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之圖
到了辦公室以後,朱一銘讓曾雲翳打電話給魏強,讓他過來一下。一會功夫,魏強就過來了,他首先把邵大慶去找他的事情,向朱一銘做了彙報。朱一銘聽後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心裡自然清楚魏強是絕不會和他們搞到一塊去的,要是那樣的話,也不至於到今天,在自己來之前就應該打得火熱了。
朱一銘向他強調了在招標過程中的公平、公正性,然後提出一條,如果能墊資承建的話,可以適當地予以照顧。魏強聽後一愣,心想,哪個老闆吃飽了撐的,願意墊資承建工程,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那可是血本無歸呀。此時尚處在九十年代中前期的時候,內地人的思想比較禁錮,所以對於墊資做工程的話,還不是那麼能理解。
魏強是聰明人,他雖不知朱一銘的話裡具體有什麼指向性,但卻把這話深深地記在了腦海裡。俗話說,無風不起浪,沒有一點風吹草動的話,鎮長不至於一大早把自己叫過來,鄭重其事地吩咐。見朱一銘的話說完了,魏強就把近階段的安排向他做個彙報,他和黃成才前兩天去了兩趟泯州,已經把招標公司選定了,對方答應今天下午就過來,快的話,再有個三、五天就可以啓動招投標工作了。朱一銘聽後沒有多說什麼,只告訴魏強,具體的細節他就不參與了,讓他和黃成才互相商量着辦,有爲難的事情可以直接給他打電話。魏強聽後感激地點了點頭,他真怕朱一銘撒手不管,到時候把他放在火上烤,要是萬一有個來頭大的公司,他一個小小的副鎮長,真不知該如何應付。
魏強從朱一銘的辦公室出來以後,頓覺信心爆棚,他算是想明白了,自己就是一個在前面打衝鋒的,真要有個什麼事情,到時候直接彙報給朱一銘就行了,擺正了心態再幹起工作來,自然就不會縮手縮腳的了。到辦公室以後,他立即拿起電話給黃成纔打了過去,商量一下迎接招投標公司來人的事情。
魏強出去以後,朱一銘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陷入了沉思。美食一條街的事情,現在看來應該可以搞定了,不管是袁長泰、邵大慶他們一夥還是裴濟想再往裡面伸手,可能性已經不大了,下面的重點就是工程質量這一塊。到時候不僅要向魏強和黃成才下死命令,還要和沈衛華約定好,這可不是鬧着玩的事情。李賀天的前車之鑑在那個地方,這是底線,也是自己上任以來,幹得第一件大事,他不想其間出現任何意外。
接下來的日子,魏強、黃成才,甚至孫運喜,都是忙碌的。魏強、黃成纔要忙着具體招投標的各項工作,孫運喜是黨政辦主任,名副其實的大總管,不忙纔怪。相比較而言,朱一銘還是比較輕鬆的,此時就彰顯出了領導的優越性,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千古良訓,一點沒錯。
當然朱一銘也不是一點事情都沒做,把這邊的工作情況及時想裴濟做了彙報,儘管此時兩人都已經心生芥蒂,但朱一銘牢牢記住李志浩囑咐的話,一定要和裴濟搞好關係,這是你在夢樑鎮獲得成功的前提。是呀,袁長泰、邵大慶他們一夥雖然暫時被壓制住了,但你要說他們會就此偃旗息鼓、金盆洗手,別說朱一銘不信,就連鎮政府看大門的大爺都不一定相信。官員對於權力的追逐根本就不會有盡頭,一山還看一山高,尤其是讓他們放棄曾經已經牢牢掌控在手中的權力,那只有一種情況,就是徹底毀滅他們的政治生命。也許只有到那個時候,他們纔會徹底放手。顯然,目前袁長泰、邵大慶他們一夥,還沒有到那山窮水盡的地步。
