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公公不解,哪個接生婆只顧孩子不管大人的?難道這還需要事先說明?
“這產婦是難產,孩子被卡住了,我若是不將她的肚子剖開,那大人孩子都得死。”估婆振振有詞,一副她這完全是在救人的樣子,“本就是難產,橫豎都是個死,我這麼做至少保住了孩子。師父……哦,不,是散娘婆,之前,你不也是這麼教我的?”
散娘婆覺得天旋地轉,曾經她的確也是個只愛錢財,不顧他人死活的人。只要有錢賺,她便能想盡一切辦法去做。估婆今日的做法,她曾經幹過無數次。
可誰又知道,她午夜夢迴時的驚悸,她日日夜夜睡不着覺,每晚都夢到被她強行剖開肚子的產婦回來找她討要說法。
曾經多少個本來可以得救的產婦死在了她的手上,對於過去這些不願回想起來的往事,散娘婆此刻一點一滴的全部想起,她後悔莫及,真不希望估婆也步她的後塵。
“當初我說了那產婦是難產,是你們選了要保小的,此刻我也是按照你們的意願去做的。如今孩子已經平安出世,那麼我的接生任務也就完成了。”估婆衝着王氏的公公道。
這個家,此刻也就沒有進去看過產婦慘狀的公公還清醒些。
估婆將手一攤,“拿來,我的拆紅。”
王氏的公公如今得了孫子,自然顧不上其它,便將原先準備好的拆紅給了估婆。
估婆掂了掂,不太滿意,卻也知道這樣的人家能給出拆紅就不錯了,便也不多計較。拿着拆紅離開了王氏家中。
王氏的公公抱着孫子去給妻子和兒子看,他們這才從方纔的驚恐中回過神來。
見王氏房內的房門緊鎖,王氏的婆婆去到兒子跟前,聲音抖顫的詢問道:“你說,你那媳婦是不是已經……”
“娘,你說啥!”王氏的丈夫李成想都不敢想。
“我說啥?你傻嗎?這人都那樣了,難道還能活下來?”李成娘已經認爲兒媳早就已經不在了。
“你別胡說。不是又有人進去了嗎?”李成爹喝斥妻子。他想起了方纔走進去的幾個人,至今還沒出來。
此時的散娘婆被方纔估婆的話給擊倒,正坐在臺階上。神情木訥。
李成的娘走到散娘婆跟前,輕喚道:“喂,喂,你是哪位?”他們還都不認識麻姑她們。
散娘婆被李成娘推醒。回過神來後,腦子仍有些轉不過來。“你是誰?你方纔說什麼?”
李成娘一愣,咋還問起她是誰來了,“我是問你是哪位?”
散娘婆掃視了一眼院內,這纔想起了她們趕來的目的。“我們是聽聞你家有人生孩子,所以趕來了。”
散娘婆站起身子,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自責的喃喃自語道:“娘子還在裡頭忙,我怎麼就坐在外頭髮呆了。”
說着便準備進屋去幫忙。一想到裡面的產婦需要一個潔淨的場地,自己這一身的灰,還是先不要進去的好。
“你們放心,此刻正在裡頭搶救你家兒媳的是麻仙姑,她一定會盡力的。”散娘婆決定先安撫好家屬。
李家人雖然沒有見過麻仙姑本尊,可她的大名早就傳遍了他們整個村。
“啊,原來是麻仙姑,那……”李成娘頓時喜出望外,衝着丈夫和兒子道:“是麻仙姑來了,王氏她有救了。”
李成此時整個人才真的清醒過來,“人能救活就好。”
之前估婆的確問過他們要保大人還是保孩子,他們家裡人當時想的當然是大人,傳宗接代比什麼都重要。
之前他們也是聽過什麼剖腹取子的,但是還真的見過,一直認爲這都是一些胡話,說來騙騙小孩的。
當時估婆說過,這世上還有什麼剖腹取子,不過她只會取子,其它的就看天意了。
散娘婆讓他們弄一些鹽水用來消毒,然後告訴他們,暫時不要進那個屋。
鹽用她們帶來的,李成幫着散娘婆開始做準備。
而麻姑那邊正在緊鑼密鼓的幫着王氏做最後的縫合。血已經止住,王氏還活着,雖然有一些感染,不過沒關係,這些麻姑還是可以搞定。
就看傷口縫合後,會不會出現嚴重的感染,還會不會再出現大出血。
這些都是未知的,麻姑此刻還不能保住這產婦的命就完全保住了,還要看之後的恢復情況,看傷口的癒合程度。
縫合完成後,林婉茵幫麻姑擦拭額頭的汗,“娘子,怎樣?”
“嗯,目前來看命算是保住了,不過,能不能活下來,還得看她自己。”麻姑此刻懸着的心仍然放不下,“婉茵,你出去通知散娘婆,一同給這個屋子做消毒。”
“好,我這就去。”林婉茵說着便去了屋外。
散娘婆見人出來,忙上前去問,“產婦怎樣了?”
“命算是保住了,不過還得看她之後的恢復情況。”林婉茵雖是簡單的做了介紹,散娘婆卻已經聽懂了。
命保住只是暫時的。
散娘婆已經預先將鹽水準備好,兩個人先將自己進行了消毒,然後進屋去,對屋裡進行了清理和消毒。
產婦剛動完手術,此時人還不宜挪動,所以,只好將人留在屋裡,將屋裡進行消毒。
“小心些,當心產婦感染。”麻姑提醒道。
她們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像這種消毒的工作,對於她們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麻姑決定,暫時留在李家,等着王氏完全脫離危險再離開。
“孩子這樣?讓我瞧瞧。”麻姑不知道估婆這樣強行將孩子取出,孩子有沒事。
李成爹將孩子抱過來給麻姑看,麻姑用異能給孩子做完檢查,“孩子很好,很正常。”
此時林婉茵走了出來,在麻姑耳邊道:“娘子,b型血快要用完了。”
麻姑應了一聲,走進了屋子,消毒過後,來到牀邊。看着那一袋即將輸完的血,這是她們自己的庫存,是自己學堂裡的學員的。
之前王氏大量出血,麻姑已經幫她輸血,雖然預先不知道她是哪種血型,但麻姑一種血型帶了一袋過來。經過用異能測試,麻姑查出王氏是b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