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好像這空間就出現了,不知道與此是不是有關係。蘇麗言伸手摸了摸那顆手腕間的硃砂痣,心裡浮起一絲怪異的感覺,雖然沒有證據,不過她總是感覺這顆硃砂痣好像就是這空間出現的原因一般。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是證明,這個空間,是隻屬於她一個人的,全世界只有她一個人能進入的秘密地方,而且這地方,還有可比靈丹妙藥一般的東西,一想到這些,蘇麗言的心,就開始嘭嘭激烈的跳動了起來。
算着時間,在空間裡呆了大半下午,她洗過澡之後又任由頭髮自然風乾,這才穿了衣裳,一個念頭之後又回了自己的牀鋪上,她進入空間之前和蘇玉說的是自己要獨自睡一會兒,就算在空間中呆的時候長了些,這會兒也是她睡之後剛剛起身的時辰,不會惹人懷疑。蘇麗言精神奕奕的坐起身,掀開了牀帳,她剛在空間中洗了個澡,此時精神比睡過午覺還要好,剛剛一動,外間就有丫頭聽見動靜進來,看見她坐起身時,愣了愣:
“三少夫人,您不想睡了嗎?”。小丫頭已經跟在她身邊一段時間了,整個人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樣子,蘇麗言早就想換了她,可是一直還沒找到替換的人,也只有將就用下去,此時聽她沒頭沒腦的說話,忍不住眉頭就皺了起來:“胡說什麼?”
那丫頭臉上露出一絲委屈之色,扁了扁嘴,又認命的起身過來:“三少夫人今日是睡不着嗎?奴婢侍候您起身吧。”
睡不着?蘇麗言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她剛在空間中呆了這麼長時間,怎麼會睡不着?難道這丫頭以爲她還沒睡覺?蘇麗言有些啼笑皆非,這丫頭本來就粗線條,如今更是越發糊塗了些,成日這麼呆着呆腦的,她心裡有些不虞,就故意說反話問她:
“是啊,我今日還真不想睡了,難道剛侍候我脫了衣裳,再讓你侍候我起身,不樂意了?”
“奴婢哪裡敢。”這丫頭連忙搖了搖頭,拿了小襖向她走過來,嘴裡還解釋道:“三少夫人剛說要躺一會兒,奴婢剛侍候您躺下,出去纔想着忘了關窗,怕您着涼,纔會進來的。”
聽到小丫頭這話,並不像是作僞的,蘇麗言的心開始不住狂跳了起來,喉嚨發乾,強忍住身體的激動,一字一句問道:
“你是說,你剛剛出去,又進來了?”
小丫頭人十分迷糊,並未發現她的異樣,也沒發現她問話有些不對勁兒,只是傻呆呆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一邊踏上腳踏板要過來扶了她起身,一邊嘴裡說道:“是啊,不過一眨眼功夫而已。”
原本是對這小丫頭的遲鈍與慢反應十分不滿的,不過此時蘇麗言倒是很感激起她的呆愣來,她聽了這話,好像有些不敢置信般,一股狂喜籠罩在她心頭。她在空間中少說也是呆了兩個時辰了,而這小丫頭卻說外間才只是過了一眨眼功夫而已,如果小丫頭沒撒謊,那豈不是,她在空間中的時間,要過得比外間來得要慢了許多?或者說空間裡與外面根本就是兩個世界,不同的時間規矩,相互不影響的,空間就是一個獨立的小世界,與外界的時辰變幻,根本毫無相干?只是相對來說,時間的流逝,比外間快很多,空間中也許是過大半日,她的真實世界,才只是過了一眨眼功夫。
蘇麗言的心,因爲這個發現而激動了起來,如果這件事是真,那是不是,她往後有足夠的時間,進空間時也不用急急忙忙,怕被人發現,慌慌張張的就要出來?或者是,往後代表着她有了更多的時間,原本對於旁人來說,最寶貴,用金銀財寶不能買到的時間,對她而言,卻是用也用不完?
