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 清涼觀(六 有鬼敲門)
山上的天說變就變。
蓮生一行人剛走到尚家村,黃豆大的雨點就落了下來。噼裡啪啦,打得樹林草地都冒起白煙。‘
“大人,這山裡的天兒就這樣,還是先去村裡歇息吧。”
村長建議道。
雨超級大,打得人臉上都生疼,在風雨面前不管高官還是親王都統統無奈。衆人走進尚家村,村中有座祠堂,是兩進的大房子,平時都有人定時打掃的,村長便將衆人帶到這裡,打開大門,招呼着人趕緊點起火盆來。
衙役們進來,將大鐵籠子放在門口,村長看了看說:“這姑娘過去我也見過,大雨天把骨頭這麼澆也是作孽呦,小哥們搭把手,咱們將它放到樹下去。”
村長指着不遠處的一棵高大的皁角樹說道。
任縣令連連點頭道:“你說的對,這閨女死了不能也這麼淋着,你們倆,把籠子擡那去!”
兩個衙役擡着鐵籠子就往那皁角樹下走,剛走到地方,忽然一個響雷在頭頂炸開,蓮生正好回頭,看到那倆衙役手還擡着鐵籠子,急忙大喊:“趕緊放下!”
已經太晚了,只見一道明亮的閃光,那倆衙役啊的一聲倒在地上。
“糟糕,他們被雷擊了!”
任縣令急忙帶着人往皁角樹那跑,兩個衙役頭髮都燒焦了,萬幸還有點氣息,大家七手八腳將他們擡過來,村長嚇得指着外面道:“真的,真的好邪性啊。”
“什麼邪性,雷雨天就不能站在大樹下,他們倆站在大樹下。手裡還擡着鐵籠子,整個一個招雷的活人靶子。”蓮生沒好氣的說道。
村長諾諾答應着,不敢再說什麼怪話。
這時火盆已經點起來了,村長帶着村民把後院的屋子都打開,蓮生和許嫣在一間房,裡面點了火盆,鬱世釗和任縣令在隔壁。四名衙役和四名錦衣衛在大堂裡。武媽媽哆哆嗦嗦蹲在一邊,眼睛卻一直盯着皁角樹下的鐵籠子。
“大人,我去招呼人燒點熱湯水。準備飯菜。”村長帶着人去忙乎。
任縣令看天色已晚。雨下的這麼大,就算雨停了也不能趕回鎮子了,山路溼滑夜晚趕路那是找死,於是就走到武媽媽面前說:“武嫂子。你先回家去吧,明天和我一起下山。”
武媽媽這才如夢初醒一般啊地一聲站起來。指着鐵籠子說:“我的花兒,花兒怎麼辦?”
“我會派人看好的,你放心吧。”
任縣令胖胖的,像個笑面彌勒佛。爲人又溫和,武媽媽看着他點點頭,接着又福身道:“謝謝大老爺。”
雨稍微小了了一點。武媽媽跟着來這邊送湯水飯菜的村民離去。
這時候衣服基本都烤得差不多了,大家在祠堂支上了桌子。村長將飯菜熱湯擺了起來,請鬱世釗蓮生等人入席。
“今天來這麼多貴人,是我們商家村的福氣,山野村子,只有粗茶淡飯,貴人們就當吃個野趣吧。”
“村長大叔,你坐下,咱們邊吃邊聊。”鬱世釗微微一笑,示意他坐下說話,不要緊張。村長聽京中來的大貴人叫自己大叔,激動地搓着手,嘿嘿直樂。
“村長大叔,你們這村子叫尚家村,怎麼武媽媽是姓武的,那個龍巫女也是你們村子的人嗎?”
蓮生問道。
“我們村子大部分人都姓尚。這武家是十多年前搬來的,龍巫女是大概五年前來的。誰也不知道她是怎麼來的,好像山上忽然就出現這麼個人,總在這一帶晃悠,平時也會用草藥給村民治病,據說能通鬼神,也有人找她打卦的。”村長說完急忙又補充道:“都是小事,並沒有什麼邪術。”
“那個田嫂子呢?”
