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所周知,開狙和開手槍有很大的不同,那就是狙擊的時候敵人一般不在近身處,距離讓槍手只需要轉移一點點的槍口就可以擊中目標。
加油站和車輛距離大約爲一百米出頭,這個距離是狙擊手的最愛,不說百發百中,起碼也要達到九成命中率的槍手才能稱爲合格。
但問題在於,這狙擊對象難道是博爾特?這才三四秒過去,一半的距離就沒了,負責開槍的狙擊手臉上冒出汗水,而負責統籌兼指揮的殺手也是滲出了汗珠,他沒法說方向啊。
不過他們倆個很快就不用糾結了,因爲要換手槍了,近身時拿狙擊去和別人打鬥,一槍不中就只能論起來當棍子用,太不划算了,還是手槍好,一發接一發,不帶換彈匣的。
短兵相接的時候,說話是最傻的事情,因爲這個時間就算是零點一秒,也可能決定你的生死,一上來就動手纔是最好的選擇。
兩個殺手很清楚,張啓也明白,躲過幾槍近距離的射擊,兩掌拍在殺手的身上,一個照面就把兩人制服後,張啓纔有心情開口:“說出來,我可以讓你們提一個要求!”
這麼傻?難道是絕地逢生?
在失去信譽和失去生命的選擇題中,兩個殺手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前者。
“有人給的任務,殺了你,丟張照片在你旁邊。”負責指揮的殺手稍一猶豫就回答道,同時用眼神示意自己褲子上面的袋子。
這兩人都被點了穴道,張啓帶着一絲戒備伸手從說話的人口袋裡拿出一個錢包,裡面夾着一張照片。
“這是……牢房裡的其中一個人。”看到這照片,張啓卻是更疑惑,難道是這個人僱的殺手,那也太扯淡了。
看到張啓皺眉,被制服的殺手有點忐忑的開口:“我們知道的都說了,現在是不是可以提要求?”
“放我們離開。”看到張啓點頭,這兩人心裡一陣狂喜,異口同聲的說,現在他們只希望能活命了。
“哦,我不答應!”像這種招數,張大俠或者說偶爾做做張土匪的張啓,早就用爛了,他只說讓敵人提要求,又沒說答應,什麼玩意嘛,縱虎歸山是傻瓜才做的事。
“噗、噗”兩聲,揮劍刺了下這兩人的脖子,在對方瞪大着雙眼的情況下,張啓無奈的聳了聳肩膀,心裡卻是想:“無論以前還是現在,笨賊真是多啊。”
這兩個殺手死得也不冤枉,在緊張萬分、生死立分的時刻,在被制服之後還能看到一絲曙光,是個人都會緊緊抓住,張啓又這麼冷酷乾脆,誰想得到這傢伙居然玩陰的,而且玩得這麼順手,簡直是太坑人了。
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的張啓,回到車輛旁邊後,馬上就迎來蘇琴和宋謙道關心的眼神,不過接近之時看到了張啓手上還滴着血的劍,兩人心裡就是一塊石頭落地。
而後的反應就大不相同,宋謙道是在心裡打了個寒戰,別看張啓平時和氣得很,這該動手的時候還真不含糊,那殺手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接近死了,總之宋謙道不會覺得對方會有毫髮無損的可能。
蘇琴則是努力的不去看那把劍,避免讓張啓覺得她會介意,其實經過這麼多次的事情,蘇琴也早已經不介意張啓的手段,因爲不這麼做,他們兩人應該早就死了。
“拿這個擦。”看到張啓把劍收到背後不讓自己看到的樣子,蘇琴心裡一陣暖意,轉過頭從車裡拿出幾張紙巾遞給張啓。
接過紙巾,張啓有點尷尬的擦拭起巨闕劍,他剛纔是思考着事情,忘了不讓蘇琴接觸血腥的決定,三兩下把上面的血跡擦掉,張啓再開口說:“給點水,我洗一洗。”
蘇琴把礦泉水遞過去,球風蕭瑟的道路邊,一男殺人洗劍,一女遞水遞紙,這兩人還真算絕配。
“業務熟練啊。”宋謙道只感覺背脊一陣寒意直衝腦門,心裡感嘆一聲時卻是屁話不敢說,他現在可算是明白爲什麼蘇琴能當張啓的老婆,偶爾甚至還能管得住這條真龍,理解萬歲這個詞語,放在哪都是威力巨大。
“一個好幾千呢,你又弄壞了。”出了這種事,自然就不能去搭飛機,他們要在現場等警察過來,看到車內散落的劍鞘,蘇琴有點心疼的說,她幫張啓買東西一向不心疼,這劍鞘可是名牌貨。
別人一輩子也不見得用壞一個的東西,張大俠卻是三天兩頭弄壞一個,而且壞得很徹底,這都四分五裂了。
