都把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第二天一早,朱一銘就接到了省政府辦公廳的通知,讓他下午到省政府參加一個爲期兩天的工作會議,這讓他很是開心。在這之前,他一直擔心該如何應付元秋生,現在好了,藉着這個開會的機會,他直接躲到省裡去。就算對方有什麼想法的話,找不到他的人,那也是有力無處使,有氣無處發。
至於說市長的大人會不會直接找肖銘華的麻煩,那顯然是不太可能的。從某種角度來說,肖銘華還沒有夠得上那個檔次。元秋生最多讓元衛軍給肖銘華施壓,他自己是不可能赤膊上陣的,那樣的話,可有損他市裡主要領導的形象。
中午臨近下班的時候,朱一銘到市長辦公室和對方打了一個招呼,下午他就直接去應天了。
下午四點左右,肖銘華剛準備鎖門出去,在這之前,他已經和孔俊打過招呼了,讓他帶着小胡和小張在車裡等他,然後一起去沽源。突然他聽到一陣篤篤的高跟鞋敲打地面的聲音由遠而近,朱一銘下意識地擡起頭來,只見辦公室新來的小女孩快步走了過來。
發現肖銘華正在盯着她看的時候,女孩連忙恭敬地說道:“肖局,局長請您去他的辦公室一趟。”
肖銘華聽說元衛軍找他,眉頭一蹙,臉色便沉了下來。
女孩在一邊看後吃了已經,她雖然到局裡的時間不長,但也知道兩位局長之間的關係並不是那麼融洽的。看到肖銘華的表現以後,她連忙解釋道:“肖局,我剛纔送材料去局長辦公室,他才讓我到您這兒來的。”
女孩雖然參加工作的時間不長,但也知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道理,所以連忙把自己摘乾淨,免得肖局長遷怒於她。
肖銘華想不到這看上去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竟然如此精明,不由得心生苦笑。他們剛工作那會可沒有這樣老練,還一心想着,憑着一身所學打出一番天地呢,現在想來多麼的幼稚可笑,現在的年青人可要比他們那會事故多了。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一下子還真說不清楚。
想到這以後,肖銘華對女孩說道:“行,我知道了,你過去吧!”
由於門已經鎖好了,肖銘華當然不可能再進辦公室了,便直接往元衛軍的辦公室走去。他邊走,心裡邊琢磨着對方找他有什麼事情。自從上次對方和他裝逼,遇到朱一銘被打臉以後,元衛軍好像就沒有再找過他,不知今天準備唱哪一齣。他倒是一點不擔心對方知道他們的行動計劃,因爲這事局裡目前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就連孔俊也只知道他們要去沽源,至於說去幹什麼,他也不清楚。
肖銘華進了元衛軍的辦公室以後,這次對方倒沒有和他裝逼,甚至態度還非常友好。不光遞了一支菸,還裝模作樣地拿起茶杯裝作要爲其泡茶。肖銘華見狀,當然不會坐在那裝逼的,“搶”着對方的茶杯幫自己泡了一杯茶。
兩人聊了大約二十分鐘左右,元衛軍壓根就沒有說什麼具體的事情,除了閒扯了幾句以外,就是約肖銘華改天聚一聚。他覺得兩人有必要坐下來聊一聊,互通一下工作中的有無,爭取把局裡的工作搞上去。
肖銘華雖不明白對方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但還是爽快地答應了下來,不管怎麼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從局長辦公室出來,肖銘華邊往電梯口走去,邊思考元衛軍剛纔找他說那番話的目的。從對方的話裡話外來看,那意思是向他示好,除了這點以外,他似乎再也看不出其他用意出來了。只不過對方選擇的這個時間讓他有點不淡定,莫不是元衛軍發現了一點什麼,所以才選擇這個時間找他,藉機警示一番,不過看上去好像又有點不是那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