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周瑞寧身邊侍候的人忍不住愣了愣,接着看明繡滿臉堅定的樣子,這才遲疑着將手裡的碗放在了桌子上,有些小聲道:
“是!”
“春華將幾位姑姑帶下去休息一會兒,元兒(之前因莞爾疏忽,小瑞寧名字發現錯了,原本取的是元兒,以後就用元兒代替)就留在這屋子裡,你們用完膳睡一會兒再過來就行了。”明繡衝幾個奶孃溫和的點頭,她知道帶孩子不是一個輕鬆的事,尤其是帶着兒子周瑞寧這樣一個身份貴重的孩子,平時更是丁點兒事情也發生不得,就算是有幾個奶孃互相照顧,也依舊是每人責任不輕。
此時明繡這麼一說,幾位奶孃猶豫了一陣子,也都是歡喜的答應了,只看了周瑞寧一眼,周瑞寧這才大人似的揮了揮手,將嘴裡的飯斯條慢理嚼了吞下,這才說道:
“既然孃親都這麼說了,你們照辦就是。”小小的一個人,竟然也隱隱有了威嚴,幾個奶孃並沒有真將他當作了小孩子,連忙恭敬的答了一聲,這才輕輕的退了下去,屋子裡的人看明繡是想母子獨處,也跟着退了出去,等人走光了,明繡這才眼睛閃亮,笑容又是有些感慨又是有些驕傲失落一把將兒子柔軟的小身體抱進懷裡,臉頰在他臉頰上頭蹭了蹭,還一邊傲嬌的要他伸手抱住自己腦袋:
“我們元兒也長大了呢,奶孃都要聽你的話,不聽孃親的話了呢……”
看着母親將腦袋埋在自己懷裡撒嬌。周瑞寧又是有些無奈,又是有些羞澀喜歡。學着小時她抱着自己一般,小心的伸出一雙小手輕輕的在她背上拍了拍,心裡既是覺得有些新奇又是覺得有些感覺舒適,拍了幾下之後,拍得順手了些,臉上帶出一股符合他年紀的稚氣來,只是口氣依舊老氣橫秋:
“孃親,您先起來啦,她們很聽您話的。但是父王說了,要我讓身邊人聽我話。培養那個主上意識嘛!”小瑞寧聲音脆生生的,抿了抿小嘴兒,表情有時候和嚴肅起來時的周臨淵一模一樣,明繡聽他這麼說,不由愣了下,接着有些哭笑不得,這時也不好意思再賴在兒子小小的懷裡,只能坐直了身子。看着周瑞寧一片嚴肅的小臉。心裡不由開始暗自揣測,這樣一板一眼的話從還不滿兩歲的兒子口裡說出來,她真是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唯一的肯定就是,周臨淵的教育果然很起作用,這孩子並不是每日混時間,看樣子還是真聽進去了些什麼……
明繡看着端正坐在椅子上的兒子,努力控制住臉頰上頭的紅暈,端起了桌上的碗,碰了碰溫度,這才舀了些喂進周瑞寧嘴巴里頭,有時故意逗他,讓他自個兒拿了勺子吃,雖然有些拿得不太穩,不過周瑞寧依舊是沒有拒絕明繡的話,乖乖的將舀子努力穩緊了,小心的舀了飯放進嘴裡,偶爾好不容易舀起來的飯,還要被某個不良母親半途給劫走,一口給他吃光,只留了一個空勺子,讓小傢伙有些無語的望着明繡。
兩母子鬧了一刻多鐘,周瑞寧剩餘的飯才吃完,雖然說這頓飯吃得不如以往般莊重,不過他小臉上卻是多了符合年紀的笑意,一雙如琉璃石般的大眼睛裡也盛滿了笑意,白淨的小臉上還沾着飯粒,笑得很是天真無邪的樣子。
等周臨淵中午回來院子吃飯時,看着笑得燦爛無比的母子兩人,還愣了愣,一邊自個兒去小室裡頭時常備着的水,也沒再讓人換熱的來,就這麼洗了洗手了臉,又重新換了身舒適的藏青色軟緞子衣裳,這才坐到了明繡身邊,看着滿臉沾着飯粒,有些慘不忍睹的兒子,看他一向嚴肅乖巧的小模樣變成了這難得調皮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聲來:
“幸虧沒人瞧見,不然這樣子哪能出得了門見人?”
