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鼠?”谷古走到那個士兵跟前試探性的叫了叫。
可是這個叫倉鼠的僱傭兵依舊旁若無人的拼命往嘴裡塞着亂七八糟的食物,溢出的食物從倉鼠的嘴角掉落,即便他嘴裡的空間已經被徹底填滿,可是倉鼠依舊沒命的往嘴裡塞着食物。
“谷古怎麼了。”一邊的雷昊焱見狀後起身詢問道。
“不太清楚,只是你看看他,他從開飯到現在一直在攝入食物,以這樣的速度下去,我怕他會把自己撐死。”谷古一邊神色凝重的望着倉鼠,一邊說道。
“呵呵,不要大驚小怪了,像我們這種人,每天需要攝入的熱量是你們的一倍多,你看倉鼠魁梧的體格,實話告訴你,他是我們隊伍裡飯量最大的一個。”雷昊焱揶揄的笑道。
此時谷古並沒有認真的聽雷昊焱吹噓,只見他雙眉一挑,神色陰晴不定,谷古知道人正常的食量是他所消耗能量的二分之一,就算像倉鼠這種強壯結實的特種兵所需的熱量比正常人多幾倍,可是要知道人胃的大小是有標準的,攝入食物的多少還是侷限於數字,如此說來,以目前倉鼠的進食速度與分量,真的是超出了正常人的標準。
如若如此,眼前像餓死鬼附身的倉鼠,他究竟是怎麼了?中邪?還是中毒?谷古深深的陷入了沉思。
“谷古,我聽說這亞馬遜叢林存在着食人族,你說他會不會是中了巫術,到時候他會不會一時興起嚐鮮,把我們其中一個吃掉。”一直在一邊聽谷古與雷昊焱談話的戚修芮指着失去意識,吃的渾身上下都是食物殘渣的倉鼠說道。
“雷昊焱我問你,他平時是否出現過這類情況,或者其他行爲失常的狀態。”慕墨似乎也看出了倉鼠行爲的詭異之處。
“沒有啊,倉鼠在隊伍裡爲人熱情大方,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失態過。”此時的雷昊焱似乎發覺了倉鼠的反常。
“你說他不會晚上偷襲我們,我寧願被野獸吃掉,也不要被這吃貨咬死,想着都滲得慌。”戚修芮拉着谷古的胳膊滿臉都是懼怕之色。
“小姐,我看你是生化危機看多了,倉鼠充其量只能算是食量大而已,嗜血喪屍?你別在這裡蠱惑軍心了。”雷昊焱與戚修芮的矛盾繼續升級着。
“哎呦,我說雷隊長,沒看出你既有熱血男兒的氣魄,也有性情中人的感性,以前真是小看你了,既然你如此護短,那今天晚上你跟他一起睡,記着留下什麼遺書之類的東西,我也好憑藉這些給你收屍啊,不然到時候你被五馬分屍,肝腦塗地,屍骨不全了,我們可是沒有時間去將一堆屍塊拼湊起來。”戚修芮反脣相譏道。
“耗子,你少說兩句好不好。”見這一男一女又準備掐住對方的脖子,一邊的慕墨趕忙勸道。
“好男不跟惡女鬥”聞言後雷昊焱輕蔑的瞄了一眼戚修芮。
“孫子,總有一天老孃讓你吃不了兜着走。”戚修芮心裡盤算着有朝一日要像割泥鰍一樣把雷昊焱碎屍萬段,心念至此,戚修芮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雷昊焱怕是不知道“最毒婦人心”這個道理,況且他更加不知道自己得罪的這個女孩子是臭名昭著的祭祀之邦“阿茲特克帝國”的後裔。
“你們看他瞳孔渙散,明顯已經失去意識了,雷隊長,今晚你安排人看守住他,以免發生意外。”金夕見衆人都不知所措便提議道。
“不用了,你們吃完都早早睡吧,今天晚上我來守夜。”谷古見幾人爭吵不休便下令各自回去休息。
對於谷古的安排,雷昊焱當然求之不得,走之前他還不忘給戚修芮一個下馬威。
“姐姐,晚上需要保護吭個聲,我可以派人照顧你的。”說罷雷昊焱擺出一副鴕鳥挺胸擡頭的姿態神氣的走開了。
“什麼東西,谷古你幹嘛處處照顧這幫人,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去好了,說來也算是給這“地球之肺”增加了肥料,說不定數以千年後他們的屍骨可以與那侏羅紀時期的恐龍化石相媲美。”說話間,戚修芮絲毫沒有感覺自己的口氣跟殺豬的屠夫無異。
“不要置氣,這個倉鼠今晚肯定會惹出一場不小的禍端。”谷古神情凜然的繼續說道“修芮,你覺得什麼情況下一個人的思維不受自己控制。”
“思維?受控制?”戚修芮聽見谷古的話後,低頭沉思了片刻後繼續說道“我覺得一個人一般不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的情況只有兩種:第一種是在被寄生的情況下,而另一種是信仰使然。”
“你跟我想到一起了,我覺得倉鼠可能是感染微寄生物了。”谷古肯定的說道。所謂寄生即是指兩種生物在一起生活,一方受益,另一方受害,後者給前者提供營養物質和居住場所,這種生物的關係稱爲寄生。
“可是寄生物通常在種羣個體之間傳播,只有少數情況下,纔會從母體到後代,不管是那種傳播途徑,都需要傳播媒介或中間宿主做中介,大多時候傳播的主要途徑是經過另一種而“偶然”獲得。”谷古看着還在吃東西的倉鼠說道。
“谷古,你也說了寄生物要在特定的條件下進入宿主體內,可是…”戚修芮發現谷古一直盯着不遠處的水流。
“對,是這些河流裡的微生物,不過爲什麼我們沒被感染呢?”修芮突然想到大家同是從一條河裡橫渡。
“可是漲潮後,你們並沒有下水,我想就是那個時候出了差錯,還有宿主和寄生物的協同進化的模式同樣有三種:相互攻擊性模式,精明寄生性模式,早期互利型模式,我覺得倉鼠的模式屬於第二類‘精明寄生模式’”谷古針對戚修芮的提問做了完整的解答,只是精明寄生模式相對比較麻煩,寄生體在宿主體內安家落戶,並且吸取宿主的營養,導致宿主輕則營養不良,重則將會因此丟了小命。
“先不管他是怎麼存活下來,谷古你知不知道下來該怎麼辦?”戚修芮雖然與那雷昊焱水火不相容,可是畢竟是一條人命,她怎麼可能願意看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被掠去。
“觀察看吧,希望他可以挺過去。”谷古心裡其實早就模擬出了一個結果,只是他不願意讓它成真罷了。
當鳥叫蟲鳴聲再次響起時,衆人都發出了沉睡的鼾聲,只有谷古與倉鼠還在對峙着,此刻的倉鼠並不知道在他的體內孕育着威脅自己性命的寄生物,這傢伙在黑夜裡更加肆無忌憚的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