“下次幫你用兩根木條綁起來就好了。”看着張啓左手反握着劍,右手摸摸鼻頭的樣子,蘇琴笑着打趣說,她也是想向張啓表達自己理解的心情,纔開開玩笑,不然氣氛有點太古怪。
一個女人,能按壓住自己心裡的害怕,在你殺人之後給你遞水遞紙擦拭寶劍,和你開玩笑生怕你心情不好;這個女人還幫你洗衣做飯甚至以後生孩子帶孩子,因爲你而經常碰到別人一輩子都碰不到的兇險,但是她一直無怨無悔。
這種女人對於張啓來說,他沒有任何理由放手。
此刻秋天的涼風吹拂,把蘇琴頭上留起來的長髮吹得有些凌亂,張啓心裡泛起溫柔,伸手幫蘇琴捋了捋頭髮,也是開玩笑的回答:“好啊,用木頭做。”
“不過要愧木,浸點牛油,等我做好劍鞘就上點漆,很耐用。”看到蘇琴滿臉笑意,張啓拉着她坐下,一邊感覺着威風拂面一邊開口緩緩說道,這倒有點前世仗劍天下的感覺,只是當時形單影隻,如今成雙入對,其中滋味,不足爲外人道也。
殺人放火不難,難的是殺人放火後有人陪你靜坐夜空下,觀繁星點點,述說心事種種,如果回家時是飯點,還能爲你添飯加菜,這纔是張啓這種人追求的幸福,一個能寬容的體諒他的女人。
只是這兩傢伙旁若無人的浪漫,卻是搞得宋謙道哭笑不得,怎麼的殺完人還就看起夜景聊起天來了,他很想學天下無賊裡面的對白,開口喊聲“這是殺人呢,嚴肅點!”。
當警察和聽到消息的宋哲楷、端木等人趕來,這事就如宋謙道所想的那樣變得嚴肅了,宋哲楷是什麼人,近曰來香港風頭最勁的商業鉅子,他公司的股東、重要的客人和自己的父親被人暗殺,這尼瑪是坑納稅人的錢啊。
資本社會,資本家最大,一通訓斥之後,宋哲楷就把事情交給律師去解決,至於是否防衛過當、警方要錄口供等問題,宋哲楷直接一句當事人受了驚嚇,無法配合,請聯繫律師,然後喊了下“受驚”的正在看夜景的當事人,然後驅車回家。
出了這事,蘇琴表面上談笑風生,心裡其實也不想馬上坐飛機回華異市,她只想找個地方依偎在張啓身邊休息,平復平復心情。
和蘇琴做了這麼久男女朋友,張啓怎能不懂對方的心情,而且不查清楚這事,以後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再次冒出來,危險不說,不危險也被煩死了,張啓要查清楚來龍去脈。
回到宋家已經是晚上九點時分,等待蘇琴洗漱完畢,張啓和她看了一會電視,總算感覺到蘇琴的心情平復了許多,這個時候自然是要找點別的事情來分開蘇琴的注意力,剛好宋謙道這個老頭給出的新公司計劃裡面還有很多需要談的事情,拿來一用尚且不錯。
張啓的要求,宋謙道笑眯眯的答應下來,和蘇琴坐在客廳裡談論着新公司的事情,不時展望一下未來,說一說趣聞什麼的,引起蘇琴聲聲的驚歎和贊同。
看着蘇琴分心去管公司的事情後已經恢復了正常,張啓才放下心來,轉過頭拿起宋哲楷衝好的茶,一口喝下之後,語氣很冷,開口就是讓久經風浪的端木都一陣寒意的話:“她壞規矩了,我也不需要遵守什麼規矩。”
剛纔張啓已經分析了今晚事情的可能,被張啓打的其中一個人已經“傷重不治”,而警方在剛纔也已經給張啓發出了協助調查的通知,這一次沒必要再待在香港的張啓自然不會理睬這羣人,宋哲楷一個擔保就足以讓他回內地,而後一連串的官司自然也有宋哲楷來艹辦,保證一點事情都不會出。
聯繫殺手的話,張啓很容易就在腦裡勾勒出一個計劃,先是意外錯手殺人,接着死者朋友報仇,手法乾淨點即使有人懷疑到樑夫人身上,也沒有證據來定她的罪。
在香港的事情,張啓一直剋制着自己不去破壞規則,不肆意殺人,因爲他知道很多人在盯着自己,包信志、孫大磊、甚至那些知道自己力量的高層。
如果張啓肆無忌憚,最後即使天下無敵,也不會有圈子敢納入他,所有人將前所未有的對他有極大的防備心理,即使嘴上不說,所幸張啓不介意收斂點來融入這個社會。
再者論武力張啓無可匹敵,這個時候他不介意學着運用這個世界的規則來反擊,梁氏的事情就是如此,但是有兩種情況除外,那就是別人不受規矩,或者事情讓張啓覺得會受損失的時候。
這個時候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砍他孃的,卡米爾如此、喬治如此,樑夫人自然也不例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