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明繡過來時,得知會見到於舒豔,早就有了想要和她見一面說說話的打算,之前於舒豔在於家說的話,周臨淵派去的暗衛聽見了,可是卻不能肯定隆盛帝派去的人聽見沒有,這段時間以來雖然隆盛帝一直都沉靜沒有大的動作,不過夫妻倆心裡都有些不踏實,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卻是不能挑出來,也不能道之於口的,隆盛帝如果是真知道了這件事兒,不管是相信她還是懷疑她,都需要一個下臺來的藉口。
周臨淵爲她做的已經很多了,再說這件事情怎麼說也是她自個兒的事,自然由她自己解決是最好的,這段時間裡看到丈夫整天雖然神色如常,可是暗地裡卻又更提高了戒備的模樣,明繡也是暗暗心疼,對這於舒豔更是厭惡,看於舒豔怒氣磅礴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樣子,嘴脣微微掀了掀:
“本宮的話言盡於此,於姑娘往後還請好自爲之。”她說完就站起身來,衝於舒豔點了點頭,於舒豔氣得兩眼發黑,看明繡要走,手抖個不停在硯臺裡沾了沾,只是此時天寒地凍,經過這麼一會兒的時間,硯臺裡的那點兒墨汁早就幹得差不多了,於舒豔沾了幾下,只感覺到連毛筆都有些發澀,寫在宣紙上頭的字都開始模糊不清,當下心裡又急又慌,想也不想的就拿着毛筆,自個兒伸舌頭舔了幾下,感覺到嘴裡墨汁特有的清香淡苦味兒,一陣屈辱浮上心頭,手抖着在紙上寫着:
“你這麼對我。不怕我把你的秘密宣揚出去?”
這一行字寫得凌亂潦草,雖然是簡體。不過明繡依舊是看了好半晌,纔將這字兒認出來,看明白之後不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伸手捂着嘴兒衝她直樂:
“於姑娘,本宮有什麼秘密會被你宣揚出去的?”
“你跟我一樣,都是現代,別想狡辯,雙色球,你剛剛承認了!”於舒豔又急又慌。也不敢寫字太多,深怕明繡轉身離去。只能凌亂簡單的寫了幾個字,希望能將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明繡也確實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不過臉上神色卻是無動於衷,甚至是淡然到有些冷漠了,看着趴在地上滿臉狼狽嘴角還沾着墨汁的於舒豔淡淡問道:
“於姑娘是指什麼?本宮開的賭館?那只是一些簡單的小玩藝兒罷了,這麼簡單的東西,就是一個小孩兒也能想得出來。有什麼稀奇的?本宮也不妨告訴你。其實開賭館本宮早就有這個打算了,後來要不是父皇他老人家同意本宮開個鋪子玩耍,本宮當初還真不敢做這買賣。誰知小打小鬧也越變越大了!”明繡若無其事的撩了撩頭髮,說這話時表情淡然自若,好像真是那麼回事一般,她不知道自己同於舒豔的對話暗地裡有沒有人聽着,不過她的回答也只是往巧合上靠,二來也有點明這是自己替皇帝陛下賺銀子的意思。
“再有,那個什麼承認的東西,本宮剛剛承認過什麼了?”明繡說完,無辜的看了於舒豔一眼,心裡不住冷笑,到了此時,於舒豔還想用這個來威脅自己,她明明是早把這件事兒說了出去,並且因此才被於光左弄成了啞巴,此時竟然還假裝沒這回事兒一般,想用這個同自己談條件,就從這麼一件事,就能看出這個人心地實在是惡毒,她彎了彎嘴角,眼睛瞄到地上於舒豔寫過的那幾張紙,簡直畫得跟鬼畫符一般,由於她寫的是現代時的簡體字,再加上沒人替她倒水研磨,因此墨跡淡濃有之,時間長了已經混在宣紙上頭,看不出原來的字跡來,到時隆盛帝就算有派人守在旁邊,那樣正好,可以看見她從未動過手腳,說的話也沒什麼錯處,對於如今的情況來說,這事兒已經算是處理得最爲完美的了。
更何況她說的也沒錯,這彩票看起來是極簡單的一個玩意兒,只要得知了這個原理,人人都能想得通,只覺得簡單得不行,以前怎麼會沒想得到?而最爲關鍵的也就是在這兒,就是特別簡單的東西,有時候才最容易被人忽略,經人提醒之後,自然認爲這樣衆人早已經熟悉的東西是簡單無比的,可是沒她提出來之前,又有誰能想得出來?