朱一銘過去的時候,裴濟的態度倒是還好,兩人之間產生的裂縫,客觀地說,應該是裴濟出手所致。美食街改造和打造小龍蝦品牌這兩件事情都一直是朱一銘領頭在做,在即將要出成果的時候,裴濟卻從中插了一腳,把黃成才推了上去。明眼人都知道,這是爲出了成果了摘桃子打下的伏筆。如果說朱一銘毫不介意的話,那豈不是扯淡。裴濟見這段時間過後,朱一銘竟沒有做出什麼還擊,竟還主動登門,熱情一點自然在情理之中。
兩人交談了許久,朱一銘也向他提出了資金不足的問題,如果有企業願意墊資的是不是可以適當地照顧。裴濟聽後,當然一口應允了。他知道朱一銘來告訴他,不過是照顧一下他的面子,畢竟他是名義上的籌備小組的組長。朱一銘走後,裴濟的心裡直犯嘀咕,這年青人怎麼會有如此大的能量,居然還有人願意墊資做工程,這不是典型的空手套白狼嗎?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他的能量,都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看來自己對這位潛在的對手瞭解還是太少,以後要從不同的渠道多多加以瞭解。
朱一銘也找了個機會和沈衛華進行了溝通,主要強調的是以後在施工過程中的質量問題。沈衛華是什麼樣的人物,一聽自然就明白其中的意思,拍着胸脯保證,質量方面絕對不會出任何問題。
其間,肖銘華來過朱一銘的辦公室一次,那是一天臨近下班的時候,是來給朱一銘送駕照的,不知他是從哪兒搞到的照片,居然還是近期的。朱一銘拿到駕照以後,竟有點躍躍欲試的感覺,於是和肖銘華立即下樓試車去了。也不知是勤加練習的結果,還是受了駕照的觸動,那天朱一銘不光把車開得四平八穩的,竟然掛上了從來沒有掛過的五檔,雖說速度只有七、八十碼,但對於他來說,已經是一個質的飛躍了。
兩人一路殺到恆陽,分別接上了李倩和歐陽曉蕾,然後一起去紅梅酒家慶祝了一番。老闆娘韓冬梅知道朱一銘拿到駕照了,還特意給他們加了兩個菜,算是她的一番心意。歐陽曉蕾則連連道謝,李倩在一邊出言說道,冬梅的菜是送給朱一銘的,你道謝算是怎麼回事。歐陽曉蕾一聽這話就反應過來了,伸手去呵李倩的癢癢,兩人立即鬧作一團。
這段時間肖銘華和李倩很忙,正在置辦結婚的東西。新房,肖雲飛早就爲他們準備好了,裝修也是按照李倩的意思來的,現在買東西什麼的,就是他們兩人的事情了。看來這階段確實比較勞累,兩人都是滿臉的倦容。朱一銘本來想提議去他們的新房看看的,後來一想到歐陽曉蕾,就沒有說出口,反正等他們結婚的時候,有的是機會參觀新房。
吃完飯以後,四人就打散了,李倩上了肖銘華的車,朱一銘則自然上了歐陽曉蕾的車。
上車以後,歐陽曉蕾自覺地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讓朱一銘來開車。有了上次晚上開車的經驗,朱一銘開起來倒也不怎麼吃力。晚上雖說光線不好,但也有好處,就是路上的人和車比較少,這對於初學者來說,無疑是很重要的一點。到了紅光小區以後,朱一銘這次停車注意了前進和後退時,往相反的方向打,所以雖說費了一點勁,總算還是把車給停了下來。用歐陽曉蕾的話說,應該停得還算不錯,勉強及格了。
這個夜晚,兩人非常安穩,相擁而眠,不知朱一銘不想幹那件事情,而是歐陽曉蕾正處在生理期,有人只能望人興嘆了,不過美人在懷,說着悄悄話,倒也不失爲一種享受。
第二天一早,朱一銘醒來的時候,歐陽曉蕾已經準備好了早餐,一杯牛奶,兩隻雞蛋,營養又健康。見朱一銘吃完了自己親手做的早餐,歐陽曉蕾的臉上溢滿了幸福的微笑,此時此刻她是幸福的,因爲她找到了爲人妻的那份滿足,儘管這感覺是短暫的,甚至是虛幻的。
告別了歐陽曉蕾,朱一銘還是選擇乘中巴車去上班,他覺得偶爾爲之,也是一種不錯的感覺,不光能體驗一下平民百姓的生活,還能瞭解到一些坊間的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