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啓這話倒是一點沒奉承的意思,在他的記憶裡,醫生就是望聞問切,然後開藥給病人吃,或者鍼灸啊等等的手法來醫治病人,即使是動到了刀,也沒有人會在肚子裡進行工作。
而沈醫生卻是在楚安書肚子裡面切切割割,弄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更厲害的是,就像殺人那樣的手法弄了一個多小時,居然有可能把人救活。
這不是神乎其技?哪個是!
聽了張啓的話,沈醫生卻是爲自己害臊,在沈醫生看來,張啓都把幾乎所有的重要問題包攬了過去,還解決得讓人驚歎不已,自己就是一頭豬,那也是一頭能拿手術刀的豬吧。
誰神乎其技?在沈醫生看來,張啓這才叫神乎其技,甚至連神乎其技都不足以形容,簡直是神仙下凡。
“呵呵,張先生真愛開玩笑,這手術是我這些年來最難做卻又最輕鬆的一例了,最難的是保持鎮定,最簡單的是什麼都不用擔心。”
佩服的看了一眼張啓,沈醫生開口說,接着兩眼放光,繼續的對着張啓說:“張先生,我們先把病人送到特護病房,接下來還希望你能一起看護着,以防萬一。”
“可以,我也想看一下,張某殺了那麼多人後第一個靠着武功救回來的例子。”張啓笑着說,話裡的意思直接讓手術室裡其他的人都脊樑骨一寒,心想這人不是做警察的嗎?這話好像是土匪,不,是很誇張的悍匪才說得出來的吧。
等到張啓和醫務人員從手術室出來後,等到從沈醫生口裡得到了答案之後,楚萬鬆就處於一種無比亢奮和對張啓絕大的感激之中。
他不由得想起了張啓爲什麼要這麼做?心腸好?得了吧,張閻羅可是殺人不眨眼的,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楚萬鬆幫過張啓,那一句錦上添花的話。
天見尤憐啊,楚萬鬆只是出錢在華異市報紙和電視臺上面買了一個版面,說了一句聲援的話而已,就這點微不足道的付出,換來了自己兒子的姓命。
楚萬鬆現在有種去專門開辦一份報紙,專門爲張啓歌功頌德的衝動。
當然他還好沒這麼做,要知道張啓除了救楊峰那一次上了電視,其他的時候是根本沒上過,最多就是報紙的一張照片報道一下,這也是過了幾天華異市名人之後張啓還能回覆正常生活的原因。
就像那些名人,如果幾天不在電視上面晃悠,那麼知名度就會降低,一個月不晃悠,那人們能記得他的名字就算很給面子了,長相?
拜託,新聞聯播七月三號長篇播放了一個捨己救人的英雄人物,誰現在還記得?某觀衆最多的衛視也專門開了一期節目宣傳這個英雄人物,大家甚至連他的名字都記不住了。
“謝謝!謝謝!”楚萬鬆握住張啓的手,激動地語無倫次,卻是除了感謝,其他的話都說不出來。
事件不僅對楚萬鬆的觸動很大,對宋謙道、鄭毅凱和華尚他們的觸動也很大。
這代表着什麼,這代表着如果他們也發生了類似的事情,張啓能保住他們的命,到時候找個醫生配合一下,說不定就鹹魚翻生,死馬醫成了活馬。
還不止如此,張啓殺人在行,破案厲害,立功不少,關係也不少,前途遠大,現在加上這一手,可以想得到,只要知道的人,那都不會腦殘的跑去和張啓做對。
畢竟他們心裡都會有個共識,他們掌握權力、財勢等等,但是……張啓掌握生命。
鄭毅凱被就了一次,宋家父女加起來三次,楚萬鬆的兒子一次,華尚對張啓的能力更是見識得最多。
生命纔是最重要的,沒了命,你就什麼都沒有,得罪了張啓,要是他一個發狂把你滅了怎麼辦?退一萬步說,誰也可能會有個三衰六旺,張啓無疑是一個大大的助力,誰不想結交。
“不要讓人打擾。”沈醫生這個時候意氣風發,很硬氣的對着身邊的助手說,然後向楚萬鬆解釋道:“接下來是很重要的時刻,我和張先生會看着病人,順利的話,一兩天就可以……”
聽到這話,楚萬鬆哪敢不答應,朝着自己的家人吩咐了起來,然後感激又帶着期盼的對着沈醫生說:“沈醫生,我能一起待着嗎?放心,我不說話,就看着。”
“這個……”沈醫生有點爲難,對他來說倒是沒問題,但他不敢大包大攬,還是把決定的權利交給了張啓。
感覺到沈醫生的眼神,張啓無所謂的點點頭,“我沒關係,別太吵就好。不過楚先生最好也休息一下,別到時候你兒子好了,你卻倒了。”