被他這麼一說,明繡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這時候的古人最是講究各種禮節,他們母子這樣在屋裡胡鬧也就罷了,要是真被人瞧見,說不準會給他們冠上一個不知禮節,行事任意妄爲的名頭出來。被丈夫看到自個兒孩子氣的一面,明繡臉頰只覺得一陣陣的發燙,勉強裝作鎮定的站起身來,進小屋裡去擰了張乾淨帕子出來,一邊替周瑞寧擦了擦油乎乎的小手,一邊還乾笑道:
“今兒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還早?”周臨淵看着又重新回覆了乾淨漂亮的兒子一眼,伸手十分熟練的替他將圍在脖子上的小圍裙取了下來,隨意的扔到了一旁桌子上,這纔將周瑞寧一把抱進懷裡坐着,伸手摸了摸他腦袋,看他乖巧安靜的樣子,眼裡也露出笑意,周瑞寧直到一歲之後,就開始漸漸褪去了嬰兒肥,如今身子看起來瘦瘦長長的,倒很是惹人憐惜,不像其它同齡的孩子那般胖碩,因爲明繡不讓再多餵奶的原因,不過他雖然看起來不壯實,但是身體倒還好,這麼大了,還從沒生過病,一直健健康康的。
越到孩子大了些,周臨淵在孩子面前越是沉穩,不肯輕易露出對他的喜歡寵溺來,一副嚴父的樣子,這幾個月以來已經很少再這樣抱着孩子,周瑞寧嘴角微微翹起,乖乖坐在父親懷裡,周臨淵一邊下意識的右手就在孩子背脊上輕輕拍着,這是從周瑞寧小時就養成的習慣,這麼替他輕拍着,吃飽之後不容易漲氣,這才又擡頭看着明繡笑道:
“比往常快要晚了一刻鐘纔過來,看來你們母子玩耍得很是高興,繡兒連我回來的時間也給忘了!”說着,臉上雖然還笑,不過語氣裡卻是已經帶出一絲醋味兒。
想到剛纔的事情,明繡不由有些臉紅,連忙嗔了他一聲。這才趕緊拉了鈴讓人將飯菜送了過來,周瑞寧吃飽飯之後自個兒坐到一旁玩耍。等父母都吃完午飯時,這才挨着父母一同睡了個午覺,剛醒來沒多久,就被早已過來候着的幾個奶孃侍候着梳洗乾淨,玩耍了一陣又抱回了自個兒院子裡去。
太子府裡的日子,因爲少了女人的湊和,最近馮家人又安份得實在是令人訝異的情況下,漸漸是過了一段難得平靜的時光,除了周臨淵不停的忙碌之外。明繡倒是難得過得這麼的舒心,雖然知道這寧靜只是暫時的。不過嫁給周臨淵這麼兩年來,難得有這樣平靜得時候,倒令人覺得份外的珍貴了。
到了八月底時,周臨淵更忙了一些,有好幾次甚至連幾天夜晚都沒回院子來歇息,從他的舉動,以及偶爾不經意間眼神裡透露出來的訊息,明繡猜測着再過不久應該是有什麼大事兒發生。只是沒等到有什麼大事。卻是等來了皇后宣她進宮的事情。
接到宮裡傳出的旨意時,已經是傍晚時分,明繡心裡疑惑。原本想等着晚上週臨淵回來時再問他,看他知不知道皇后此次派人喚她進宮的原因,可惜一直等到掌燈時分,周臨淵也依舊是沒有回到,到了亥時時,派了身邊的元月過來傳話,說今兒還有公事沒處理完,可能要晚些回院子,讓明繡自個兒先歇着,不用等他。雖然心裡還有些疑惑,不過卻也沒有再多問,只叮囑元月好好照顧主子,又吩咐廚房給周臨淵準備了雞湯在廚房溫着,自個兒也洗漱之後歇了燈上牀。
第二日一大早,明繡剛剛起牀梳洗好了在用早飯時,周臨淵就已經回了院子,看着他光潔下巴上隱隱冒出來的青影,以及一雙漂亮眼睛裡的紅血絲,明繡不由有些心疼,趕緊讓人拿了帕子給他潔面,一邊又自個兒動手盛了碗燕窩粥放到一旁,有些心疼的問道:
“你不是一晚上沒睡吧?”
