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太子。|”燁華微微抱拳,依舊是那副風淡雲輕的樣子,並沒有絲毫惱怒。
微風涼涼的拂過,一片寂靜,只聽到筷子和碗相碰撞的聲音。
一塊,兩塊,三塊,四塊.
許久,太子纔將那些菜全部挑好,微微擡頭,清澈的眸子裡沒有絲毫波瀾,只是淡淡的“喔。”了一聲。
可能這就是太子免禮的方式花璇璣看到已經若無其事坐到太子對面椅子上的燁華,撓了撓頭,下了個結論。
燁華依舊是那副冰冷的神色,指了指夜果果,冷聲道:“上次,太子讓臣弟題字的扇子不幸遺失,爲表達歉意,臣弟特選了一個丫鬟帶給太子。還望太子笑納。”
花璇璣只覺得他此時整句話說的漏洞百出,竟有點……有點像糊弄小孩。
“喔。”那太子又應了一聲,夾起一塊西紅柿放入嘴中。點了點頭,算是應允。
你還能在說點別的嗎?花璇璣無力的撫了撫額頭。
花璇璣突然想起了那夜那也男子留下的帶着燁昇倆字的扇子,心中涌起一抹疑惑,然而看到對面那些丫鬟對自己那滿是殺意的眼神,夜果果突然覺得,自己在這好像不比王府能好的了多少。
“吆。”門外突然傳來了女人軟綿綿卻令夜果果十分熟悉的聲音。
夜果果猛的眨了下眼睛,抿着脣暗暗哀怨着自己怎麼把花冠彩那貨也在這裡忘了。|緊緊的絞着衣袖,想着自己已經換了一張麪皮,棺材也不一定能認出。
長吁了一口氣,默默地在心中安慰着自己。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什麼風把二皇子吹來了。”微微鞠躬,然而卻看不出絲毫尊敬:“參見二皇子。”
“太子妃多禮了。”依舊是冷冰冰的面容。空氣頓時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花璇璣看了看燁華,又看了看在那自顧自吃菜吃的自娛自樂的太子,十分懊惱當日怎麼沒多看那皇上兩眼,能生出這兩個人的人,一定不是什麼好人!
感覺衣袖被人抻了抻,花璇璣四面環視了一下,發現所有人都正弓着身子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又看看那恨不得把所有粉全擦到臉上掛着一抹冷然笑意的花冠彩,才發覺自己好像失禮了,連忙手忙腳亂的低頭行禮:“參見太子妃。”
“二皇子有禮了。”花冠彩隨意應付道。然而目光早已投到了花璇璣的身上。
“咦?”花冠彩故作疑惑的向前一步,那濃重的脂粉香立刻全部傳進了花璇璣的鼻腔:“這是哪來的丫鬟。”
“哐當。”這是大碗與桌面接觸的聲音。
“啪。”這是筷子掉地的聲音。
太子伸出手指了指燁華,“他送的。”
恩,很好。說點別的了。
他說話很慢,一個字一個字的吐,而且語氣毫無升降起伏,就算指着燁華也不擡頭,只是專注的盯着那大碗裡的菜。
餘光看見花冠彩的嘴好像抽了抽,花璇璣抿着脣止住心中涌起的笑意,心中卻是暗暗佩服着花冠彩。竟然沒被逼瘋,恩,人材人材。
燁華好似已經習慣般,默默點了點頭就算應允。
“二皇子這不是客氣了。”花冠彩在一個丫鬟的扶持下坐到了太子身邊。瞄了一眼花璇璣道:“我們王府丫鬟還夠。這丫鬟看起來笨手笨腳的,還是算了吧。”
二皇子雖不受寵,卻怎麼說也是皇子,眼看太子明年就能坐上皇位,自己也理所應當的能夠成爲皇后,這期間,還是小心謹慎點兒的好。
“不。”沉默的太子突然低着頭拒絕道,一點不給花冠彩面子。
這一聲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僵在了那裡,花冠彩臉色更是青一會兒紅一會兒,當着這麼多人而且還有兩個外人被駁回的讓她十分的尷尬,然而還是硬是擠出一抹笑意,差點將臉上那層粉擠得掉渣,聲音卻嬌的讓花璇璣不由得打了好幾個冷戰:
“可是,王府的丫鬟已經夠多的了。”
誰知那一直低着頭的太子突然擡起頭,一雙黑白分明和眸子緊緊的盯着夜果果,眨也不眨的看了半天,慢慢吐出了兩個讓夜果果想一頭撞死的兩個字兒。
“好玩。”
這一次,花冠彩的臉上,真的有白渣往下刷刷掉。
“撲哧。”聽到這兩個字再加上花冠彩的臉色,一直沉默的小九突然笑出了聲。幸災樂禍的看着夜果果。看到大家臉色不太對又連忙咬脣止住,憋得一雙肩膀不斷的顫着。
花璇璣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下意識的在衆目睽睽之下摸上了自己的臉頰。
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面具契合的很好啊,也沒有歪。
旁若無人的犯了一個白眼,天,到底皇上是怎麼想的,怎麼會讓這種人當上太子。無奈的撓了撓頭,又聽燁華淡聲道:
“既然太子不反對,那她就留下吧,臣弟那裡還有些事,就先離開了。”
半晌,太子才喔了一聲,表示同意,然而那雙如水的眸子卻一直盯着花璇璣。
燁華這才起身,涼薄的眼神從夜果果身上隨意的掃過,卻是別有深意。紅色衣袍輕輕一甩,帶着小九緩步離去。
徒留夜果果一人在原地與一羣虎視眈眈的丫鬟們大眼瞪小眼。
“李管家。”燁華的身影剛剛離去片刻,花冠彩便尖着嗓子將管家喊來,一雙眸子看向花璇璣時翻起了層層怒火,又礙於太子在場,只是咬牙切齒的吩咐道:“帶她下去,給她安排個房間。”
“諾。”自從花冠彩到來之後,所有人都見識到了花冠彩的手段。就連德高望重的李管家都不能倖免於難,所以此時李管家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連忙應下,朝着花璇璣揮了揮手。
此處不宜久留,李管家的手勢彷彿像解脫一樣,花璇璣也不管花冠彩的眼刀子是否將自己千刀萬剮,連忙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