想到這兒,明繡達到目的再也不準備多呆,看了地上憤怒不已的於舒豔,抿了抿嘴角,這才摸了摸自個兒的衣領,淡淡的說道:
“於姑娘,本宮想請問一下,和姑娘的仇,難道值得姑娘記了這麼多年?不止在本宮有身孕時心懷不詭,如今竟然想出想要本宮同意讓你挾持,然後讓你逃走的事情出來,於姑娘哪來的這份自信,認爲本宮一定會同意呢?”
這話的意思,顯然是在暗指於舒豔不知天高地厚自以爲自己面子上,事實上她什麼心願也沒達成,於舒豔一聽這話,臉孔一下子漲得通紅,她這也是爲了自己不得不出此下策想蠱惑明繡的,誰知她並沒有上當,而且還死不承認跟自己一樣是個穿越女,於舒豔滿肚子的話,偏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明繡問完這話,皺了皺眉頭也沒再要她回答,施施然的就轉身往外頭走去,於舒豔又氣又急又怕又恨,聽到她在喚外頭宮女們進來的聲音,外間走進來幾個小宮女,二話不說拖起地上狼狽不堪的於舒豔就往外走,一點沒給她面子的意思,經過這一番打擊,於舒豔再也撐不住,昏倒了過去。
明繡對於舒豔的死活,已經是不會放在心上,這個人心思惡毒而且害人也沒理由,只是見不得別人好,就算有今日的下場,也是她活該。如果當初她能謹守本份,不要去妄想什麼,以於光左當時的身份地位。以及他對於女兒的寵愛,給她找一個好的夫家。那結果比現在不知道好多少倍,偏偏她後來弄出這麼多的事情,直接讓於家人開始懷疑她,以致弄到最後,好好兒的人被弄成了一個啞巴,去了江浙,估計袁林道也不會留她活多久。
這邊鬧劇剛完,明繡在走出大殿時,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不管今日自己同於舒豔的談話究竟有用還是沒用,不過總算是讓她稍微心安一些。畢竟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而對於裡頭的於舒豔,她也是出了這麼久以來的一口氣,今日兩人都沒打着什麼好主意,不過自己被這於舒豔單方面宣佈的戰爭鬧了個心裡煩悶,此時也總算是報復了回來。
在她剛走出大殿不久,於舒豔也被幾個宮人拖了出去時。殿裡角落突然閃現了一片黑色的衣角。隨即又極快的隱入殿外的花叢裡頭,好似剛剛那一點只是錯覺一般,對於這一切。明繡也不知道,回坤寧宮跟皇后說了邊這兒的話之後,對於舒豔找她的目的,她也沒有隱瞞,反正都已經準備說給隆盛帝聽了,也沒必要瞞着這個一向真心待自己的婆婆,只是她這麼一說,倒是將皇后氣得個仰倒,半晌回不過神來,正在不停的說着這於家姑娘有多麼不靠譜時,早就不放心的周臨淵終於從隆盛帝那邊脫身,到了坤寧宮這邊來,準備接自己媳婦兒回府去了。
而於舒豔則是在昏迷之後,又重新被人收拾着梳洗了一通,當然,這些宮女們也沒對她太溫柔,畢竟她們都是坤寧宮裡頭侍候皇后娘娘的,如今大小馮氏以及劉氏相繼倒臺之後,這後宮才真真正正的完全掌握在了皇后手裡,她們不管走到哪兒都有臉面,如今要侍候於舒豔這麼一個人,心裡哪裡甘願,因此趁着她昏迷的時候,許多人手腳也沒個輕重,等於舒豔重新被收拾打扮了出來時,直接就有人將她送到了宮外早已等着的轎子裡頭。
這一路隨行的是隆盛帝派出來的一小隊軍侍,這京裡離江浙那邊足足有小半月的路程,一路上於舒豔吃足了苦頭,不止是身邊侍候的不再是以前對她還算是畢恭畢敬的阿珠等人,而是於光左又重新換的一批新買的丫頭,開始這些人還有些害怕於舒豔,做事雖然不懂規矩,不過勝在聽話,可是等到後來時,看到同行的女孩兒們都若有似無的欺負她,而她又不會說話之後,這些丫頭膽子卻越發大了起來,不止偶爾偷些她的東西,吃定她開不了口說話指證,偶爾於舒豔要叫人侍候時,往往連人影兒也沒瞧見一隻。