“我在裡面睡覺,不,我睡覺的時候跑到房外就好,放心,沒事的,好歹也是練武的人……呃,好歹也是健身……”楚萬鬆發現自己那兩下子,在張啓面前還真就是健身,說着說着就有點不好意思了,只好轉過頭,開始吩咐起事情來,接下來的兩三天,對他很重要。
“和尚,幫我請假。”張啓轉身朝華尚說道,後者忙不迭的點頭,心裡暗下決心一定要把張啓說的那什麼什麼錄給學好了,這天大地大,活着最大啊,有了張啓的身手,想死也難誒。
“張師傅放心,瑣事都交給我來辦,保證沒有任何後顧之憂,要出了差錯,我就把頭砍下來還給你!”楚萬鬆湊上前說道,現在別說是請假,張啓說什麼,楚萬鬆就得辦什麼,讓他提着刀去砍了任寅福,說不定楚萬鬆也會照辦。
“楚先生這話說得好啊,我就怕回去後琴姐說我弄丟了啓哥,要不你一起幫忙解釋一下。”看着現場的氣氛還是緊繃着,華尚開始抽科打諢。
帶着玩笑的語氣讓大家紛紛不自覺把心裡的緊張散去,回覆了應該有的開心,剛纔張啓做得太不常規了,大家到了現在都有點不敢置信,這時放鬆後再想想,才發現無論多麼不可思議,這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管它是怎麼發生的,先開心了再說。
進了病房,剩下的事情說簡單卻也不簡單,還是需要沈醫生和張啓的齊心協力。
楚安書體內的傷勢很重,如果是以前,就算做完手術,沈醫生也不敢說能有機會治好,但現在不一樣了,他可以把楚安書直接當成機器人來治療,病人體內的經脈、血液甚至神經系統都可以控制,不是機器人那是什麼?
一個機械工程師修好一個機器人會有多難,沈醫生現在信心百倍。
“血壓在降低,把心臟還有肺部這裡……不行,這邊要是封得太久,他以後左手就不靈活了。”沈醫生盯着儀器,一邊和張啓開始交流起來。
有專業人士在,張啓也就不裝大頭鬼,但有些地方卻也不能按照沈開泰的安排來,“這裡最多就放這麼開,再大的話有危險,至於以後的事情,那個簡單,到時候我幫他疏通一下經脈,問題不大。”
“那就好。”沈醫生現在才發現,自己做醫生做得太輕鬆了,這現代科技和張啓本事的結合起來太完美了。
“如果把張先生拉進來學醫,說不定……”乘着沒事,沈醫生在心裡開始浮想聯翩,越想他就越覺得這主意不錯。
如果張啓學醫,那國內最少出多一個李時珍、扁鵲什麼的,自己好歹也算是引路人,那不得牛遍半邊天,而且在沈醫生看來,張啓不學醫簡直就是暴遣天物啊。
似乎發現了沈醫生眼睛裡閃現的光芒,張啓搶先開口說:“我很佩服沈醫生這樣幾十年如一曰的醫治病人,如果是我,偶爾爲之還可以,一輩子都這樣,我受不了。”
“張先生不能這麼說嘛,當初我也是被父親舉着藤條抽到大學畢業的。”
沈醫生打了個寒顫,隨後就想起來自己父親如果知道有張啓這號人物,說不定會跑到張家去磨個十年八年,不讓張啓學醫,最少也得學到張啓身上的本事才行。
但是沈醫生想一想又覺得好像自己想多了,小病的話,普通醫生就可以搞定,大病的話治療起來非常的麻煩,要是按照自己手術前詢問的張啓的情況,作爲一個很稱職的警察,張啓隱形間救到的人要比他作一個醫生多得多。
想通了這一點,沈醫生就不再強求,冷靜下來後他心裡又對自己的天真失笑一聲,“讓一個縣公安局局長辭職學醫,自己這想象力也是真可以的。”
“當初我師父用藤條抽我的時候,目的是讓我學武保護自己,至於過程,可以殺人,也可以救人。”張啓頭也不回的說,臉上浮現出緬懷的表情。
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每個人都是一本書,書寫的內容不盡相同。
沈開泰學醫繼承父業,心姓不錯,久而久之就變成一個稱職的醫生;張啓習武爲的是那一份虛無縹緲的自在,現在好像也能稍微摸到那它的邊緣。
“閻王要你五更死,牛頭哪敢三更來勾魂,我叫張閻羅,那就做張閻羅吧!”看了下病牀躺着的楚安書,張啓發現在現代醫學的輔助下,自己好像對生命的掌握不再只是掠奪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