周臨淵點了點頭,接過春華遞過去的帕子擦了擦手,這才朝她笑道:“別擔心,昨晚有事兒耽擱了,我今兒先陪你進宮,等回來再睡一會兒。”他說完,沒等明繡說話,就深怕她拒絕似的,趕緊讓人送了熱水,自個兒進浴室裡心拾了一番,也沒要人在一旁侍候,自個兒不過一刻鐘左右就已經披着略溼的頭髮出來了。
明繡看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內裳,胸前微微鬆開,露出一片光潔結實的胸膛來,上頭肌肉分明,胸口茱萸若隱若現,成親兩年如今又當了爹之後,他身上蛻去了少年時的鋒芒畢露,整個人倒是更顯得誘人了一些,幸虧屋裡侍候的人都是明繡身邊貼身的幾個,以及薛朱兩位嬤嬤,如果是換了一個往時不常看到周臨淵的人,估計此時看到連神也回不了。
看他頭髮還在滴着水,剛換好的乳白色衣裳被水一沾溼,就變得半透明貼在身上,雖然是個男人,不過也自有一種妖嬈,明繡趕緊拿了帕子要給他擦頭,周臨淵卻自個兒接過了帕子,一邊又讓薛嬤嬤進屋裡去給他拿了件外裳過來穿好了,這才隨意將半溼的帕子扔到一旁,一頭半乾的烏黑長髮靜靜披散在他後背,長及腰際下方,看慣了他平時霸道冷靜的模樣,此時冷不妨一看他這樣‘溫和’的形象,明繡半晌之後纔回過神來,一邊跟着坐到了他身邊,推了推桌子上的燕窩粥,細聲問道:
“昨晚沒睡,你就在家裡好了,宮裡我都去過好多回了,自個兒去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知道他一晚沒睡,今日又一大早過來是要陪自己進宮,明繡心裡有些感動,目光更是柔和了一些。周臨淵聽她這麼說,卻是搖了搖頭,表情有些厭惡的看了一眼碗裡頭的燕窩粥,如果不是明繡之前親手盛的,估計他此時早就已經推到了一旁,糾結了半天,他這才皺了眉,端起碗兩口喝了個乾淨,喝完之後臉色雖然平靜,可是卻迫不及待的讓人送了杯熱茶過來,喝了好幾口,祛了嘴裡的甜膩味道,這才舒了口氣,嚮明繡搖了搖頭:
“今兒我陪你一道進宮,不然我不放心!”在屋裡衆人聽起來,只是覺得太子夫婦感情甚篤,連進宮見自個兒父母太子也不放心太子妃。非要陪着她一道去,不願意分開一時半會兒。可他這麼說了。明繡卻是聽出其中的味道,這是在暗示今日進宮這一趟並不太平,她心裡咯噔,臉上表情卻是十分平靜,既然周臨淵另有打算,她也就不再多說,點了點頭,也跟着簡單吃了點東西,兩人這才收拾了出門。
進了宮門之後。周臨淵難得的並沒有第一時間就和她分開去了皇帝的養心殿,反倒是跟着明繡一起去了坤寧宮。也許是昨日派人通知過明繡的原因,今日明繡夫妻來得雖早,不過皇后也早就收拾打扮好了,將來請安的一應宮人打發走了之後,這纔過來坤寧宮內殿,看到兒子在時,微微嘆了口氣,看着他們說道:
“劉氏。有孕了!”語氣裡說不出的複雜。好似有些酸楚有些失落,也有些隱隱的憤怒和疲憊,可此時她的表情卻是十分平靜。就好像是努力將一切都壓到了心底最深處般,明繡訝異的擡頭看她,想到之前命婦朝拜那天的情景,心裡又有些替這個婆婆心疼。
