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父子兩人當時就吃驚不已,看來顧寰真是膽大包天,居然真的擅啓邊釁,他竟敢攻入安南境內!
顧寰當然不是擅自行動,這早就得到了朱載坖的指示。
只是由於京城相距廣西路遠,可由顧寰自行決定如何行動,只是要時時彙報所爲即可。這是朱載坖有意的放權給下面的武將,使其放開手腳。
當然,朱載坖也不是完全放權下去,在軍中還是有情報部的人存在的。
對於顧寰派兵攻打廣源州,鄭氏當然不會輕易答應,立時派了三萬人馬支援廣源州。
雙方在廣源州外一場大戰,安南的三萬兵馬被一萬明軍擊潰。只用了一天時間廣源州便落於明軍之手。
廣源得手之後,顧寰又派了一萬明軍攻打蘇茂州。這次也一樣沒有例外,將安南軍一舉驅趕,輕取蘇茂州。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大明與安南之間的形勢驟然一變。顧寰所領的明軍,分成了三個方向,左路廣源州,中路思明州,右路蘇茂州,將鄭代父子所在的諒州,給半圍在了當中。
鄭檢與鄭檜父子兩人看到形勢不妙,只能帶着十幾萬人後退到升龍城,以擺脫眼前不利的形勢。
顧寰順勢進駐諒州城,並命廣源州的一萬明軍遠襲寧遠州。
鄭檢回到升龍城,便急召兒子鄭檜議事。
“檜兒,你覺得我們應該如何應對這顧寰?他手下的明軍戰力甚強,我們怕是無力與之正面決戰。”鄭檢有些喪氣道。
“父親莫要灰心,我覺得這顧寰是想利用我們賺取軍功。”鄭檜分析道:“與我安南交戰,這麼大的事情,他肯定不敢瞞報。只不過,他定不會說自己在其中的算計。”
鄭檢聽得連連點頭,“不錯,檜兒你接着說。”
“在大明的皇帝那裡,顧寰定是上奏,說我安南野心勃勃。可是我安南卻是被他利用,用來賺取軍功的。”鄭檜憤然不已,卻不想想本來就是他們父子兩人利令智昏,“我們可從海路派出使者,直接上本於大明皇帝。示之謙卑,贈以厚禮。並訴顧寰擅豈邊釁,卻倒打我安南一耙。若是大明皇帝看了我們的本章,想必即使不治顧寰的罪,也定會命其退回界外。”
“說的好。安南距大明京城足有數千裡之遠,顧寰竟接到我等的順表而不上報,便提兵來犯,定沒得到大明皇帝的首肯。只是這私自用兵一條,便讓他顧寰不好解釋。若是明皇震怒,怕是將他拿回治罪也說不定。”鄭檢思索道:“只是來回路遠,怕是時間上要久一點。”
鄭檜道:“父親不用憂心,這個兒子也已經想到。若是明軍來攻升龍城,我們便將這升龍讓給他們。北邊大山連綿,我們派些人進去,不斷的襲擾明軍,便可使之不厭其煩疲憊不堪。顧寰想正面決戰,而不可得,日久則退兵矣。”
“也只能如此了。”鄭檢點頭道。
父子兩人派出使者出海,前往大明京城送信送禮。而鄭檜則親自挑選精兵,派往明軍所在的駐地滲透騷擾。
這天朱載坖正在宮中逗弄自己兒子朱翊均,便看到黃義捧着幾本奏摺前來。
令乳母將朱翊均帶到一旁,朱載坖拿起一本摺子看了看。
這居然是安南送上來的順表,其中言辭極其卑微,懇求大明放過他們。隱隱約約,在於順表之中還提起顧寰阻攔安南順表,擅自提兵攻入安南等事。
朱載坖將安南的摺子扔到一旁,對黃義道:“命人起草詔書,就說安南妄爲反覆小人,連滅數國而犯我邊境。如今竟想構陷我大明股肱,實爲無恥之尤。朕即命顧寰徵安南,誓不留此忘恩負義之輩!詔書明發,傳檄各國。”
詔書明發,傳檄各國,便是要讓大明屬國都知道,敢冒犯宗主國的下場。
當安南鄭氏得到大明回信之時,也已經是二十天後。看到朱載坖的詔書內容,鄭檢的臉都白了。
他倒是想與大明停戰,各守各的疆界過日子。可是大明現在不依不饒,根本就不聽安南這一套。
想到與洞烏締結的攻守同盟,鄭檢便橫下一條心,也要與大明死鬥到底了。
這些日子以來,安南軍雖然挑選了許多精銳,去騷擾明軍。可是明軍也不是吃素的,同樣有許多小隊人馬與安南軍在山林間廝殺。一來二去,雖然戰鬥的規模都不大,但是次數卻絕對不少。
鄭氏本以爲會佔些便宜,卻不想這一個多月以來,竟折損了不下萬人之多。
不光是鄭氏這邊損失很大,遠在阿真谷與木連城之間,明軍也與莽應龍的洞烏軍展開了許多次小規模的戰鬥。洞烏軍在與明軍的戰鬥之中,同樣損失極大。
在這兩個戰場之上,由於明軍的武器與訓練都比安南軍和洞烏軍強得多。所以明軍在這樣的小戰鬥之中,傷亡並不大。
這便是朱載坖的戰略戰術,要讓這兩處戰場成爲榨汁機,將洞烏與安南的實力榨乾,並使其陷入瘋狂陷入搜刮民財以助戰力的境地。
象是朱載坖的這種操作,完全就是依仗自身的武器優勢來欺負洞烏和安南。
而這個時候的東瀛,也已經作好了戰前準備。大批的作戰物資,都是由王直從天津裝船,運往對馬島交到織田信長的手中。
一來一往之間,大明也賺到了東瀛無數的金銀,從而彌補了西南戰事的耗費。
終於到了隆慶三年四月,東瀛大軍二十萬人,渡海而至朝鮮。
織田信長想了想,意味深長的微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