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恆由着內心狂跳,將緊摟蓮生腰部的雙手放下,然後理直氣壯地看着鬱世釗,壓根就不想解釋。
蓮生臉微微發紅,對王恆說聲謝謝,鬱世釗已經氣呼呼衝過來,剛要張嘴,王恆指着松林說:“那是什麼?”說着就急忙大步往那走,蓮生急忙跟上。
鬱世釗也只好跟着,卻見王恆站在那嘆口氣:“可能是我眼花看錯了。”
鬱世釗又要說話,王恆道:“這一路上也不見異常,人能到哪裡去呢?”
“這院子雖然偏僻,但這附近去這官房的人不會少,應該不會是在院子裡出事的,應該是走出來。”蓮生站在松林中,指着山下:“我們是順着路走上來的,現在散開在松林裡找找看。也不知剛纔禁衛們有沒有仔細搜查這林子。”
“你們倆……”鬱世釗又要說話,卻看到這倆人已經自顧的在林子裡左顧右看。
他憋着火,看到一塊岩石往上面一坐:“我說你們倆……哎呦……”
他騰的一下跳起來,接着哈哈大笑:“看看這是什麼?”
王恆忍不住瞪他:“好了,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爺哪有閒心和你開玩笑,看看!是不是那黑眉妖怪的首飾!”
鬱世釗舉着一個簪子喊。
蓮生看到那簪子上明晃晃的紅寶,三步並兩步跑過來,從鬱世釗手中一把搶過:“對,這是顧以茉的簪子,早上出門前她戴着一套紅寶首飾。”
鬱世釗嘴角上揚一副求誇獎求表揚各種求的架勢,沒想到蓮生壓根沒看他,只盯着手裡的簪子。
“她們來過這裡?”王恆走過來,看着樹林:“倆官家小姐,還都是裹腳的,沒事走這裡幹嘛呢?”
這是何統領已經帶着禁衛趕過來,王恆特瀟灑的一揮手:“大家分散搜,不放過一個疑點。”
如果蓮生此刻回頭。一定會看到一張哀怨的臉。可惜,此刻只有王恆回頭了,還故意特氣人的衝他呲牙一笑,同時悄悄對他比劃下小拇指。口型明擺着倆字:活該!
鬱世釗有一種想仰天長嘯的衝動:王恆真是太討厭了。打小就是喜歡故意和自己對着來!
確定人可能在松林中後,禁衛們一點點搜索着。宮中禁衛也知道如果這件事張揚開只怕要揹負責任的,搜索起來格外用心。鬱世釗百無聊賴,看着蓮生和王恆邊走邊說着什麼,心裡更是煩躁。索性一個人在別的方向走,所謂眼不見心爲淨。很快,他一個人走到背面的山坡,前面是個不大的湖,鬱世釗順勢一腳將一個石子踢開,那石子咕嚕嚕掉進湖裡,濺起水花。鬱世釗彎腰撿起石子接連打過去,看着水上連着好多水花,心裡的煩躁舒緩很多。忽然,他聽到一聲低低的呻-吟。鬱世釗急忙四顧,見湖邊淺草中似乎有一個人。他兩步衝過去,只見一個女子大半邊身子都在水中,用力抓着湖邊的草根,一點點往上爬着。鬱世釗顧不得多想,上前抓住那女子的胳膊,用力上前一拽,將那女子從水中拖了出來,那女子趴在他身上大口喘着氣,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兩個胳膊摟住他的脖子就嗚嗚嗚地哭起來。
搜索的禁衛從山坡上也發現了這邊有情況,迅速都跑了過來,蓮生和王恆跟在後面,等到大家走近就看到一個女子全身都溼透了。曲線畢露,全身都巴在鬱世釗的身上。王恆緊張地看了眼蓮生,這時孟公公帶着人也氣喘吁吁地趕到,遠遠地尖着嗓子叫:“找到了,找到了,可找到了。哎呦。嚇死咱家了。”
蓮生走上前去,鬱世釗回過頭,急忙一把推開那女子,站起身來,那女子臉向下趴着,估計是在水裡掙扎很久,顯得渾身無力。蓮生俯下身,看着那女子頭上的紅寶首飾,認出是顧以茉,她低聲問:“高小姐呢?”
顧以茉聽到高小姐三個字,渾身發抖,嗚嗚哭出聲來,顫微微伸出手,指向身後的湖:“在……那裡!”
王恆臉色一變,命令道:“會水的下去搜!”
“是!”
幾個禁衛撲通撲通跳下水去。
這時候孟公公已經過來了,嘴裡不停嘟囔着:“祖宗啊這可如何是好。”
他遠遠地看着那女子和鬱世釗緊緊摟在一起,心裡一陣發怵,擔心貴妃大發雷霆,又見小太監試圖去擡顧以茉,惡從膽邊生,一腳將一個小太監踹倒:“混賬東西,也不看看能擡嗎?還不快去找軟轎。”
小太監從地上爬起,一溜煙的就跑,蓮生在後面跟着喊:“再來個毯子,快!”
