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劉大夫的藥,朱載坖休息了半天,便能下牀走動。
將皇莊這裡銅鐵作坊的後續發展,給孟衝仔細交待清楚。有些事情,孟衝也要向朱載坖彙報。京城之中他還僱傭了一些打探消息之人,三教九流各行各業都有。
這些事情太多,都交給孟衝就顯得不太合適。因此,朱載坖讓孟衝,將打探消息的這些人,都交給田義來管。
如此一來就方便許多,一旦有了消息,就可及時傳到他的手中。
另外還有一點,朱載坖着田義來掌管消息渠道,也是讓他順便派人尋找李時珍。
這件事關係到自己的小命,自然是重中之重。而且還能籍此,順勢發展外地的信息來源。
既然病了,朱載坖便也不再皇莊多耽擱,很快就回到裕王府中靜養。
他這邊生病靜養的事,很快就傳到了景王朱載圳的耳中。朱載坖的這個兄弟,可是天天都盯着他呢。
知道朱載圳病倒,景王甚是幸災樂禍。若是朱載坖真的一命嗚呼,那該多好,也就沒人再能擋住他的太子之路。
不過,景王也有些遺憾。
這些日子除了忙着張羅景榮錢莊,收買人心聲望。私下裡他還有個打算,就是請人刺殺裕王。如果朱載坖不死,他是不會安心的。
只是看眼下的情況,朱載坖舊病復發,也不用着急。
對於錢莊上的事,景王只不過是被推出來的招牌而已。真正在後面起到作用的,只有羅文龍一個人。就是嚴世藩也不懂這些,他只爲了爭個從龍之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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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文龍確實是個人才,銀子一到位,便領着人去了山東河南等地。每個縣裡面,都建立起了景榮錢莊的分號。
每當一處的賑災糧食到位下發,羅文龍便讓此地開始貸款給流民。如此一來,這些流民便會安心的恢復生產,不再四處逃荒。
此人的事情辦的相當有章法,一板一眼,異常的順利。
消息流水一樣的送入朝堂,朝中大臣沒有誰會不滿意,而且稱頌景王的聲音越來越多。
相比之下,這個時候在通州投入了十萬石賑濟糧食的裕成商號,就不那麼顯眼了。
這種十分明顯的對比,讓裕成商號的人都有些急。大家可都是一條船上的,身上都打着裕王的烙印。如果船沉了,誰都落不着好。
幾大勳貴家的紈絝子弟齊聚裕王府,找朱載坖商議,如何滅掉景王的風頭。
劉教諭此時已經辭去了教諭一職,成了裕王府的門客先生,也跟在朱載坖的身後參與討論。
“殿下,您上次給我說成立銀行的事情,咱們可要儘快進行啊。”朱時泰首先開口道:“景王的景榮錢莊,可是已經大展手腳,現在滿朝上下,都對景王讚不絕口。如此下去,怕是會對殿下不利。當今陛下本就有些寵愛景王,再助長了他的妄想之心就不好了。”
事情不能明說,大家都要心裡有個數。朱時泰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怕景王佔了上風。
“我等上次聽時泰兄說過,殿下有意成立一家銀行,自行鑄造銅錢。”張元功也跟着道:“咱們有自己的錢,除了成本更低之外,還能兌換舊錢從中牟利。若是早一步實行,怕是會早一步壓下這景榮錢莊的風頭。”
“對!咱們的錢成色好,殿下所定的利息也要低些。那些泥腿子要借貸,自然是從咱們的銀行來借。”顧承光拍手道:“到時他們景榮錢莊無人問津,那才尷尬丟人!”
徐文壁也點頭道:“殿下,什麼時候咱們纔將銀行開起來,你要拿個主意纔好,大家可都等着你的吩咐呢。”
朱載載上次去皇莊,就交待了孟衝製造銅錢的事。現在已經過了不少時間,應該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大家既然來找我商量此事,那我也告訴諸位,咱們的銀行馬上就會成立。”朱載坖向幾人頷首道:“我已派人去皇莊的銅鐵作坊取新制的銅錢樣子,到時大家瞧瞧如何。將兌換比率定下,也好準備銀行開業。”
新成立的裕成銀行,也算是裕成商號裡的產業,大家每人都算股份的。事先朱時泰早就講過,銀行開張就是一本萬利。到時人在家中坐,銀子天上來,那真是爽到了家。因此,大家也都是抱着焦急的心態,很是企盼。
果然,沒有多少時間,便有侍衛從外面擡了一口木箱子進來。
箱子被打開,一串串黃澄澄的嶄新銅錢躍入大家的眼簾。
這些銅錢光滑的很,幾乎就看不到毛刺,而且錢幣厚實字跡清晰無氣泡。
一名侍衛向朱載坖一抱拳,“孟總管讓我等告知殿下,這一箱銅錢是整十貫,一萬文!”
朱載坖點了點頭,從箱中取出串好的一貫銅錢,拿在手裡沉甸甸的差點沒拿起來。
“誰的身上有雜錢?”朱載坖問道。
結果沒人回答,倒是安靜了許多。
在場的都是勳貴子弟,花用的基本上都是銀子,誰還願用銅錢?丟不起那個人。
見衆人搖頭,朱載坖只得讓田義去想辦法換一些雜錢回來,“諸位看到了,這是咱們自己新造的銅錢,成色可現在就檢驗一番。”
將手裡的銅錢遞給了朱時泰,讓他們都查看一遍。
“這銅黃亮亮的,真是好看。”張元功看不出來什麼,只能誇顏色好。
徐文壁也連連點頭道:“銅錢要比官造的銅錢還厚一絲,甚是難得。只怕和官錢兌換,也要貴一些。”
朱載坖一指錘子砸中的幾枚銅錢,“這些銅錢,不光是厚實有光澤,而且還有韌性,並不易碎。其中鉛鋅錫銅的比例可是費了不小的功夫,才能如此。我要告訴大家的是,銅錢成色要好,但其中的銅,比官錢還少幾分。”
幾名勳貴子弟,聞言盯着地面上的銅錢,眼珠都不帶轉一下的。人人都心跳加速,稱得上是心如撞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