原本於舒豔也算是生長在新時候的女性,可是來到古代幾年,早就已經被資產階級的糖衣炮彈拿下,事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養成了一副嬌慣的性子,如今沒人侍候,越發不習慣,甚至連自己穿衣都覺得不耐煩,可是偏偏自己是有苦難言,好在那一小隊軍侍也想趕緊將人送到江浙之後交差,因此一路上基本沒什麼耽擱,很快半個月左右的功夫,一行人就已經踏上了江浙的地界。
而於舒豔由一開始的惶恐害怕,到最後的強作鎮定,已經認命的想要用着什麼手段,將那位袁林道總督老頭子給瞞了過去,自己往後就算嫁不成俊美又位高權重的少年郎,不能當這正妻,可好歹也要當一個受寵的小妾吧?反正人家不是說,家花不如野花香,妻不如妾,妾又不如偷嗎?自己有的是本事手段,再加上這具身體的長相容貌又頂級出色,要拿下一個老頭子,那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麼一想,於舒豔到後來時,漸漸更是變得自信滿滿,甚至她還想起,自己也不是同這袁總督完全沒有交集的,想當初自己因爲葉家的那個表姐,還同這個袁總督打過交道,雖然二人之間沒有見過面,不過好歹也算是神交已久了,想來自己這樣有智有謀的女孩兒,說不定他還沒能見過,這次能見到自己,搞不好還會驚爲天人。
於舒豔一邊洋洋自得的想像着,一邊趕緊卻是吩咐身邊人替自己找一些能僞裝混過洞房之夜所必備的東西,只是這些丫頭早已不如一開始好指使,於舒豔爲了躲過袁林道察覺自己不是完壁之身的事情,這件事是必須得做的。因此只能用自己的私房來讓這幾個丫頭做事,每回拿出一點兒。等到踏上江浙邊境時,她原本因賣彩票而賺來的一些私房,早已經被這幾個丫頭盤了個乾淨。
來到袁林道的總督府時,這時早就已經過了新年,正好是在元宵佳節的時候,江浙這邊雖然臨近靠海,不同於京城的繁華,可是卻自有一股獨特的民風在,於舒豔一行被擡着招搖過市的往總督府去時。引起了街上不少人的注視目光,一個個指指點點的。人人臉上都帶着好奇的笑意,於舒豔聽到外頭議論的聲音,有說袁林道好的,也有羨慕的,聽着聽着,不由有些飄飄然起來,掀開窗簾往外看了一眼,看到這些民衆們因常年海賊原因。穿着不如京城百姓們漂亮時。忍不住撇了撇嘴,嫌棄的翻了個白眼,隨即將車窗簾又甩了下來。
坐在車廂裡頭的兩個小丫頭相互對視了一眼。看着於舒豔的目光時都帶着毫不掩飾的輕蔑之意,甚至一個穿着淡綠衣服的小丫頭還跟着翻了翻白眼,沒當於舒豔是自己的主子,也沒講究以下不得犯上的條例,十分不客氣的衝着於舒豔說道:
“小姐,不是當奴婢們的說你,奴婢這樣地位低下的人,也知道好人家的女兒在這樣的時候是不能拋頭露面的去往外看的,被人看了去,小心你往後名節有損。小姐以往就是再不在意這些,可如今您都已經快是袁大人的貴妾了,如果還是這樣不知禮,傳出去恐怕會貽笑大方了。”
這丫頭的話說得十分不客氣,於舒豔又驚又怒又羞,忍不住轉頭衝她張嘴咧了咧牙齒,一邊伸手揮了揮,還比手劃腳,不知道在表達什麼,但是顯然是在罵這丫頭的話,這丫頭也不懼她,只是不屑的轉過頭去,根本對她的憤怒不放在心上,這麼一看,於舒豔更是氣了個仰倒,但是聽到外頭的歡呼聲,以及響起的一連竄鞭炮聲時,顯然是已經到了總督府,因此暫時忍下了心裡的這口怒氣,決定等自己抓到袁林道的心之後,再將這兩個小丫頭一定要好好收拾一番,再弄死她們!