隆盛帝的後宮並不如何龐大,除了皇后以及以前的大小馮氏和如今的劉氏之外,就極少再有其它女人,間或是有,也是活不了多長時間,已經有許多年沒有皇子再出生,就是像小馮氏之前那樣有身孕的,也是極快就流產,除了幾個成年的皇子,新生的竟然是一個都沒有,如今聽到了劉氏有孕的消息,明繡雖然覺得不怎麼平靜,可是也並沒有訝異到令人難以置信的樣子,但如果說這事兒只有這麼簡單,皇后肯定是不會專門派人喚她進宮一趟,而且周臨淵還是這樣一個模樣。
她擡起頭,想到之前的事情,臉色微微有些發白,不過一雙黑眸卻更顯得亮了些,定定的看着皇后,等她接下來的話。
皇后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這才淡淡的讓陶姑姑去御膳房取些精緻的點心吃食過來,等人走了之後,又讓閔姑姑親自去外頭盯着,李樸則是靜靜的站在她身邊,有時候就算是皇后,要說什麼,避了衆人耳目,可是對於皇上派來的人,卻是避不得的!李樸跟了她多年,皇后也相信,如果不是事關重要到能關乎皇帝陛下性命的,他應該還是忠於自己的時候多,等人都清了出去,皇后這才臉上露出一絲憂愁之色:
“對於這個孩子的到來,皇上好似並不歡喜。”自從上次降了馮氏份位之後,這對世間最尊貴的夫妻之間相敬如冰的關係已經緩和了許多,隆盛帝好些日子都歇在了坤寧宮裡,因此最近宮裡又流傳了皇后重新得寵的話,她時常看到皇帝陛下,自然說的話更是最爲真實,不摻雜任何因素的。
這話聽起來十分簡單,可是卻經不起細細的琢磨,明繡眼皮微垂,腦海裡開始飛速運轉了起來,照理說,中年得子,在隆盛帝這樣一個已經經歷過許多的人來說,是值得歡喜的一件事情,爲什麼皇后卻偏偏說他看起來並不如何歡喜?
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來,不由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幸虧之前思索時半低垂着頭,不然臉上的神情,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宮裡還有李樸這樣一個宮人存在,被人看出她的異狀,估計怎麼也會往不好的方向聯想,明繡手腳微顫,身邊周臨淵適時伸了手過來,緊緊將她小手握住,他掌心並不如何溫熱,可是卻帶着一股能讓人安心下來的堅定,明繡藏在襦裙裡的顫抖雙腿,漸漸平息了下來。
雖然心臟還在不停的撲通亂跳,不過她臉上的表情好歹是鎮定了下來,擡起頭時,已經再也看不出異樣來,只是微微皺了皺眉,好似有些好奇般:
“母后,父皇是不是關心劉昭儀身子嬌弱,所以纔不願她吃這個懷孕的苦頭了?”明繡這話純屬胡諂,可是此時說來卻是恰當無比,古時的女人最重要的就是相夫教子侍候公婆,其中最爲重要的就是教子,有養纔有教,這孩子是女人最爲重要的依靠,如果沒了孩子,下半輩子就是活着也沒了依靠,就算一個妃子再得寵,沒孩子也只是等到年華老去之後,被送入冷宮或者皇家寺廟下半輩子青燈古佛而已。
可這麼重要的孩子,偏偏隆盛帝好像是不太高興劉昭儀有喜,明繡如今這麼一說,倒是好像隆盛帝寵劉昭儀,大過了對孩子的期望,這樣一來既是不得罪誰,也不會讓人覺得她知道了些什麼不該知道的事兒,皇后眼睛裡露出滿意的神色,一邊衝明繡點了點頭,嘴角邊不由自主的揚起了一絲微笑:
