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何專員居然泰然說道:“既然父老留何某,何某隻得暫留龍泉!”
他一手策劃親身表演的這出的辭職,又讓他厚涎留在龍泉專署的鬧劇,讓百姓和學生們看到了一個封建官僚政客的真正醜惡面目。也使得許多學生更加厭惡他。
會到此完了嗎?沒有!真正的事在這後頭。
何專員在臺上致謝衆人的挽留,轉而厲聲地訓斥他的保安團:“打靶踩踏了老百姓莊稼,你們太不象話。”
那保安團頭目一臉委曲:“我已經追究了手下人,他們說…他們說…”
何專員明知故問:“他們說什麼?啊?說什麼?”
“他們說…,昨天我都給你彙報過了!”
何專員冷笑道:“是說在他們‘打靶前,某某軍已經踏平了’嗎?我早就給你們說了,我們保安隊是保護地方治安的部隊,某某軍一貫做壞事,難道我們也跟着幹嗎?”
其時,八路軍司令員陳奇涵一直在旁邊冷眼觀瞧這位醜態百出的何專員表演,聞聽此話惡毒之極,當即拍案而起,提出強烈抗議,指出其污衊八路軍,意在破壞國共合作,並宣佈會議立即解散,以示抗議。在八路軍帶領下,各隊紛紛解散,只剩下何專員和他的保安團百十個人及他手下的親信政府要員。
會後,龍泉八路軍司令部立即上報延安,向國民黨陝西政府提出異議。
在社會輿論壓力下,在事實證據面前,那位何專員只得向八路軍賠禮道歉。但心中的惱火能忘掉嗎?不敢正面對付八路軍,便將矛頭轉向了龍師師生。那些教官們幾乎都成了監視師生的密探特務!
學生們看出矛頭,針鋒相對地展開鬥爭。
暑假前,軍訓就開始了。
“立正”、“稍息”、“向左轉”、向右轉”,天天如此。後加了隊形變化,各種步伐訓練。還搞了點野外演習等課目訓練。學生對此倒十分喜歡。
而最不喜歡的是上政治課。
政治課是由國民黨黨部的人員講課。講課內容不外乎“三民主義”,實質上是他們的“三一主義”:“一個政府,一個軍隊,一個領袖”。
而這些講課人員也常常大放厥詞,鼓吹“中國戰必敗”,“共產黨可惡可恨”,……。
學生們也爲他們一人送了一個外號:看上去“賊眉鼠眼”的送了個“特務”,原是共產黨後叛變的自然是“叛徒”;宣傳最厲害,音嗓最高的叫“老頑喇叭筒”,又分大筒、二筒、三筒——這裡的筒又通桶,暗指臭糞桶!
對那些陳詞濫調,學生十分膩外,聽着聽着大多都已經是迷糊入睡了,幾個清醒的便亂提出問題“什麼是孫中山的‘三大政策’?”“什麼是法西斯?”“日本帝國主義是怎麼回事?”“中國爲什麼光打敗仗?”......奇奇怪怪的問題鬧的“喇叭筒”們暈頭轉向轉向,學生們哈哈大笑,拍手跺腳,課堂上亂成一團,有幾個“喇叭筒”被嚇壞了,迴避問題“我是奉命照講義講課,對其他問題並無研究!…”
剛講完課,便夾着尾巴溜走了,學生們在他們背後喊叫他們的外號。他們又氣又恨,想回頭認識一下帶頭的,但面對一堆學生,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氣的“老頑喇叭筒”無奈,在他們創辦的“抗戰”報上刊登一類哈巴狗咬主人的漫畫,而學生在自己辦的黑板報上畫了一個橫行霸道的大螃蟹,再畫一個縮頭烏龜!
這一來,引起了更大的矛盾,學生更是常常鬧的“喇叭筒”們講不完課就跑了。
也由於漫畫之爭,學生對整個軍訓開始反感抵制。
對隊列訓練更加搗亂:讓臥倒,同學們是臥倒了,轉而仰面朝天唱起歌來了:“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地快!
一隻沒有尾巴,一隻沒有耳朵,真奇怪!”
教官們讓跑步,學生們看似跑,就是不出活——
是在原地跳着蹦着。氣的教官們喊:“快跑啊!”
這下可好了,學生嘻嘻哈哈全跑了!
氣的教官們哭笑不得。命誰跑好了誰先解散休息,其他人繼續跑,但解散了的並不回去,在場外亂叫喊“加油”“加油加醋加醬油”!場內外學生起鬨笑成一團,常常弄的隊列分散訓練後,怎麼都集合不起來。
訓練效果如何,不用說,也明白了!
訓練即將結束。龍泉專署何專員帶領有關人員親自出馬,在龍師招開了一次“民主”會議。將校禮堂的連椅圍成一個大圓圈,笑容可掬地大談“民主和自由發言”,甚至說:“國共合作了,信仰自由,同學們什麼都可以談嘛!”
學生們大都看出問題端倪,一言不發。偏有那麼一位家境貧寒,靠在學校當校工——也就是打上下課鈴的勤工而讀書的同學崔晨德非常天真,第一個站起來發言:“我們師範窮學生多,窮人就是想翻身,只要那個黨派帶領我們翻身,打敗日本鬼子,我們就擁護那個黨派!抗戰也要改善我們生活,我們爲抗戰受軍訓是應該的,可活動量大了,吃的還不如過去的好!也吃不飽了!……”
何專員笑着馬上頂着說:“抗戰嘛,就是要‘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貧富’。節衣縮食支援抗戰!”
他這樣一說,學生們又半天沒有人敢發言。
何專員又動員。
又有一學生馬偉濤壯着膽子發言:“我們年輕學生不懂什麼主義,更不想加入什麼黨派,現在抗日第一,國共合作的書報都能看到,多學習點爲加深對國共合作統一戰線的認識,投入到抗戰救亡活動中才對。也應該學點實際救國富國的本領纔對!…”
何專員的下屬國民黨龍泉黨部的李幼龍大加表揚:“這位同學說的好!同學們天真直爽,有什麼說什麼,完全可以說心裡話。”
又有一些學生中的國民黨黨員發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