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長大的人都知道,一年之中最開心的曰子就是過節,這裡的過節不是指普通節曰,而是每個村獨有的特殊的曰子,比如某姓氏祖宗的生辰什麼的。
每當這個時候,村裡就會有集會,出門在外打工的父母也會趕回家過節,比過年還要熱鬧幾分。
上午晚上集會,下午遊神,而集會的地方通常也會選擇在村裡最廣闊的地點,比如宗祠前面的廣場。宋沛菡給母親上完香,就帶着張啓步行前往集會的地點,旁邊跟着尉山,後面跟着宋謙道和保鏢,一行近十人浩浩蕩蕩的往熱鬧的地方鑽。
豐水村是龍山市郊的農村,前些年賣地也讓村民都富了起來,像是他們這樣的人羣一路上就看了不少。也因爲是富村,所以集會的地方就顯得特別的熱鬧。
捏糖人,吹氣球,上香祭祖,扔圈子等活動裡三層外三層的圍着一堆人。像這種風俗,想要在城市裡找到,那可能姓絕對比你中彩票還笑,而也就是這種風俗,纔是張啓熟悉的華夏,老祖宗留下來的熱鬧的傳統。
“張警官,你玩過這個嗎?”靠着尉山擠出來的一條路,宋沛菡和張啓走到一個扔圈子的攤位旁邊,笑着問。
本以爲張啓是不可能會這一種東西的,宋沛菡說完還得意的晃了晃手裡一塊錢一個換來的木藤圈子,像一個炫耀自己能力的小孩子。
“當然,我以前玩過。”出乎意料的是,張啓點點頭回答是。並且熟練的接過一臉不相信的宋沛菡遞過來的圈子,一揮手,中了。
“呦,中了。”
“小兄弟好樣的,圈光他的東西。”
旁觀的人發出一聲聲叫好,只因張啓扔中的是最後一排的大物件,這可不是那麼常見的事情。
扔圈子,就是擺攤的人會擺差不多十排、每排好幾個的瓷器、玩具,從前往後數,價值越來越高,然後買家從老闆手裡用錢買木藤圈子,扔出去,圈子掛在東西上面,這東西就歸你了,扔不中,錢就白花了。
所以擺攤的人自然不會擺那些棱角很多很容易套住的物品,光滑少棱的瓷器是最常見的,後面最大的那些瓷器足有半米高,但怎麼看,那財神樣式的瓷器都沒有可以給直徑十公分的木藤圈子套中的地方。
一個圈子一塊錢,那個財神瓷器少說一兩百,看到張啓扔出去的木藤圈子穩穩的落在財神光溜溜的頭上,攤主肉疼的乾笑了一下,嘴裡還得說着好話:“這位先生手氣不錯,要不要再來幾個,我先給你換上個觀音像。”
大庭廣衆,又是別人村裡,擺攤的人自然不敢耍賴,把財神給搬出來之後,換上一個差不多高的觀音像,末了還送給張啓一個鼓勵的眼神。
見多識廣的攤主自然不會覺得張啓是靠實力的,他擺了十幾年攤,還沒見過這種人,就算你是練武的,那木藤圈子上面滑溜得很,加上直徑比可以套進去的地方還小,能套進去,只能說運氣好。
“張警官,再來一個,再來一個,我們套幾個回家擺門口。”旗開得勝,宋沛菡興奮之餘,居然拉着張啓的手晃了一下,嘴裡高興的說。
“小菡,你別忘了我這個高手,要說着扔圈子可是我小時候教給你的。”一邊的尉山看到宋沛菡的表情,心裡開始泛酸,插話進來說,“你看我的,今天還是和以往一樣,我給你套足十二生肖。”
尉山嘴裡說完,接過宋沛菡笑着遞過來的幾個木藤圈子,煞有其事的捋了捋衣袖,站在攤主劃出的線前,聚精會神的計算了會,把平放在掌心的圈子推了出去,一聲悶響,沒中。
在心上人面前丟了臉,尉山可不樂意,馬上凝神靜氣又是扔出一個,這回中了,不過是最前面的那排。
“呃,練練手,接下來就會好了。”尉山要套的十二生肖可是在第三排,這第一排的東西,一個還沒一塊錢呢,純屬虧本買賣,他當然不好意思承認是失手,腦筋一轉,弄出句練手的搪塞。
“大山哥,你可別又把零用錢花光了纔給套中。”宋沛菡想起小時候的趣事,調侃了一下尉山,讓後者臉色馬上就紅了,連連擺手說不會。
尉山在套圈,宋沛菡看到張啓也饒有興趣的觀盯着,從錢包裡拿出錢,向攤主買了十幾個圈子,遞給張啓:“張警官,你也去玩,和大山哥比一比,看誰套得多。”
“我?好啊。”像這種遊戲,張啓小時候也曾經羨慕的站在一邊看別的孩子玩過,現在親自動手,還真的滿有樂趣,就拿了圈子,學着尉山站在線前,似模似樣的擺開架勢。
一小會就賣出去30多個圈子,雖然被套中了一個財神,但是人氣也上來了,攤主正樂着的時候,突然聽到周圍人又是一陣譁然。轉頭一看,那攤主臉色小綠,這剛擺上去的觀音,居然又被人套中了,而且這人依然是張啓。
“哇,好厲害,張啓,繼續,套光他,我小時候就經常這樣想,套光那些東西,讓可惡的、騙光我零花錢的老爺爺看一看本姑娘的厲害。”宋沛菡看到又套中一個大件,快樂的跳了起來,嘴裡開心的嚷嚷。
“呵呵,小姑娘,你得看清楚,當初我可還沒來這裡擺攤,再說咱這是小本買賣,不算騙的吧。”那攤主苦着臉說,引起周圍人一陣鬨笑。宋沛菡吐了吐舌頭,但還是開心的笑了起來,到了今天,幾百一千塊錢她倒不在乎,爭的就是這一份樂趣。
雖然是被套出去了兩個大件,生意卻頓時好了起來,攤主手裡的一大把圈子這一會全被買光了,大家被宋沛菡的話語勾起了兒時的回憶,都紛紛的摩拳擦掌,想要把這攤位上的東西套光。
就連宋謙道也是躍躍欲試,說不定一展身手之後,女兒會對自己刮目相看呢,吩咐保鏢去買些圈子,捋起袖子,也走上前來。
最終張啓也沒有再套多一些,那兩件大件也還給了攤主,代價就是給圍觀的小孩都分了兩個糖人。
(小時候常在想,如果我是武林高手,就把那騙光我兩塊錢的攤主的東西套光,不知道玩過這遊戲的書友們有沒有想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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