“她是山腳下田家村的,她家二小子丟了,都說給山魈吃了心肝。”
“這種說法是從哪來的?”
蓮生追問。
“不知道啊,反正大家都那麼說。”
“有沒有可能是龍巫女和大家說的,然後就漸漸流傳開?”
“這樣,也難說,她一直神叨叨的,大人你也知道,有些老婆子就是喜歡神叨叨的,我雖是村長,可也管不住別人的嘴巴不是。”
“村長你說的很對。”鬱世釗點點頭:“只是今天的事情萬不能傳出去,朝廷最忌諱這些怪力論神的事情,一旦傳開,恐怕你們這村子都要被連累的。”
“是,是,小的明白明白。”
吃完飯,雨漸漸停了,村長打着燈籠告辭而去。
大家一起走到祠堂門口,忽然看着皁角樹下似乎有什麼。
村長急忙拎着燈籠,赫然一張雪白的臉,被雷擊的衙役已然是驚弓之鳥,啊的大叫一聲,一個淒厲的聲音傳來:“惡魔,惡魔就要來了!”
蓮生鬆口氣,這個聲音太熟悉了,是龍巫女。她正蹲在皁角樹下,抱着鐵籠子格格格怪笑着。
送走了村長,大家各自回屋子休息。
因爲兩名衙役被雷擊了,精神狀態不好,四名錦衣衛和剩下的兩名衙役分爲兩兩組值夜。
秋雨本來就寒,山上更是比山下要冷幾分。大家都裹着厚被子,漸漸進入夢鄉。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蓮生聽到鐺鐺鐺的聲音,有人敲門!
山上的夜晚格外安靜,祠堂兩進的院子又空曠,這敲門聲就顯得格外響。
“誰,誰在外面?”
許嫣也醒來了,低聲問道。
沒有人回答,鐺鐺鐺又是幾聲。
蓮生示意許嫣不要動,屏氣凝神仔細聆聽外界的動靜。
鐺鐺鐺……鐺鐺鐺……鐺鐺鐺……聲音不絕於耳,不止敲她們房間的門,似乎是同時敲好幾扇門!
是誰?誰在深夜一起敲門!
這情景太過詭異,許嫣覺得身上的汗毛都立起來了。她刷地抽出放在枕邊的劍,低聲對蓮生說道:“師傅,我去開門。”
蓮生知道鬱世釗武藝深不可測。還有四名錦衣衛高手幫襯,應該不會有什麼事,點點頭說:“小心點。”
鐺鐺鐺。敲門聲還在繼續。
許嫣悄悄下了牀,輕手輕腳走到門前,猛地一開門,冷空氣順着門撲面而來,清新的山林氣息很快充滿整個房間,但門外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隔壁的門也猛地打開了,鬱世釗拎着劍走出來問道“你們也聽到敲門。“
“是,好像幾個人同時敲門,到底是誰敲門?”
“殿下,你們沒事吧。”兩名錦衣衛跑過來問道。
“前面也有敲門?”
“沒有,我們倆守夜,聽着你們後院有敲門聲,可是一路上什麼都沒遇到。”
錦衣衛稟告道:“那鐵籠子也好好地在樹下,到底是誰敲門?”
“啊!鬼啊!”
祠堂前院忽然傳出一聲慘叫,大家紛紛又跑向前院。一個衙役蹲在地上,抱着頭,不住喊着:“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鬱世釗一把將那衙役拎起來,聞到他身上還有一股焦糊味,知道是被雷擊的兩名衙役之一。
“你看到了什麼?”鬱世釗在他耳邊大聲問道。
“鬼,鬼咬我!要喝我的血!”那衙役一隻手還護着脖子,鬱世釗拉下他的手,示意錦衣衛將燈籠照一下,只見那衙役脖頸上,赫然有有兩個血點。()
ps:敲門的是誰?衙役脖子上的血點是怎麼回事?腦洞大開吧,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