“皇上一向憐香惜玉,只是皇上心裡如何想,本宮也是不得而知了。”
周臨淵坐在一旁安靜不出聲,猶如木雕一般,只是靜靜握着明繡的手,眼裡極快的閃過冷光,皇后偶爾偷偷打量兒子好幾眼,見他自進宮之後除了給自己請安之外就一言不發,心裡不由有些失望,只是母子間一向生份已久,就算是有心想和他說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大殿裡突然間沉默了下來,衆人都安靜的坐着,等到陶姑姑親自跑了趟御膳房送了吃食過來時,氣氛才稍稍緩和了幾分,明繡小小口的拈起糕點吃了幾塊,彷彿進宮就真是爲了吃這東西似的。
皇后除了一開始的說劉氏懷孕的事情之外,就再也閉口不提其它的事,周臨淵滿臉冷色,明繡則是笑得溫和大氣的樣子,李樸看着這奇怪的三個主子,暗歎了一口氣,不多時間,外頭突然傳來一個宮人的聲音:
“娘娘,皇上身邊的小衛公公過來向您請安。”
一聽這話,殿裡明繡和皇后二人忍不住相互對視了一眼,之前才提到皇帝陛下的事情,沒想到這麼一會兒他就派人過來傳了話,心裡在不由都在猜測,眼裡的驚色一閃而過,隨即二人都別開頭去,皇后藏在衣袖裡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半晌之後纔看了兒子夫妻一眼,輕輕說道:
“傳!”
“傳~!”李樸聽她發話,跟着拉長聲音大聲喊了一聲,外頭傳來答應的聲音,不多時,大殿裡有個小太監彎着腰貓着小碎步跺了進來,一進殿門沒敢擡頭,趕緊就跪下給皇后請了安,等她喚了起之後,才站了身子,只是腰仍舊彎着,腦袋也低垂着,聽着皇后問話:
“皇上有什麼旨意嗎?怎麼勞你來跑一趟了!”
那小太監跟在隆盛帝身邊,這些日子常看隆盛帝往坤寧宮跑,再加上皇后又不是那等刻薄難相處的人,因此心裡對她也是真心親近,聽她問話裡好似有打探的意思,猶豫了一下之後,仍舊是回答道:
“回娘娘,皇上聽到太子和太子妃進宮,因此特意讓奴婢過來,喚太子殿下去一趟養心殿!”
皇后四肢一涼,臉色下意識的就有些發白,轉頭看了坐在椅子上,神色冷淡的兒子,想到之前的事情,不由有些慌了神:
“皇上喚太子殿下過去做什麼?”
那小太監臉上露出難色,搖了搖頭回答道:“回娘娘話,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
“好了!”周臨淵一下子站起身來,他今日穿着一件月牙白滾了明黃色綢邊兒的衣裳,整個人看起來玉樹臨風,頗有些出塵無邪的味道,一頭烏黑順滑的頭髮用玉冠束了固定在頭頂,臉頰邊垂了兩根金黃色的絲帶,整個白玉似的俊美臉龐完美的露了出來,站起身來時更是丰神俊朗。
他伸手彈了彈衣服上剛剛因坐下而起的皺褶,面色平靜到冷然,冠玉似的臉頰上頭好似有光暈流過,迷人眩目。從進殿之後,他就沒怎麼開口說話,此時突然在這樣沉默的時候開口,冷不妨的讓皇后嚇了一跳,想到那事兒的結果,有心想要勸阻他,可是對上兒子一臉冷然的神色時,剩餘的話都堵在了喉間,再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