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兆福聽了樑浩康的話後,徹底地放下了心。如果這個時候,樑浩康也不支持他的觀點的話,那可就難辦了。雖然他硬要去查這件事情倒也不是不行,那樣一來的話,極容易搞僵幾個人之間的關係,不利於開展下面的工作。
在查這件事情的過程中,如果再出現一點什麼狀況的話,那到時候,他真有可能吃不了兜着走。樑浩康只要到盧魁那一彙報,恐怕到時候鄒廣亮也保不住他,那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現在樑浩康也支持他去查的話,情況就不一樣了。他點頭了,其他兩人自然不會再有不同意見,這樣一來,就變成他們督察組的集體行爲。在這當中,就算真發生點什麼事情的話,也不用擔心。誰能保證工作當中就不犯錯誤呢?只要及時改正過來,下次不犯,就行了。
黎兆福看了樑浩康一眼,有意無意地點了一下頭,那意思是向對方表示感謝。對於樑浩康的支持,他還是能理解的,開始的時候,他認爲盧魁對他不太放心,才把對方安插過來的。
通過在寶新區發生的事情,他已經想清楚了,樑浩康下來是爲了撈點資本的,這是盧魁在爲他以後的發展鋪路。前段時間,他聽說盧魁已經物色了新的秘書,這就讓他更加確認之前的判斷是正確的。
現在樑浩康很想在督查的過程中出成績,於是自然就要多配合他這個組長的工作,否則他的願望絕對實現不了。這樣一想的話,樑浩康今天的表現也就不足爲奇了。黎兆福心裡很是得意,困擾他幾天的難題,就在不經意之間化解了,看來老天爺還是很眷顧他的。
黎兆福對小陳說道:“陳,跟上前面那輛摩托車,他們會帶着我們過去的。”他邊說,邊衝着正在往陳二驢摩托車上跨的趙猴子挪了挪嘴。
樑浩康聽了黎兆福的話以後,暗暗點了點頭,對方的這個主意確實不錯,只要跟到這兩個後面,他們想要了解的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
朱一銘這邊和前段時間的情況一樣,南亭市這兒和他們前面跑過的兩個市沒什麼差別。雖然在檢查的過程中,也發現了一些問題,但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稍作一些提醒就可以搞定了。
朱一銘現在真心感到搞這樣一個督察組是多麼高明的招數,不光對市縣各級官員都有震撼作用,保證換屆工作的順利進行,而且對那些想搞一些小動作的傢伙而言,這更是一把高懸在頭頂的利劍,隨時可以落在他們的脖頸處。這樣一來的話,誰還敢輕舉妄動,除非這個人活得不耐煩了。
這兩天有一個人的心情無比激動,甚至這幾年以來,他沒有找到過這種興奮得要大聲喊叫的感覺了,這個人就是鄒廣亮。一個不經意的機會,他打聽到了一個讓他興奮異常的消息,說這消息將對他的仕途產生深遠的影響也不爲過。
一直以來,他都對盧魁壓他一頭很是不滿,他自認爲無論工作能力,工作成果,他都不比對方差,憑什麼對方是常務副部長,而他則是一個普通的副部長?同爲副部長,一個是常務,一個不是常務,這裡面的差別可大了去了,就如同副市長和常務副市長一樣,一個是普通的副廳級幹部,一個則是實實在在的市領導。這可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有很多人窮其一生,都無法越過這道坎。
開始的時候,鄒廣亮爲自己的遭遇感到憤憤不平,後來當他得知盧魁的身份以後,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在心裡連叫了幾聲萬幸。在這之前,他雖然和盧魁不是很對付,在不少事情上,兩人之間都有分歧,但畢竟沒把矛盾放到檯面上來。他完全可以以對待事情的觀點不同,看問題的角度不同來遮掩,這樣一來的話,盧魁就沒有理由去刻意去針對他了。
前兩天盧魁突然告假回了燕京,說是家裡有事。開始的時候,鄒廣亮倒也沒有注意,盧魁家在燕京,並且每年春節的時候,都會回家待上一段時間,他對此早已習以爲常了。現在摸清了對方的底細以後,就更不足爲奇了。
盧家可是一個龐大的家族,家裡有點什麼事情,再正常不過了。作爲盧家第二代中的一員,家裡有事,他提前一點回去,自然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誰知一天下午,剛上班,秘書王飛走進他的辦公室以後,神秘兮兮地對其說道:“老闆,你知道盧部長爲什麼這個時候回去嗎?”
“人家家裡有事嘛,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這些事情你少摻和,上次馬老闆說到對方的時候,你也在場,這不是你能關心的事情。”鄒廣亮藉機訓了對方兩句。
鄒廣亮還真有點擔心王飛得罪盧魁那邊的人,上次他和朱一銘之間的事情,就是一個例子。王飛惹出來的事情,最後還要他去擦屁股。事情不大還好說,萬一事情搞大了,說不定他都會跟在後面倒黴。
王飛聽了鄒廣亮的訓斥以後,一點也沒放在心上,他上前一步壓低聲音說道:“老闆,盧老爺子可能不成了!”
“什麼?你說盧老爺子他……”鄒廣亮說到這以後,嘴巴張得大大的,兩眼緊盯着王飛,一副驚呆了的感覺。
王飛看了老闆的表現很是得意,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老闆如此吃驚,由此可見,剛纔他說的那個消息對對方產生了多大的震撼力。
王飛和鄒廣亮對視了十來秒鐘以後,鄭重地說道:“老闆,是的,這次那位急匆匆地趕回去就是因爲老爺子不行了。我這消息絕對可靠,是剛纔中午和馬老闆吃飯的時候,對方親口說的。
他剛從燕京過來,準備到東方去,在我們這隻待一天。你總不會認爲他在信口胡謅吧,好像沒那個必要吧?”
聽王飛說,這個消息是聽馬老闆說的,他就知道這八九不離十,應該是真的。這個馬老闆的身份,他是知道的,要獲得這個消息對他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另外,正如王飛所說的那樣,對方有什麼必要撒這個謊呢?
想想也是,盧老爺子的年齡雖然在他們那一批人裡面算是比較小的,但今年也九十多了,所以真要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之前只是沒敢往這方面想,現在想來,這也沒什麼不可能了。
生老病死,這是人生的自然規律,不管你是王侯將相,還是平頭百姓,都無法逃避。古代的許多帝王想盡了各種方法想要習得長生不老之術,最終的結果,大家都看見了。這也許是人這一輩子最爲公平的一件事情了,康熙大帝的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只能在歌裡唱唱,在現實生活中則絕對是不可能的。
鄒廣亮想通了這點以後,一臉慎重地對王飛說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有沒有打聽清楚了,是已經,還是要?”
他這話雖然說得很含糊,但卻是接着剛纔王飛的話說的,所以並不難理解。王飛聽後,立即回答道:“我打聽了,但對方不肯說,只是說用好像、差不多之類的詞語,沒有一個肯定的說法。”
鄒廣亮聽了這話以後,心裡有數了,這就說明盧老爺子暫時還沒有走,否則的話,對方不會是這樣一番說辭。他對王飛說道:“行了,這事我知道了,你不要到外面瞎嚷嚷,出了事,我可保不了你。”
“老闆,你放心,我知道這事的嚴重性,我也就是向你作個彙報,不管其他人怎麼打聽,我都不會說的。”王飛連忙保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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