看她有些傻傻愣愣的樣子,小丫頭呆了呆,也沒往其它方面去想,只是拿起衣裳晃了晃:
“三少夫人,您怎麼了?是沒睡醒嗎?”。
搖了搖頭,蘇麗言還有些不敢置信:“玉兒呢,剛剛我讓她也去歇着,現在走了麼?”那小丫頭搖了搖頭,脆生生回答:“玉兒姐姐剛剛還在外間,順道拿了您之前寫的菜單子出去,奴婢進屋時才碰見呢。”
是的,是的。她臨上牀前吩咐了傍晚時要吃的菜單子,蘇麗言心臟開始瘋狂的跳動了起來,這時可以確認無誤,高聲喚了一聲,外頭傳來蘇玉答應的聲音,不多時,蘇玉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內室門口處,臉上還帶了莫名其妙的神色:“三少夫人喚婢子?婢子剛剛拿了菜單還沒走遠呢。”
蘇麗言擺了擺手,勉強忍住心裡的激動,她臉上不由自主的浮起兩絲紅暈,眼睛裡帶着一絲興奮,強作鎮定道:
“沒事兒,就是讓你們去歇着吧,我這兒不用守了,我要歇一會兒。”
耶?那拿着衣裳的小丫頭有些發呆,不過整個人卻是鬧不清楚這位主子心裡的想法,不過她心思簡單,平日傻的人也有傻的好處,這會兒也不會問太多,只是點了點頭又將衣裳放下,蘇玉等雖然不明白她叫自己回來是爲什麼,但仍舊是恭敬的又重新退下。屋裡安靜了下來,蘇麗言一個人傻傻的躺在牀上,看着牀頂的紗帳,突然,傻傻的笑了起來。
有了這個空間之後,蘇麗言開始的驚疑駭怕等情緒褪去之後,一股興奮隨之而來涌上了心頭,她想着空蕩蕩的那神秘空間,總琢磨着,想在空間裡種些什麼,她試了好幾回,空間裡淡紫色的溪水能帶得出來,那水不止是比尋常井裡的水好喝了許多,而且喝完好似精神也好上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蘇麗言總覺得這段時間,自己不管是身體還是狀態,都比以前好上了許多,這一點,侍候在她身邊的蘇玉最是看得清楚。
“三少夫人,婢子覺得您最近看起來氣色好了許多。”蘇玉臉上還帶了淡淡的痕跡,大夫人等人送來的除疤藥,蘇麗言都賞給了她用,幾日下來效果倒也明顯,樂得她原本還擔憂的心,一下子放鬆許多,連走路時臉上都帶了笑,看得出來心情極好。
“有嗎?”。蘇麗言神色淡淡的,自那日與蘇玉說過話之後,二人之間自覺生份了一些,蘇玉不知道她怎麼了,只當她初嫁過來元家不太習慣而已,不過看到這樣的主子,多少心裡有些犯怵,因此做事說話倒是更認真嚴謹了些,不再像以前的小孩子模樣,這次吃了虧,好歹還算學得機靈了些,蘇麗言受傷之後還沒去大夫人處請安,也不知道這丫頭到底是真想明白了還是假的,但不管如何,蘇麗言倒是認清了一件事,這兒是古代,不是人人平等的現代,與丫頭說姐妹情那一套,是行不通的,過尤而不及的道理,她明白得很。
蘇玉見她臉色十分淡然,心裡不由有些害怕,臉上的笑微微凝固,點了點頭,最近不知道怎麼了,她家的這位從小也算是她看着長大的小姐突然之間變了許多,整個人變得好像美麗了許多,又好像並沒什麼變化,就算是容貌上好看了些,精神好了點,也只當她是新婚婦人特有的變化而已,可偏偏一向溫和少言的小姐,還是那副溫柔婉約的模樣,話也不多,但不知道爲何,就是令她心裡隱隱有些害怕。
有一搭沒一搭的與蘇玉說着話,蘇麗言卻是將心思早已經飄到了空間裡頭,她這兩天命元海家的弄了些花朵種子過來,打着自己閒着無聊,擺花弄草的名頭,想將這些花種子灑些在空間裡頭,那空間土地看起來十分豐沃的樣子,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偏偏她屋裡一天到晚都是人,晚上元鳳卿又會回來,自己單獨的時間並不多,心裡隱隱就有些煩悶了起來。
“三少夫人,婢子瞧着天氣漸漸的會暖和起來,您的繡鞋大多都是厚的,陪嫁的箱子里老爺給您準備的幾匹上好綢緞中,有一卷湘妃色的倒是極好看,婢子給您做雙鞋吧。”蘇玉見蘇玉言神色淡淡的不愛說話,心裡不由有些焦急,這段時間不知道怎麼了,小姐的神色看起來不如以往對她親暱,想到那日時心裡對她的抱怨,不由有些心虛,這會兒就討好的衝她笑。
聽她這麼一說,蘇麗言不由神色一動,蘇玉見她好似有些意動的樣子,不由精神一振,連忙笑道:
“婢子笨手笨腳的,不過做鞋的手藝倒還拿得出手,只是這繡活兒就比不上三少夫人您,不如三少夫人您描了底子,繡了花,讓婢子來做吧。”她說這話,讓蘇麗言終於想起有哪兒不對勁兒了起來,蘇麗言本身是標準的大家閨秀,琴棋書畫無一不會,但會是會一些,並不代表精通,可原主卻有一樣最拿得出手的技藝,那就是女紅針線。繡的花草,蘇麗言看過,確實精美非凡,現在原主還留着一些帕子和香囊荷包,件件都精美小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