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泥國最強盛的時候,幾乎控制了整個婆羅洲。
這個國家之前並沒有什麼對手,國祚綿延的時間也有數百年。這麼長的時間裡,足夠積累下無數的財富。
只是這數不清的財富,也成了渤泥國的催命符。
自弗朗機人到達婆羅洲,便盯上了最富有,而且最弱小的渤泥國。
就在不久之前,弗朗機人發現大明要爭奪滿剌甲以東之後,便再也沒有了顧忌。渤泥國作爲大明的屬國,自然也是弗朗機所敵視的,更是給了他們搶掠渤泥國的藉口。
如今已經沒有了渤泥國,弗朗機人也退走,婆羅洲現在就是無主之地。
張元德倒是知道這個形勢,但並不知道弗朗機人手中還有一大筆財富。這些財富可是大明屬國的,不能讓弗朗機人拿走。就是東西已經送走,他也要帶着艦隊追回來。
當好張元德賞了老者,將其打發回去。
而後讓手下人,去將弗朗機人的頭領送來提審。
在能譯的幫助下,張元德與弗朗機頭領莫庫舉辦會談。
莫庫被任命爲滿剌甲總督,地位相當於大明的一省主政官員,四十來歲能等這個品級也不算低了。
但是莫庫所面對的,並不是自己的治下之民,而是一個強大國家的公爵的次子。
“莫庫,你先說說,你們這些傢伙都幹了些什麼。”張元德點點頭,問道。
莫庫能說什麼,現在自己被對方所控制,一句話說錯都要命。
“能做什麼,當然是開展貿易,從中賺取我們的那一份利潤。”莫庫很是勉強的回答道。
張元德對於莫庫的回答並不滿意,“這種請就不要來騙我,你們做的事情,只要我有心思去查,也定會查到。說吧,那些渤泥國王的財寶都去了哪裡?”
莫庫低頭不語,這事情打死不能說。遠來此地多少年了,如今被明軍攻下滿剌甲不說,連自己蒐集到的財富怕是也保不住。
“你說渤泥國的寶藏,那可讓你失望了。”莫庫兩手一攤道:“那都是謠傳,根本就沒有的事情。否則我們早就派船將東西送走,而我們也會乘船離開,怎麼也不會淪爲大人的俘虜”
“呵呵,你們這不是沒能離開嗎,何必解釋這麼多。”張元德擺手道:“如果你不肯說,我便每天殺掉一個你們的人直到殺光,最後就會輪到你。因爲你的頑固,纔會拖累同伴,這也是對你們的懲罰,純屬自做自受。”
莫庫看着張元德,心裡不斷的盤算。
身爲滿剌加的總督,莫庫雖然有個官方的身份,但是實際上對於那些碰到的土著來說,比強盜還要殘酷。他所見到的生死之事,遠超張元德。對於張元德的威脅,並不懼怕,而是當成了一門生意。
“明國的大人,渤泥國惹怒了我們,這些財富是我們應得的,你不能這樣就拿走。”莫庫兩手一攤道:“而且你這樣做,和強盜有什麼分別。我早就聽說,明國是很重視禮儀,也非常講道理的文明國度。相信你們的皇帝陛下知道了你的所作所爲,一定不會同意。”
張元德哈哈一笑,這傢伙居然開始和自己講道理了。
“不錯,我們是非常講道理的。”張元德嘿嘿笑道:“渤泥國是我們大明的屬國,即使是渤泥國先惹到了你們,難道你們在我大明的勢力範圍之內,不應該到大明告狀嗎?擅自滅掉了我大明屬國,便是對於我大明國的渺視和冒犯,是對我大明國主權的最大侵犯。這等大罪,用你們所有人的性命來償還,也不夠彌補。如果你仍舊堅持自己做的是對的,那麼我會消滅你們。如果你們的國家,爲此敢向我大明發動戰爭,那麼一定會迎來更加猛烈的懲罰。”
莫庫這下子聽明白了,自己再如何狡辯也不會有用。那麼只有最後的選擇,那就是保命。
“好吧,大人你說的我懂了。”莫庫無奈的聳肩道:“這些財富可以交給你,但是我有一個條件,那就是用這些財富,來換取我們所有人的性命。請大人給我們準備船隻、飲水和食物,准許我們回自己的國家。”
張元德點點頭,“這個條件並不過分,還是可以滿足的。”
答應了弗朗機人的條件,莫庫便很是配合的將財寶藏匿地點說了出來。
這些財寶藏的並不遠,就在港口一間庫房的地下。
張元德帶人將這些寶藏挖出來之後,連他自己也吃了一驚。這批財寶中只黃金便有數萬兩,白銀有三百萬兩,玉器、寶石、象牙等等更是不可計數。
對於這些弗朗機人,張元德算是有了一個大致的印象。
表面上這些弗朗機人看着還算文明,可實際上卻野蠻至極。殘忍起來,比那些吃人肉的土著更加血腥,也比商人更加貪婪。因爲他們的手中有火銃、火炮,便將一切所看到的財富,都要謀奪到自己的手中。
張元德從俘獲的弗朗機海船中,尋了幾條最破舊的,將船上的火炮都拆下來,才交給了莫庫爲首的弗朗機人。
莫庫很不高興,認爲張元德並沒守諾。可張元德才不管他,這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弗朗機人爲何會遠至數萬裡之外,做這等冒險之事還不是爲了發財。結果只是過手的錢財罷了,都被大明的人給了去。更有許多與大明作戰之人,連小命都沒能留下。
張元德也不以爲意,“你說的話我只是一聽,具體如何,還要看你們怎麼做。有種就儘管來,大明的強大遠超爾等想象。”
越是擺出這副混不吝的樣子,莫庫就越是摸不清大明的虛實。但是港口中那些巨大無比的寶船,卻也能充分證明明國的富有和強大。與明國的寶船相比,弗朗機人的海船就小得多,連大象身邊的一頭毛驢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