之前於光左打她時說的話,於舒豔牢牢記在了心裡頭,知道此時的丫頭婆子地位是極其低下的,這些小丫頭因爲要跟着她一起來江浙,因此都是寫了死契,雖然契約不在她手上,可怎麼說也是她於家的人,到時要怎麼收拾她們,也是易如反掌,她之前只是怕一路上沒人侍候,因此處處忍讓,再加上那幾個官家小姐不善的態度,更是讓於舒豔深怕自己受這幾人所害,所以纔沒敢出手將這兩個丫頭給收拾了。
外頭一連串的儀式過後,轎子終於從總督府的正門擡了進去,雖然於舒豔一行人名爲貴妾,可因爲她們是隆盛帝所賜,因此身份自然比一般妾不同,第一次進府時也有資格從這正門擡進去,袁家人趕緊燒了香擺了岸臺接聖旨,半晌之後於舒豔等人才分別被人擡進了早已經收拾好的廂房裡頭,一路同行的軍侍們則是剛到總督府,就被袁林道的大兒子拉了下去,府裡早就已經準備好了酒席。
於舒豔等人一路舟車勞頓,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總算是都鬆了口氣,這一路上原本花骨朵兒般的小姑娘們,都被折騰得不輕,一個個花容失色的,到了江浙命都去了半條,老老實實的被人扶到了各自的院子去,唯有於舒豔精神還算是好,她一路上又不能和幾個小姑娘說笑,人家不但是排擠她,而且她自個兒如今又不能說話,正憤世嫉俗着呢,再加上思考自己的大計,也沒耐心理會這些小姑娘,反倒是養足了精神。
一到總督府,就像是活過來了一般,任由嬤嬤們將自己領到了一個名爲春緯院的院子裡頭,泡過一個熱水澡之後,趕緊將自己一路上早就準備好的行囊提了出來,將守在自己身邊的兩個小丫頭趕了出去,瞅着天色不早了,一邊將自己頭髮抹乾了些,又取了些在明繡鋪子裡買的化妝品出來,一邊小心的拿了瓶面霜抹在臉上,撲了些水粉上去之後,一張臉蛋簡直白嫩得像是要滴出水來一般,黃銅境裡露出一個面目姣好的女子,於舒豔滿意的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
“葉明繡這賤人,還不承認自己是穿越的,連這散粉面霜,哪樣不是仿着現代時做的?還敢跟我耍花樣不承認!”說到最後時,神色有些訕訕的,因爲人家不但敢在她面前不承認這回事了,反倒是還敢將她奚落一通,而她卻苦於自己的地位不如人,反倒還只能強忍着這種侮辱,到了此時此刻,如果於舒豔以前還覺得自己對待下人應該是有高低之分,而別人比地位高的和自己相比較應該是平等相處的話,明繡以及隆盛帝等人的行爲,就像是給她臉上響亮的一個耳光,她以爲自己是個人物,事實上在這些人物眼裡,她什麼也不是。
這樣一來更增添了於舒豔想要往上爬的心,以往她雖然看重名利地位,可是隻是喜歡那種被人羨慕的感覺,再加上週臨淵長得又俊,而如今她則是真真正正想要站在高處,讓人敬仰,讓人害怕,就像當初自己匍匐在地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高高在上,妝容簡單卻華貴的明繡一樣,總有一天,她也要這麼看着別人!
一邊想着,一邊她臉上露出扭曲猙獰之色,半晌之後,才深呼吸了一口將這絲不甘強忍了下去,一邊又將手裡的水粉蓋子擰上,又從木盒裡取出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例如描眉的筆啦,還有口紅等物,這麼一打扮之後,她確實是比之前多了幾分出衆,於舒豔挑口紅時特意買的這種最純正的玫瑰紅色彩,塗在嘴脣上頭更是顯得紅豔似火,那張小嘴兒,嬌豔欲滴,看得讓人忍不住想狠狠咬上一口般,自己的姿容,比起同行的女子來說,不知道要美了多少倍!
於舒豔撫着自己的臉,照着鏡子裡的人像,忍不住有些癡了,就這麼呆呆的望着境子裡的人像,突然間有些替自己心疼了起來,這麼一個美人兒,結果卻配了這樣一個老頭子,雖然沒見過袁林道,不過這個人已經四十多歲年紀了,快奔五張兒的人了,在這古代孫子都滿地跑可以成親生子了,自己做了個便宜的祖母,還不如當初嫁給葉世煥了!
默默的替自己傷心了兩下,於舒豔想到葉世煥時,才突然想起自己的大事來,連忙慌亂的看了看這屋裡四周,仔細的檢查過沒有人時,又將窗子給拉上了,連屋門的木條也檢查了一次,確認是屋裡已經十分安全了,她這才取出自己早已經一路上秘密準備的東西,從一個袋子裡拿了些小瓶子出來,一邊又警覺的四處看了看,小心翼翼的拿出瓶子,取了塊薄薄好似透明蠶絲網一樣的東西,打開瓶子倒了些東西上去,不多時,這一塊約摸兩個拇指指甲大小的東西就已經變得一片通紅,瓶子裡不時冒出血腥味兒來。
於舒豔忍住噁心,一邊扯開自己鬆垮垮繫着的腰帶,將小褲褪了去,平坐到了椅子上頭,一邊拿了瓶子先是倒了些早就準備好的血液進入自己身體裡,接着又將這一塊早已經沁了血的細網塞了進去,半晌之後,看着白嫩腿邊流下來的血液,光着身子就走進之前沐浴之後還沒收桶的後面小房裡頭,小心的沾水洗了去,直到腿心深處不再流血了,於舒豔這才鬆了口氣,試探着穿上自己的小褲,半晌脫下來之後,上頭乾乾淨淨的,沒有鮮血的痕跡,她臉上這才露出得意的笑容,又重新將自己之前脫下的衣裳又穿了回去。()