已經是深秋時節,這湖裡的水有點涼,顧以茉一個千金小姐落得這般狼狽,渾身不住發抖,趴在地上不敢擡頭。
王恆嘆口氣,解開自己的外衫,扔到顧以茉的身上,鬱世釗看自己半身都溼了,氣呼呼的也扯下外衫,惡狠狠地團成一團,扔在地上揚長而去。
蓮生不知道他怎麼氣成這樣,詢問地望向王恆,後者則苦笑,低聲在蓮生耳邊說:“男女授受不親,他和令姐的婚事怕是逃不掉了。”
這個時代!女子溼身被男人搭救,這是大事啊!蓮生心裡咯噔一下,王恆看她眼神瞬間冷了下去,心裡不忍,安慰道:“以世釗的身份,這位顧家小姐頂多是個妾,你不用擔心。”
蓮生冷笑:“我有什麼可擔心的?”
王恆欲言又止,蓮生俯下身問顧以茉:“你覺得怎麼樣?”
“冷,好冷。”顧以茉的牙齒咯咯作響。
“忍一忍,很快就會送你回去。”
過一會,太監們擡着軟轎來了,蓮生先用毯子蓋住顧以茉,然後才抽出王恆的外衫交還給他,大家七手八腳將顧以茉擡上轎子。
“趕緊的送松濤山房,再去找個太醫來。”孟公公吩咐着。
這時聽着湖裡的禁衛喊:“找到咯!”
禁衛們拖着一個女子上了岸,那女子已經全無呼吸,淹死了。
王恆看着屍體面色凝重,搖頭嘆息着望向孟公公:“出人命了。娘娘那裡怕是瞞不過。”孟公公哭着臉:“都司大人,您可要拉老奴一把啊。”
關雎宮王貴妃氣得將茶碗重重摔在地上,熱水和瓷片濺了孟公公一身,他伏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好好的能在湖裡淹死!你讓我怎麼和高侍郎家解釋?”
“娘娘。都是老奴疏忽,求娘娘息怒。”
“息怒,息得了嗎?那顧家的庶女還是釗兒救出的?”
“是鬱大人救的……”
“哼,顧家祖墳冒青煙,竟然能攀扯到釗兒那裡。恆兒。這事就交給你了,一定要查出真兇,我可不能背這個黑鍋。“
王恆低聲說:“姑姑,侄兒一定會竭盡全力。”
“嗯,事關宮闈,就由你和顧家那個丫頭一起查吧,挖地三尺也得把真兇找到。”王貴妃氣的要命。
她本來想借着這機會給王恆等子弟相看婚事,同時敲打敲打蓮生,哪想到竟然會有人被淹死,而且還是被人謀害的。萬幸死的不是顧家小姐。否則和請流派又要攀扯不清了。
“好了,下去吧。釗兒那告訴一聲,過幾天就將顧家那庶女賜給他。”
“姑姑,這……”王恆上前一步:“世釗他不喜歡那個庶女,他已經將家中的妾侍都打發出去了。”
“不過是個玩意,都這樣了,總不能將那庶女賜死吧。”王貴妃按着眉心:“別惹我生氣,頭疼。”
王恆無奈只好告退,孟公公磕頭退出來,扯着王恆的衣袖:“大人。只要過去這個坎兒,您就是我再生父母。”
“呸……”王恆作勢要踹他,他慌忙撒了手:“這事要是不能查出來,老奴就得頂缸了。”
王恆高深莫測一笑:“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你啊。洗乾淨脖子等着吧。”
說罷轉身就走,孟公公彎着腰一路恭送,直到王恆走出院子,這才直起腰,啐了一口:孫子,不就是個外戚嗎?揍性!
王恆從關雎宮出來。正裝上一臉氣惱的鬱世釗。
“娘娘怎麼個意思?”
“交代我和顧提刑查明此事。”
“我說關於那個黑眉妖怪!”鬱世釗一想到被溼乎乎的顧以茉當救命稻草緊緊摟住就火大!真是好心沒好報,早知道她會這樣就該不拉她,直接將她按水裡淹死算了。
“娘娘說事情查明後將她賜予你。”
“姥姥!”鬱世釗轉身就要跑,王恆急忙拉住他:“你想幹嘛?”
“去松濤山房,將那黑眉妖怪扔湖裡淹死去。到時就說和高家丫頭一起淹死的,我看誰敢和我說個不字。”鬱世釗眼眉一橫,格外兇殘。
王恆不放他:“瘋了吧你?到底是顧尚書的女兒,好好的姑娘你就忍心害死?”
“哼,我沒你那麼憐香惜玉。”鬱世釗氣惱着瞪着王恆:“那你說怎麼辦?那黑眉妖怪還賴上我不成?”
“先查出真兇,這事以後再說,拖上幾天再看,沒準會有轉機。”
鬱世釗此刻也冷靜下來,眯着眼睛轉出一條毒計:真要我收了那黑眉妖怪,我就找人壞了她清白再說,到時候看娘娘怎麼辦?還能將壞了清白的妖怪硬塞給我不成?哈哈,還能給那小丫頭出口惡氣,看顧尚書怎麼跟我裝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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