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子。|”感覺到空氣被掠奪,花冠彩不可思議的盯着面前那面無表情,手的力道卻是極大的太子,語無倫次的掙扎着。
守在一旁的李管家連忙向前一步,像安慰孩子般拍了拍太子的肩膀,搖了搖頭。
“她不醒,不許走。”平淡的聲音沒有絲毫弧度,語速也是十分緩慢,然而語氣卻十分堅定。
花冠彩的一張小臉儘管撲了厚厚的粉,還是慢慢透出了青紫的顏色,再加上幾分糾結的面容,顯得十分可怖。
“不走,不走。”雖不待見這個靠出賣自己妹妹猜得到妃位的王妃,李管家也不想鬧出人命來,連忙安慰道。
修長的手指終於放開,太子繼續回到牀邊,保持着剛纔的動作,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牀榻上面色漸漸泛白的小人,面上卻依舊沒有絲毫表情,讓人無法分辨他的喜怒。
花冠彩貪婪的大口呼吸着新鮮的空氣,接過丫鬟遞來的水急匆匆的喝了一大口,原本白皙的脖子上產出了一道青紫的勒痕,握住茶杯的手因爲用力指節慢慢泛白。
好歹自己也是她明媒正娶的王妃,婚後一次沒碰過她不說,而且竟然爲了一個丫鬟對他動手。
隨意的找了一個凳子坐下,四面環視了一圈,臉上恢復了沒有表情的笑意,忍耐,她要忍耐。
相信這個呆子也不知道什麼是廢黜,爲了那不久就要到來的皇后之位她忍了。
花璇璣此時腦中就是一片空白,手臂上的傷口已經不再疼痛,然而取之而來的是一陣陣的冰寒。
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只感覺眼皮沉重的難以睜開,花璇璣咬了咬牙,吃力的睜開雙眼,然而眼前的景象讓她禁不住再次打了個哆嗦。
白,映入眼簾的是大片大片的潔白,明明應是初夏的天氣,此時卻有大片大片的雪花從天上飄落。
而自己,卻緊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夏衣。
花璇璣的第一反應就是叫救命,然而長大了嘴喊了半天,嗓子卻像是堵了一塊什麼東西,怎麼叫也叫不出來。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花璇璣朝手心哈了一口熱氣,放到臉上搓了搓,想要趕快離開這地方,然而雙腳卻像凍僵一般,怎麼也擡不起來。
做夢!這一定是做夢!花璇璣自顧自的安慰道,然而再低頭的時候,腳底剛剛的空地已經變成了一塊寒冰,整個腳已完全鑲嵌在那冰柱之中。
先前在燁華面前所表現的倔強此時不擊而潰,最原始的無助一下子涌了上來。
挺翹的小鼻子被凍得通紅,花璇璣強忍着眼眶中的眼淚,生怕因爲害怕所流眼淚掉下來變成冰塊,不斷的吸着鼻子,就連嘴脣都被凍得不住顫抖,牙也直打顫。
迷迷糊糊的腦袋漸漸清晰起來,花璇璣想起了自己好似是被刺了一刀,好似又落入了誰的懷抱。
猛的想起那劃傷自己的匕首上好似帶着毒,花璇璣一雙眼睛噗的睜大,莫非,莫非自己是中毒身亡了。
那,自己現在不就應該在地府嗎?可……看着眼前這片白雪茫茫千里寒冰的景象,怎麼也不像是那小說電視裡形容的鬼氣森森的樣子。
“你很冷嗎?”看着花璇璣不斷的打着哆嗦,太子瞪大眼睛面無表情的詢問着。見她沒回答,又打了個哆嗦。倏地站起身來,轉身向着門外走去。
“太子,太子。”李管家看着太子那飛快的腳步,以爲出了什麼事情,轉身急匆匆的吩咐道:“小七,你在這裡看着她,其他人沒事就都散了吧。”
畢竟花冠彩也算是這家裡半個主人,李管家這麼一說好似無視她的存在一般,見着那些家丁全都一動不動的瞪着眼睛期待般的注視着她,花冠彩剛想反駁李管家的話,可一陣陣倦意襲來,也顧不得那麼多,揮了揮手:“那就都散了吧。”
說着,大幅度的搖曳着腰肢,向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聽見花冠彩這麼快的就欣然答應,大家一個個目瞪口呆,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半晌,不知是誰先邁動了步伐,大家才果斷反應過來,有些憤恨的看了躺在牀上的花璇璣一眼,三羣兩夥的離開了。
輕風不削的從鼻子裡冷哼一聲,自家太子今兒是抽了什麼風,竟然爲了一個宮女讓他在這眼巴巴的站了三個時辰,自己是習武之人,站一會倒是沒事,只是這站着的理由,竟然是爲了一個毫不起眼的丫鬟,雖然他是爲了救太子才受傷。
揉了揉還有些迷糊的腦袋,自己的武功幾乎保護太子這麼多年沒有失過手,今兒竟然栽到了軟骨香手上,有些鬱悶的搖了搖頭,點足飛快的離開了花璇璣的房間。
花冠彩一面揉着自己那被攥的生疼的脖子,一面低聲罵着花璇璣。
“一個小丫鬟竟然翻了天,不就是救太子一下嗎?本宮……”接下來要出口的話全部吞到了腹中,花冠彩連忙手忙腳亂的俯下身:“太子吉祥。”
太子依舊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不冷不熱。抱着一大團被子微微側身,與花冠彩擦肩而過,身後,跟着跑得氣喘吁吁的李管家。
“太子。”花冠彩好像忘了剛纔發生的事情一般,帶着媚笑,“太子抱着這麼多被子幹什麼。”
“她冷。”太子這次回話的速度倒是很快,也不等花冠彩在說什麼,加快步伐向着花璇璣小屋跑去。
花冠彩當然知道太子口中的她是誰,剛想行禮告退,眼角不經意的掃過被子,連忙出聲道:“可……”
太子好像不想聽般,步伐更是急促,只是眨眼之間就只留下了指甲蓋般大小的背影給花冠彩。
花冠彩憤恨的跺了跺地面。知道他已經聽不到了,狠狠的扯了一下手中的手帕,臉色立即由白轉青。
“可,可你拿的是我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